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异国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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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异国他乡
温华庭柱着拐杖,在墓前沉痛地大骂陆祁宸,大雨都掩盖不了老爷子的声嘶力竭,那怒瞪的双眼让劝说的人都纷纷退了几步,只能看着陆祁宸挨打。
“老爷子……”陆母终究看不过去,眼看着陆祁宸被打地弯了腰,这骄傲的儿子让她心疼。
“言言是死于大火意外……是祁宸没有照顾好她,只是……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今儿是送言言走的日子,您就……就先绕过他吧!”
陆母要去扶起陆祁宸,温老爷子一声怒哼,“我孙女儿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到了你们陆家就这么折腾没了……陆祁宸,你还有脸找借口!”
不管谁过来说话,温华庭都统统算在了陆祁宸头上,痛骂不止,怒意难消。
“老爷子……”陆母眼眶都红了,瞧着陆祁宸背上的深色印子,就是黑色的衣服都挡不住上头的血迹,她心疼地掉眼泪,“祁宸,你先起来……”
“妈,您别管了!”陆祁宸自从到了葬礼之上,就一直跪在了老爷子面前,一双深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墓碑上笑颜如花的姑娘,那是温言成年时的照片,青涩稚嫩中染了一分甜蜜。
自从温言嫁给他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笑过!
陆祁宸不由得看得入了神,身上再痛,他也不在意了!
“造孽啊!我真是后悔……”温老爷子拄着拐杖,狠狠地敲地面,溅起的泥浆飞到陆祁宸脸上,他的视线都渐渐模糊了,视线里,温言的笑容也染上了一抹阴暗。
温言……
你恨我吧!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全力阻止言言嫁给你陆祁宸!”
老爷子脾气说来就来,刚刚消停了一会儿,这一下又炸开,拎着拐杖往陆祁宸背上打,下手极重,听的人都觉得疼。
陆母拦不住,只能靠在陆父怀里小声哭泣,哭声被掩盖在大雨之中,愤怒的人也听不到。
“你倒是去劝一劝啊!难道要看着儿子被他打死不成?”陆母看着陆祁宸默不吭声地挨打,不由得有些怨恨温言,可是这怨气是不敢对着温家人撒气的,只能冲自己丈夫发火,“温言又不是祁宸害死的,怎么全怪她一个人……要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陆父头疼地看了一眼气怒心疼的妻子,沉默地往温明那边移动了几步,低声犹豫道,“温市长,再怎么说,今天是言言的葬礼,她不会想看到这种局面的!”
温明悲痛欲绝,闻言,冷冷地看了一眼陆家父母一眼,冷哼一声,“言言月份不足,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那个时候,陆祁宸又在哪里?她嫁到陆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心里清楚!”
陆祁宸听到几人的对话,僵硬的黑眼圈忽然动了动,喉咙中涌起一股酸涩,沉甸甸地压着他的呼吸,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温老爷子一听温明的话,顿时虎目一瞪,又是狠狠一拐棍朝着陆祁宸挥了过去,“你和那个女秘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言言嫁给你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明看着陆祁宸僵硬的身子明显地晃悠了一下,好似有些体力不支,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扶着老爷子在旁劝慰身体,哑声劝道:“爸,别再生气难过了!如果言言在,她一定不想您难过……消消气……”
陆祁宸跪在墓地旁,原本一声不吭挨着打,可是老爷子那番话,让他喉咙口的酸涩怎么都压不住,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因为老爷子生气,没有人敢给陆祁宸打伞,滂沱大雨早就将他浑身淋湿,狼狈不堪,泪水混合着雨水,让旁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心情压抑,不敢多看陆祁宸悲痛的神情一眼。
陆祁宸苦笑一声,眸中闪过猩红:温言,是我害死的!
孩子……
付娴雅……
大火……
都是他带给温言的孽障!
这一切都是他带给温言的,曾经她也是荣宠无双的温家大小姐,嫁给他,让温言尝尽了人生百味,最后连芳华生命都丢了!
葬礼总是沉重的,亲人的痛苦哽咽,旁观者的可惜慨叹,大雨流连不去,交织成最悲痛的哀悼曲,让人喘不过气来。
吊唁者逐渐离开,连温家老爷子也支撑不住,悲痛过度,被温明扶着回家休息。
陆祁宸,这个曾经高贵而优雅的男人,却一直沉默地跪在墓旁,任由大雨穿透他的肌肤,凉意深入骨髓,却还久久不肯离去。
陆母急的团团转,怎么劝说他都不听,陆祁宸软硬不吃,只一味地盯着温言的照片,唇角染着诡异的笑意,看着颇为渗人!
他浑身僵硬,如同行尸走肉,唯有一个动作:在大雨糊了眼睛时,抬手擦掉眼角的水,免得挡住了视线!
陆母急的跺脚,被陆父拉着上车,两人还在争吵,就听到不远处,保镖一阵呼喊:“陆先生!”
陆母连忙下车,连伞都来不及撑,只看到陆祁宸轰然倒地的身影!
“祁宸!”
……
四年后,法国巴黎。
“温医生快来,这位产妇快要生了!”
“立即送进产房!”年轻的医生面色沉着,栗色的卷发高高地盘起来,白大褂下的长腿迅速步入产房!
不一会儿,这场极其危险的手术在产妇虚弱的一声喊叫之后完美收尾,婴儿安全降生,爆发出嘹亮的哭声,以庆祝新生!
年轻女医生看了一眼被护士抱起来的婴儿,声音柔和下来,“继续观察两个小时,出血不多,没什么异常情况,再送回病房。”
说罢,她转身出了手术室,垂眸,缓缓舒了一口气,刚刚要走,这时一名护士叫她,“温医生,院长找您。”
温言顿住脚步,解开口罩,栗色卷发笼着一张素净的小脸,她画着淡妆,眉眼间褪去了青涩和忧愁,在法国待了几年,时光赋予了她沉稳冷静的气质,一点点沉浸在眼角眉梢。
“我马上来!”
女护士笑着夸了一句,“温医生又刷新了记录啊!”
这几年在法国读博,温言没有辜负导师的期待,她毕业论文成功登上了世界第一大医学领域文刊——OUP,之后便被这家医院高薪聘为产科医生。
入职一年多,温言从妇产科一众法国主治医生中脱颖而出,创造了许多让人叹为观止的记录!
这个华人女医生,让整个业内人士都刮目相看!
“院长!”
院长办公室,温言礼貌地用法文打招呼,院长绅士地站起来迎接她,笑着道,“温,你又一次刷新记录了!这个孕妇,你们主任说,预期会折腾至少十个小时,难产的风险性极大……”
院长说着十分流利的的中文,温言礼貌地笑了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而已!”
院长笑了笑,邀请温言坐下,这才问她:“温,医院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真的打算好了……要辞职回国?”
温言一个周以前就提出了辞职申请,今天的手术,是她在这个医院接下的最后一场!
温言点头,抱歉道:“院长,很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只不过我离家太久,国内还有爷爷和父亲在等着我!爷爷已经年迈,我能做的,就是多多陪在他身边,尽孝!”
那么多年,她也已经放下了过往,职场上的蜕变让她拥有了更坚强的心理防线,那个人……不再是妨碍她回国的阻力了!
院长见她神色坚决,只能遗憾点头,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选择遵从温言的想法,“温,你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也是个很孝顺的年轻人!”
院长笑了笑,然后推给了她一封推荐信,“我在A市也有一个开医院的朋友,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你回去以后,可以直接上任!”
温言有些动容,“院长……”
“不用着急感谢我!”院长笑了,打趣道:“我朋友听说过你的事迹,表示非常欢迎。你的加入,是他欠我的人情!”
温言没有犹豫,收下了推荐信,恳切答谢,“院长,多谢您的关照!” 一纸情深:陆少,放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