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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Chapter28善良得有点锋芒1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宋医生身上。宋医生向来是急诊科的清流，没有再上升一步的打算，医术尚可，资质足够深厚，说话也就无所顾忌。

　　“我能说什么？给大家讲个真实笑话吧！去年急诊儿科扣除成本后，给医院创收1元。这1元还是四舍五入上去的。”宋医生笑了几声，又说，“主任什么时候待遇和奖金和病人数量挂钩了，你再来激励我们比较合适。”

　　张博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我会把你的建议反应给院方，并且积极争取。小宋啊，你也是老医生了。心态要好！”

　　“全院其他科室医生都比我们轻松挣得多，我还能呆在这里。我要心态不好早奔溃了。得了，有些话多说无益。反正民主又民主不了。我的身体情况摆在那，你老看着安排吧！”宋医生把球丢回给张博。

　　“宋哥身体不好，我家庭情况也复杂。主任就行行好，体谅一下。要不，主任从儿科借个医生来支援一下？”王泽宇一脸苦楚地拜托张博。

　　“借过了。儿科主任拒绝了。说起来，虽然急诊儿科归在急诊科，但你们和儿科关系最亲密。他们的难处你们比我清楚。”张博在科室行政主任这个位置上干了不少年了，深知松弛有度原则。

　　这种时候，老将该抱怨和发泄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用新鲜血液刺激一下这潭死水。

　　张博看向沈半夏，露出招牌笑容。缺不料，他刚要开口，却被楚连翘抢着说：“既然大家都在谈难处，我也谈谈吧！我一年365天，至少有350天在上班。这里除了夜班之外，还不时根据科室需要白天加班。全院各科室什么时候来个黑眼圈比赛，我相信没人比得过我。要不，我把夜班贡献出来，大家一起轮班得了？”

　　沈半夏知道从她到这里上班至今，楚连翘就没休过一天的假，却没想到楚连翘全年上班时间超过她的想象。

　　“好啊！常年黑白颠倒的上班，身体会受不了。”沈半夏就事论事。

　　楚连翘的目光从宋医生和王泽宇身上扫过。他们目光闪躲，不敢和楚连翘对视：“你们呢？”

　　王泽宇继续沉默。宋医生想了想，说：“小楚啊，你的好宋哥我记得。你总上夜班，也是非常辛苦的。这次应急加班。你的加班时间肯定不能超过我和小王。对吧？”

　　宋医生看向王泽宇。王泽宇连连点头，附和。

　　“谢谢，宋哥体谅。不过，你们少加班，我也少加班。那么谁加班？”楚连翘看向沈半夏，其他人也看向沈半夏。

　　“我是没问题。”新人多做点也是应该的，而且多接点诊，见识多，医术增长得也快。不过，她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陈澄的班全顶了吧！

　　宋医生和王泽宇松了口气。楚连翘却感到一口血堵在胸口。他说这么多前情铺垫是为什么？还不是帮沈半夏出头。她倒好，一口答应，也不瞧瞧自己有多少斤两。

　　最气的是沈半夏毫无争取之意，他却不能见死不救：“年轻人说话，斤两不重，口气倒蛮大的。你答应得爽快，能把陈医生的班全顶了吗？你初生牛犊不怕虎，敢点头答应。我们敢让你接吗？在场的各位都是医生，也深知我们科室的情况。大家扪心自问，在保证看诊质量的前提下，一天上两个班，能撑几天？我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也不能拿同事的生命开玩笑。你们觉得呢？”

　　宋医生和王泽宇面露难色，却不得不承认楚连翘说得有道理。可他们日常工作已经够繁重了，面对这场额外加班的任务，真心想尽量少接。而且，现在接多少加班，直接和陈澄休产假的加班挂钩。他们都是老江湖了，可不相信张博真能为急诊儿科增加人手。两人在心底权衡以后，继续保持沉默。

　　下面的人可以各自打小算盘，张博作为科室主任却得方方面面权衡利弊：“小楚说得有道理。关起门是一家人，大家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抱怨都可以讲。医生这行压力本来就大，儿科医生压力就更大了。大家可以骂我，也可以骂医院。不过，大家发泄以后，还是得面对现实。小楚说个提议。”

　　“我哪有主任运筹帷幄的本事。提议不敢当，不过我可以表个态。未来半个月，我除了继续上夜班和不轮休之外，还可以顶3—4次白班。虽然顶班的时候一天只能休息6小时很辛苦，不过急诊儿科室一体的，真要出点事谁都脱不了关系。我就勉为其难吧！”楚连翘冷着脸说。

　　宋医生和王泽宇面露难色。虽然大家对楚连翘的性格颇有微词，但是任谁都佩服楚连翘包揽了急诊儿科近二分之一的夜班的行为。大家都知道上夜班时间长，突发事件多，看诊风险高……这种苦差事资深医生向来是尽量少排。

　　楚连翘刚到医院就豪气地承包了一个夜班名额，还坚守下半夜的岗位，让同班医生能够去休息室睡几个小时。这样的行为大大降低了大家的辛劳，堪称急诊儿科夜班救星。

　　不过，楚连翘对于自己常年上夜班这事，从未表现得非夜班不上。时不时在各种场合提及，其实自己也可以上白班。

　　楚大神可以承包二分之一夜班；楚大神可以承包下半夜的看诊；和楚大神一起上班医疗事故率为零……种种好事让大家无法离开楚连翘的夜班时光，对他冷漠的态度和刻薄的话语容忍度奇高，公共场合谈及也是吹捧为主。

　　现在楚连翘主动承担3—4次加班。这听起来不多，可掐指一算。他们四人，每人加班3—4次，就把陈澄的班给顶上了。

　　宋医生和王泽宇面面相觑，心中感叹——好计谋啊！急诊儿科最苦最累的人都站出来顶班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种慷慨奉献的精神似乎不符合楚连翘的风格啊！以前，谁有事找楚连翘顶班或者换班，楚连翘都是直接拒绝的。难道张博提前找楚连翘谈话，说服了楚连翘。然后，他们一唱一和在他们面前演戏？ 深夜儿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