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我的娘子是暗探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第5章 出城
上一世江语暮独自在西陈面馆点了面之后,便不由的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人相认,却直到面端上来都无人看她一眼。她原以为那天接头失败了,正盘算着下个月十九的时候再来,前面桌上只佐了一盘花生米喝酒的人却回过头来看了看她。
“姑娘这是点的什么面?”那人看着江语暮桌上的那碗面问道。
江语暮心头一跳,手心里微微的冒出了汗,答道:“素什锦。”
“哦?”那人接着问道,“素什锦里有辣椒吗?”
江语暮已经确定前面这人就是她的新接头人,因为这句就是一般人不会问出的暗语,辣椒是前几年才传入京城的,而且京城人大多并不爱吃,在外的饭馆也几乎不用,所以寻常人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江语暮对出自己的最后那句暗语:“我又不是下江人。”
“听说下江人爱吃辣椒,”杜越曾笑着对江语暮说,“京城里碰见下江人的几率不会大到能让咱们的人误认吧?”
江语暮陪着姜寒雪在灯下做针线,手上大红的布料正是姜寒雪的嫁衣料子。
“大娘,”江语暮低头绣着一朵并蹄莲,“您也该再去找找宋知事,让他再寻个管教大娘来。”
姜寒雪也不抬头:“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要换我?”在她心里,江语暮已经是个大人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比从前随意些。
“您如今要成亲了,虽说医堂就在隔壁,可您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再分出神来管这边的孩子,那就太累了。”上一世的江语暮从未跟姜寒雪说过如此体己的话,这一世说出来竟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前世姜寒雪在成亲之后,也没有离开慈幼局,直到小秋子过世,姜寒雪伤心操累之下险些滑胎,不得不卧床休息的时候,她才让郑大夫去官府报上管教大娘的缺。
“如今太平了,这几年也没有孩子送来,我想着把手底下这几个带大再说。”这是姜寒雪那晚从正医堂回来以后就有的想法。
“最小的也有七岁了,”江语暮继续劝道,“也费不了多少管教大娘的心,况且您又在隔壁住着,常来看看便好了。您和郑大夫耽误了这许多年华,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姜寒雪抬头看了江语暮一眼,对方仍专心绣着,没有发现她眼中的感动和欣慰:“你这一受伤倒显得懂事了许多。”
“是吗?”江语暮笑笑,“那也是跟您学的会为别人着想了吧?”
“哎呦呦,还变得嘴甜了,是谁把我的江暮给换了哟!”姜寒雪笑得舒心,自从南容泽和江语暮出事后,她还没怎么笑过。
江语暮也抬起头看着面前比平时柔和许多的姜寒雪,心里不由又生出许多感慨,上辈子的她,怎么就觉得姜大娘是个刻薄的人呢?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最后姜寒雪总算被江语暮说服去找宋知事辞去慈幼局管教大娘的工作,然后又被江语暮一再催促去睡,直到近子时,二人才放下手中的活计分开了。
江语暮躺在床上又思忖了好一阵子也睡不着,这刚刚过去的一日便是二月十九,酉时之前她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子,过了酉时反而又平静了。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新来一次的机会,她就必须靠着自己的所知所能改变一些什么,断不可照老路再走一遍了。方才姜寒雪已经同意找人接管慈幼局,接下来她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江语暮始终记得她听到的南容泽低声问陈领的话,在北门的长亭下应该有什么东西。不知道那样东西现在有没有被放在那里,但走一趟的必要还是有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在那里提前遇到南容泽。
想到这里,江语暮便悄悄的起了身,穿好衣服便轻轻抬起窗往院中住着人的几间厢房扫了一眼,都黑着窗,想来是都睡了。她又轻轻的将窗子放下,摸着黑走出房门,轻手轻脚的穿过院子,悄悄的打开院门出了去。
这几年太平,永仁帝一继位就推了几项新政,其中之一就是晚上不再关城门了,城中的宵禁也取消了。饶是如此,在这后半夜时分,除了远处巡夜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这眼前白日里热闹的大街此时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月亮正挂在半空中,街上的情形也能看个大概,江语暮走到街旁建筑的阴影里顺着墙根快速往北城门走去,还好慈幼局就在北城,若是从她平日里住的位于东城的工部衙署出来,怕是要走一阵子了。
穿过两条街,前面突然有几处灯光,江语暮在街角的阴影处立住了脚观察,原来是走到了北城的烟花巷,在这安静的夜里甚至能听到楼上的醉笑。
江语暮正欲动身,又见一处门口正有人走出来,于是只能重新藏回阴影中。出来的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向着江语暮这边的街角走了几步,只听得那名男子低声说道:“下次他再来,不拘什么,多套他几句。”
那女子点点头,却不无留恋的说道:“这么晚了,你大可以住下的,我帮你找间安静的厢房不是难事。”
“我明早还有事,你快回吧!”那男子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说完便向前走去。
“爷走好,常来玩儿呀!”那女子突然高声喊道,好像故意让什么人听到似的,喊完也转身走回楼里了。
那男子已走到了江语暮躲着的街角,虽然江语暮并不想让人看见,可那男子似乎是有心扫视了一圈周围。江语暮本就无处可藏,只是站在阴影中不想引人注意,那人这么一细看,看到江语暮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江语暮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是她就这么跟对方对上眼神,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尴尬。
只是江语暮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只见那人突然仰天叫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后一面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口中一面喃道:“做鬼也风流……做鬼……也……也风流……”
要不是看见那人之前同那烟花女子冷静的对话,江语暮真就以为不过是个酒鬼走过去了。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