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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菜鸟医师半夏2
“天啊，差点忘了！”沈半夏转个弯，冲进卧室，换了一套职业装，又冲回客厅，“怎么样？”沈半夏放弃平时爱穿的小白鞋，穿上三寸高跟鞋。
“还行。就是头发乱。”沈泽生看着沈半夏毛躁的头发，以及素颜的脸蛋，“还有你第一天报到，要不要考虑画个淡妆？”
“化妆品在包包里了。头发和化妆都在路上搞定。老爸，拜拜。祝我好运！”沈半夏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闺女，好运！”沈泽生依靠在门框上，看着关闭的电梯门，不由回想沈半夏读研之前的公主岁月。
直到，“当”！电梯声惊醒沈泽生。
“沈老等我啊！”楚连翘牵着克罗米，走出电梯。
克罗米兴奋地挣开绳索，冲进沈泽生的家，狂奔一圈没找到沈半夏，失落地趴在门口。
“做梦吧！送闺女了。”沈泽生假笑两声。
“她去医院报到啦？”楚连翘问。
“对，和你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科室。你可得多帮我照看她。”沈泽生说。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楚连翘走进沈泽生的家，横躺在沙发上，“沈老，今晚吃什么？”
“就你这颓废的葛优躺，还想留下来吃晚饭。从今天起，我可是有WIFI，有大米的人了。你还想以前那么少爷没门！”沈泽生想到沈半夏办的无线网和买的大米，底气十足。
“最近急诊儿科很忙啊！依照咋们张主任的尿性，加上你闺女那单纯的劲……今晚，她铁定和我一起上夜班，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夜班。你是想……”
沈泽生无视楚连翘喋喋不休的唠叨，弯腰在沈泽生头顶闻了闻：“妈呀，还真有股酸臭！去去，洗澡，刮胡子……否则，从今以后别想在我家蹭饭。”
“闺女回来就嫌弃我了。你良心不痛吗？”楚连翘拒绝起身。
“良心能当饭吃吗？我闺女和她妈一样最讨厌邋遢的男人。你这身臭汗，还有至少十天没洗的头发，一个月没换的衣服……难怪她说你是流浪汉。我看连流浪汉都不如，你简直……”
楚连翘一跃而起：“够了！我又不和你闺女结婚。我干嘛要按照她的喜好？她是你闺女，又不是我闺女。”
沈泽生没吭声，只是伸出手指向大门。
楚连翘看了眼大门，又看了眼沈泽生：“你赢了。”楚连翘叹口气，不情愿地走进厕所。
孤男寡女同值夜班，值得期待啊！沈泽生听着厕所传来的流水声，放声大笑。夸张的笑声惊得楚连翘的手一滑，香皂掉在了地板上。
沈半夏努力地在繁忙而拥堵的城市中奔跑，好不容易赶在5点之前找到急诊科主任张博。张博是位清瘦的中年男人，带着银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
真亲切，完全没想象中的严肃和压抑！沈半夏站得笔直，微笑地倾听张博教导，心中的职业热情空前高涨。
“今晚就让你上班会不会太匆忙呢？”张博微笑着问。
“没事。我家就住在南京，距离医院也就1小时左右的路程。今晚就上班没问题的。”沈半夏用力点头。
“那就辛苦你了。急诊儿科刚好有名医生因为私人原因辞职了。麻烦的是，我市正处于流感高发阶段，儿科病患特别多。你能主动站出来分担压力，不错啊！责任心强、认同感强、职业素养高……加油啊，小沈！我看好你。”张博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看着沈半夏。
沈半夏听着张博的称赞，反倒心虚了。毕竟，她才拿到医师资格证，看诊经验不足。就算她胆大和热血，也无法掩盖她是菜鸟医生的事实：“张主任，今晚值班医生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吧？”
“当然不会。每天前往急诊儿科看病的患者好几千人了。白天我们通常会安排三位医生看诊，晚上两位。今天和你一起值夜班的楚医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主治医师。你如果在工作中遇上什么难题或者拿不准的病症，你找他就可以了。”张博看出沈半夏的不安，进一步鼓励沈半夏。
沈半夏认真地点点脑袋：“好的。我会努力向他学习的。”
“年轻人有干劲，有激情，很棒！医院就需要你这样朝气蓬勃的新鲜血液。”张博十指交叉，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算是一名正式医生了。你遇事尽量自己解决，别轻易地去找楚医生，懂吗？”
“我明白。儿科工作强度大，我会努力自己解决的。”沈半夏实习期就呆在儿科，深知儿科高强度的看诊压力。
“也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就去换班。我安排人给你开通管理系统的权限。”张博欲言又止。
沈半夏懵懂地点头，离开。接下来，她在医院周围逛了一圈，随便吃了点东西当晚餐，又买了块面包准备当宵夜。然后，她按照张博安排，换上白大褂，穿过安静的普通急诊科，来到儿科急诊区域。
虽然沈半夏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听着鼎沸的人声，还是被惊了一跳。急诊儿科候诊室面积远比不上儿科，看诊医生数量也没儿科多，但病患却和儿科差不多。
理论上，急诊儿科应该收治病症比较急，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的病人。不过，我国特殊国情，大部分拥有急诊儿科的医院都会收治在儿科没挂到号，转向急诊儿科投医的病患。
这样一来，遇上流感高发期通常急诊儿科接诊数量高达上千人，病人等待就医时间长达4到8小时，医生更是经常加班，甚至24小时忙不停。
面对急诊无法确保及时就医的情况，这家三甲医院根据国际上通行的“急诊分级办法”安排就诊的先后次序，确保最危重的患者能最先得到救治。
急诊一级：患儿生命体征不稳定，需立刻进行抢救。例如：心搏骤停、惊厥发作、呼吸衰竭、休克、一级创伤、严重烧伤、大出血、基础疾病急性发作等。
急诊二级：患儿生命体征不稳定，短时间内可能变成为一级的病人，需要尽量在15分钟内接受处理。例如：严重意识障碍、中度呼吸困难、中重度脱水、开放性骨折、累及血管和神经的外伤等。
医院为一二级的病人提供绿色通道，让他们快速到达急诊抢救室，安排医生立刻救治。
急诊三级：患儿清醒、生命体征变化轻微。例如：高烧、轻度呼吸窘迫、轻度烧伤、骨折、中度哮喘、既往抽搐、中度脱水及肺炎。
三级患者通常需要按分诊排号等候，但如果有病史提示病情会在短期内恶化，或者忽然升为二级，就需要医生立刻处理。
急诊四级：患儿生命体征稳定。例如：中低烧、呕吐、腹泻但无脱水症、轻微创伤。
四级患者是完全需要按照分诊排号等候的。
其实，儿童急诊病例中有超过八成属于三级和四级范围。不过，每个孩子都是家庭里面的宝贝。大人生病可能会拖，会去药店随便买点药，但孩子稍有风吹草动，全家总动员直冲医院。哪怕明知道孩子可能只是常规感冒发烧，等待数小时，也只能获得几分钟看诊时间，却心甘情愿地等候就医，只为从医生口中得到一句专业的回答。
沈半夏看着堪比菜市场吵闹的候诊区。一个患儿至少有一个家长陪伴，大部分是二个家长，甚至不少患儿家属数量高达四个以上。而患儿从刚足月到14岁的青少年都有。他们有的病恹恹靠在家长怀里、有的痛苦嚎哭、有的奔跑着和其他患儿玩耍……这里充满着病痛带来的痛苦的同时，也充满着爱。
“加油，沈半夏！”沈半夏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踏入急诊儿科区域。
家长们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沈半夏，眼前瞬间亮了。有些家长甚至忍不住问分诊的护士，是不是医院看患儿太多，临时增加了医生。
“不是。这是换班的医生。”护士的话刚落，家长的眼神又变暗了。
沈半夏走向换班的护士：“你好，我是沈半夏。”
“沈医生，我叫孙婷婷。张主任已经通知我们了。你今天接王医生的班，等里面患者出来，我就带你进去。”孙婷婷画着淡妆，长得眉清目秀，“那个——”
孙婷婷顿了顿，靠在沈半夏耳边，低语：“沈医生，你第一天上班，还没来得及做你的名牌。不过，你的管理系统权限已经开通了。这是你的用户名和密码。”
孙婷婷把写有用户名和密码的纸条塞给沈半夏。她想了想又说：“沈医生算我多嘴。你最好别让患儿家属知道你是刚拿到医生资格证的新医生。毕竟，儿科医患纠纷特别多。明明只是个小感冒，个个家长却恨不得让专家看诊。”
“我懂。你的好意我收到了。谢谢。”沈半夏冲孙婷婷眨眨眼。
话毕，王医生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六个月大的婴儿出来了。 深夜儿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