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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跟踪
江语暮原想推辞，可想到沈尊豪还在楼上，她就这么不吃了等在这里也不太好，便向关山远点头：“要你破费了。”
“江记室不必客气。”关山远提起茶壶给江语暮的杯子里又斟满了茶。
江语暮偶尔关注着楼梯那边的动静，只是不敢太过明显，一会儿是借着整理发丝转了一下头，一会儿像是被旁边桌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沈尊豪却一直没有下来。
“江记室是哪里人氏？”关山远突然问道。
“啊？”江语暮反应过来，“哦，我也不知道，是个孤儿，慈幼局长大的。”
“没有亲人？”关山远倒有些意外，他明明记得她有个哥哥的，难道江语暮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
江语暮苦笑，摇了摇头，却又抬起头说道：“也不算没有，慈幼局里的都是亲人，还有一位哥哥……”
江语暮停顿了一下，才又勉强笑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沈尊豪的身影一从二楼楼梯口出现，江语暮便马上对关山远说：“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关山远闻言刚起身应了一声，又见沈尊豪正从楼梯上往下走，忙唤过小二道：“小二结账，把那位爷的也一并算在我身上。”
沈尊豪还未开口，小二却向关山远笑道：“那位爷已经算过了！”
沈尊豪却已经走到关山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就不要逞强了，你也不宽裕，要请客我自会找你们家有钱的那位去！”
关山远却微微变了变脸色，又转而笑道：“沈大人说笑了！您慢走！”
结完账出门，关山远看江语暮又心不在焉起来，偷偷瞟着沈尊豪离去的方向，口中却对他道：“你要回家吗？我们好像不顺路，多谢款待，后会有期！”飞快的说完便看也不看关山远一眼转身便走。
“哎！”关山远却喊住她，“等等我，去喝杯花酒，顺路。”
江语暮急于甩掉他，不由讽道：“你那些兄弟尸骨未寒，你怎么有心去喝花酒？”
关山远明知她故意戳他痛处，却也不恼：“去的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得更好的活着才是。”说完便厚脸皮的跟在江语暮身侧。
江语暮看着沈尊豪的身影已经成为街尽头的小黑点，不由的有些着急，那个方向是江语暮回家的方向，也是到慈幼局的方向，却独独不是传闻中沈府的方向。
“太晚了，我得快些把马还到衙署去！”江语暮总算找到借口将马儿吆喝的快些，也想趁机甩掉关山远。
关山远却也加鞭跟上：“我正愁如何处置这马，干脆今夜就停在你那住处好了，方才你不是说在工部附近租住？”
江语暮没想到方才饭桌上的闲聊也能成为自己的掣肘，只得又稍稍放慢些速度，免得离沈尊豪太近而惊动了他。
将马送回衙署，江语暮牵着关山远的马对他说：“你去吧，我要回去歇着了。”
关山远却笑道：“不如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江语暮翻身上马，“春宵苦短，喝你的花酒去吧！”
关山远笑笑，还没来得及说声“小心”就见江语暮绝尘而去，不由摇头在心里叹息，什么都好，就是还不太会藏事，到底还青涩些。
走到最后江语暮判断沈尊豪是要出城，而北城外，江语暮所能想到的只有那本册子。江语暮回到家中栓好马，又匆忙换了身夜行衣。可能是江语暮太关注那本册子了，所以才对北城这个方向格外敏感，如果沈尊豪真的是和江语暮一样的暗探，那他不可能知道那本册子的存在，因为在上辈子，暗探们之间根本是无所知的。而陈领作为接头人，也不可能会跟下一级的暗探说起那本册子。
沈尊豪真的会是暗探吗？会不会是她想错了？如果沈尊豪不是暗探，而方才在酒肆也不是同陈领会面呢？江语暮一面匆匆向北城方向走一面思索着，不管怎样，沈尊豪确实形迹可疑，而她务必要去确认一下长亭下的那本册子会不会被他翻看。
出了城要跟着什么人就不容易了，尤其在到长亭的这段路上，路两旁不过是些庄稼，春季里还没长起来，根本无处藏身。
江语暮远远的看到官道上有一个人正在前行，也不确定是不是沈尊豪，便放慢了脚步远远跟着。好在夜是漆黑的，就算被沈尊豪发现，想来也认不出她来。在看到沈尊豪走到长亭附近的时候，江语暮的心都提起来了，手心里也不觉出了汗，脚下不由的也加快了。
只是还没走多远，就见沈尊豪离开官道往西面的树林方向走去了。江语暮有些迟疑，不知道还要不要跟下去，难道是沈尊豪发现了她？不然这大晚上的去树林做什么呢？虽然这样想着，江语暮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树林，江语暮听见沈尊豪在前方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去年的落叶和枯树枝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虽然才下过雨，可踩上去仍是难免发出声响，尤其是踩在树枝上的时候，会发出沉闷的“咔嚓”声。
江语暮又等沈尊豪走的远了些，才轻手轻脚的迈出步子，没想到不短的一段路竟走的异常顺利，等江语暮躲在一棵树后看早已停住脚步的沈尊豪时，不由的愣了。
她只一心跟在沈尊豪身后，却刚刚发现这是走到了哪里。沈尊豪已经开始俯身跪拜，而他面前那座竖着无字碑的坟茔里，正是杜越的尸骨。
上辈子的她也是在同陈领接头后才知道杜越埋在哪里的，也曾夜半时分偷偷出城拜祭过，这一世再醒来后，上辈子关于此事的记忆太过清晰，以至于她一直觉得自己祭拜过了。
江语暮从树后闪出身来，疑心听到了沈尊豪一声压抑的啜泣。这副情形，沈尊豪必是暗探无疑了吧？要不要上前相认？要不要提示陈领不可靠？沈尊豪又是不是可靠？她能相信他联合他吗？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