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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关山海
一众官员这才纷纷说着“下官告辞”，然后接二连三的走出去了。
范大人站在桌边却迟疑着不落座，关山海端起茶杯轻轻掀起杯盖，看了一眼里面的茶，口中道：“坐下吧！”
“是！”范大人忙应着声，欠着身子坐下了。
“你也坐吧！”关山海抬起眼睛瞥了江语暮一眼，这是他进门后看向她的第一眼，看起来是完全不经意的一眼，似乎还有几分轻视在里面。
“谢大人！”江语暮也坐了下去，却忍不住微微侧着脸打量着这位“众星捧月”而来的关大人。
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江语暮都不关心，她在意的是面前这位中年男子，是关山远的哥哥。
单从五官上来看，关山海和关山远并不是太像，可那眉眼之间给人的感觉，这两个人还是颇为相似的。只是却不像兄弟，倒像是父子。
“审到哪里了？”关山海将茶杯放到一旁问道，声音不怒而威，令人时刻提着一颗心。
范大人忙转向关山海，微弓着背：“这位江所丞指证举报人是因爱生恨肆意报复，方才已去通传举报人前来对质了。”
“那么，”关山海一丝不苟地端坐着，“举报人到了吗？”
“到了，正在外面候着。”范大人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明明是一个小案，好好的为什么关山海要来旁听呢？
“那就传进来继续吧！”关山海吩咐道。
“是！”范大人点头说完，忙示意门口的官差去传人。
丁泰进屋后先向关山海行了一礼，关山海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丁泰面上似有几分尴尬，便又向范大人施了一礼。
范大人点点头：“坐吧！”
有人搬来椅子放在江语暮旁边，江语暮从丁泰一进门就盯着他看，也不知是不是丁泰有些心虚，竟没有看江语暮一眼。
“丁收录，”范大人将面前摆的碎纸推过去一片，“这可是你所写？”
丁泰看着那纸片上的字迹，额上不禁渗出汗来：“下官不曾写过这些。”他说的是实话，可让他紧张的是，那纸上的笔迹分明是他的。
“怎么，还有书信为证吗？”关山海突然开口问道。
“是，”范大人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又示意旁边的官差将那纸片拼凑起来粘好，才亲自走过去递给关山海，“请大人过目。”
关山海沉默着看完，又将那书信递到范大人手中，脸上阴晴难辨。范大人一时也不知要做什么，立在那里有些尴尬。
“继续审你的。”关山海总算开口说道。
范大人如蒙大赦，忙走回江语暮和丁泰的对面：“江所丞，如今丁收录说这书信并非出自他之笔，你可有话说？”
“范大人，”江语暮微微笑着，“您审案无数，最终定案也不会是靠什么人的一面之词吧？丁收录如今也是空口无凭，怎么范大人好像就更信丁收录一些？”
范大人一时有些语塞，当着关山海的面更觉下不来台，正搜肠刮肚想些应对之词时，关山海又开了口：“就算没有铁证，那范大人有没有其他的人证物证呢？”
“这个……”范大人额上的汗又渗了出来，原本丁泰说这江语暮是西卫暗探，他们是毫不怀疑的，让江语暮过来配合调查也不过走走过场，能问出有价值的东西最好，问不出来找机会做掉也便了了，谁知竟惊动了关山海，事情一下子便得空前的棘手起来。
“这位姑娘倒是有书信为证，”关山海呷了一口茶，“不过丁收录否认了也不能平白冤枉他，我看就写几个字核对一下笔迹吧！”
“笔迹总能模仿，哪能靠几个字就确定是不是丁收录写的呢？”范大人抢先说道，方才他看丁泰的表情心里便猜到了一二，核对笔迹这回事只会对他们更为不利。
“这两年，”关山海将茶杯放下，缓缓开口，“东卫在朝廷里风评很不好，说是办了不少冤假错案，我自是不信的，你们都是经过多年历练的老官了，便不是洞察世事那至少也是能识人的。只无凭无据的举报便提人来问询一番，岂不是平白坏了东卫的名声！”
关山海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几上，震得茶杯叮当响了一下，范大人则忙从椅子上滑下来，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低头认错：“大人教训的是，是我们太草率了！”
关山海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丁泰和江语暮也忙立起身，范大人更是向前一步想要搀扶的样子。
“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关山海一拂袖负手而去。
范大人忙跟上去：“大人慢走！”
江语暮看了丁泰一眼，冷笑了一声。
“江所丞好手段！”丁泰低声说道，眼睛却望着门口的方向。他是有过犹豫的，毕竟江语暮没对他痛下杀手，何况他对她到底还存过几分情。
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推测江语暮是西卫的人，又不知跟踪了他多久。如果在他接头前就已经在跟踪他，那他和接头人都会很危险。而且，江语暮看起来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被西卫盯上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不如先除掉她以绝后患。
只是没想到江语暮早已有防备，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模仿他的笔迹，捏造了那么一封书信出来。
而那信中甚至提到了当初在吏部发生的事，书信上以丁泰的口吻威胁着她，说当初在吏部抄写案实时，有个叫吴学富的案卷是江语暮抄写的，后来那人出了事，他为了维护她是他把那份案卷销毁的。
如果她不同意退亲，他就会向东卫举报她是西卫的人，举报她维护西卫暗探吴学富。
还好关山海并没有问及此事，他万万没想到首辅大人会来旁听，倒让他们东卫不好办事了。
关山海从东卫走出来，后面跟了几位官员点头哈腰的送行，关山海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下台阶上了等在门口的轿子。
“答应我的事要做到。”关山海放下轿帘前说道。 我的娘子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