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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盗图
又怎么可能不去想，她又没什么人可以商量，也唯有自己努力参破了。
虽然她的小屋离关山远他们的还有几步的距离，但在这静谧的夜里，工匠们打呼的声音还是传入夜空清晰可闻。
似乎有什么在敲打着江语暮的窗，她原以为的夜里出来觅食的鸟儿啄着她的窗棂，听了片刻却觉那声音似乎很有规律。一下、一下、两下，一下、一下、两下，江语暮一激灵坐了起来。
屋外的人似乎听见江语暮在屋里起身的声音，那敲打声便停了。
江语暮轻轻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沈尊豪。沈尊豪向旁边工匠们住的草屋看了一眼，便向河边使了个眼色，江语暮会意，轻轻掩上门便跟着往远处河边走去。
又顺着河边走了一段，沈尊豪才看了一下周围停了下来：“什么事这么着急？”
“关于东卫的下一步行动，”江语暮也开门见山，“吏部会以调查买官卖官为名彻查大小官员，东卫会利用吏部查出来的结果筛查西卫的人，我们必须有所防备。”
“你如何得知？”沈尊豪果然问出江语暮无法回答的问题，“这是不是东卫的圈套？待到西卫真的有所防备而露出破绽时，他们便趁机一网打尽。”
“吏部有东卫的人吗？”江语暮不答反问，“能接触到调查文书的？”
“肯定有，但也不乏我们的人，若是有所防备，他们想拿到也未必会那么容易。”
沈尊豪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思路竟不觉被江语暮牵着走，于是又追问道：“到底消息从何而来？”
“预感。”江语暮只能硬着头皮迎着沈尊豪质疑的目光答道，“东卫的刺杀行动刚刚开始，他们尝到甜头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你还知道什么？”沈尊豪显然并不满意江语暮的回答。
“沈大人是不信我？”
“我只是好奇你如何得知这一切，毕竟你最近都在这里监工不是吗？”
重生以来，江语暮也时常觉得自己错乱了一般，有时候会分不清上辈子和这辈子，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一个人将心事藏了许久，总觉得压抑无比，如今在这春日的夜里，在沈尊豪的反复追问下，她竟然说出了重生的事。
“是不是更像弥天大谎？”江语暮简单说完便自嘲的总结道，她隐去了关于城北册子的事和其他一些不想说的。
“你上辈子的指挥是谁？”沈尊豪问道。
“陈领。”江语暮望着沈尊豪答道。
虽然重生这事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江语暮的这个回答打消了沈尊豪的所有疑虑，依江语暮刚以暗探身份活动了半年多的经历来说，她不可能有本事知道这么多原本不该她知道的。
况且，火灾过去的时间并不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凭江语暮一人之力她不可能发现另一名指挥的身份。
“我回马上把消息递上去，”沈尊豪向来处望望，似乎那边有什么动静，“不会把你活了两世的事说出去的。”
说完，沈尊豪便抬脚欲走，却又迟疑着停下了脚步：“在你的前一世，后来我官拜几品？”
江语暮笑得无奈：“如果你也在那爆炸的房中，官拜几品还有那么重要吗？”
沈尊豪了然一笑：“所以这一世已经改变，上辈子的事也不用再过多纠结了。”
说完沈尊豪便匆匆走入了一片树林，却留江语暮一个人呆立在当场，所以自己思虑了那么多背负了那么多，是因为过于纠结了？
江语暮转身往回走，却见有个人影正向她走来，看清是关山远之后，江语暮几乎毫无意外。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江语暮不无嘲讽的说。
“我只是对江所丞格外关注而已。”关山远看她平安无事也终于放下心来，他总觉得江语暮今日心神不宁，所以才硬拉着她聊了许多。睡到半夜，他突然被什么惊醒，起身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江语暮的屋门是开着的，那一刻除了担心，他没发现还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那我还真是荣幸！”
走了一段，江语暮说道：“明日一早我要进城。”
顿了一下，江语暮又补充道：“跟你说是因为我是监工而你是工头，不是为了让你跟踪我的。”
关山远笑：“听江所丞这话给人一种我很下流的感觉啊！”
二人已走到江语暮门前，江语暮没再说话独自进了屋正要关门，关山远却突然来了一句：“万事小心！”
江语暮关门的动作停住：“我不过是回工部述职，谈什么小心与否？”
“如果有一天江所丞愿意拿三分真心对我，那么你便会发现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超乎想象。”关山远丢下这么一句便施施然离开了。
江语暮已断定关山远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但她不能确定他知道多少。她怀疑关山远在她跟踪沈尊豪之后查出了墓中人的身份，因此才拿杜越来诈她。
可这与关山远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他是东卫的人？江语暮发现她打从心底抗拒这个想法，如果关山远是东卫的人，那他们两个便处于对立的位置了。
会是西卫的人？江语暮觉得这个想法还可以接受，只是要怎么找个机会去确认呢？
***
翌日清晨，江语暮如约来到衙署，门房边开门边问道：“江所丞怎么这样早？”
“前几日从记事房借了两份工图，想着尽早还回来好早点赶回河边。”江语暮扬扬手中的图纸。
“东记事房有人来了吗？”江语暮进了门却并未着急走。
“方记室来了，”那门房笑道，“方记室这几日每每都早早的过来洒扫，真没半分官家大小姐的娇气！”
江语暮笑着听完，便向门房道了谢，这才往东记事房走去。
方芝正在房中踱步，看江语暮进来忙迎上前去：“开哪一个？”
江语暮关上门，忙走到那面柜子墙前，看了片刻，她指着印象中放有钥匙的那个柜子道：“先开这个。”
方芝二话不说，拿着手中的东西便走到柜前，只见她手中两根比锁孔窄了一半的铁条，就那么轻轻的伸进锁孔中左右摆弄，不消一刻钟，那锁果然“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