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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醉酒
注意到凌千叶的变化，纪容楚顺着凌千叶目光，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杨晟跟嘉柔，心中当下明白过来。
与此同时，杨晟也一眼看到了前面的凌千叶俩人。
三年未见。
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凌千叶，杨晟冷漠了三年的心骤然再次加速跳动。欣喜若狂的笑容难以掩饰的流露在脸上，他急切加快了脚步，“凌——”
凌千叶名字还没喊出来，纪容楚先一步将凌千叶拉到身边，拱手跟杨晟行礼，“郡马爷，郡主。”
这两声称呼，无疑是在提醒杨晟注意身份，也有私心告诫凌千叶，如今的杨晟早已成为人夫。
凌千叶明白这个道理，在嘉柔冷笑的目光下，低头退到纪容楚身边，行了行礼，“郡主，郡马爷。”
凌千叶这么老实，杨晟这头空热情也是无用，嘉柔看着这再见陌路的二人，眼中的冷笑也一闪即逝，她笑容得体的上前挽住杨晟胳膊，“凌姑娘客气了，你本是公主，这礼我着实受不起。”
“郡主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若是郡主与郡马爷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凌千叶低头回答的不卑不吭，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杨晟一眼。
郡马爷。
杨晟听着这个刺耳的词，只觉得心阵阵剧烈抽痛。别人叫千万遍郡马爷都没关系，唯独她却不行。
“好啊，不过凌姑娘跟纪大人当年走的仓促，都来不及参加我跟杨晟的喜宴。这次相遇也算缘分，有机会来杨府由我做东，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嘉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凌千叶，清楚感受到杨晟身体情绪的变化后，眼底的冷笑更甚。
纪容楚霸道的将凌千叶搂入怀中，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多谢郡主美意，他日再聚，告辞。”
说完，他又跟杨晟做了个手势，才牵着凌千叶与公公一起离开。
杨晟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凝视着纪容楚跟凌千叶牵起的手，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愤怒，不甘，还有妒忌。
他甚至，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早就走远了，再看她也不会回来了。”嘉柔冷声奚落，三年了，杨晟就像当初新婚之夜说的那样，从未碰过她，连看都没正眼看过。
但一见到凌千叶，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凌千叶身上，完完全全的将她当成了空气。
“不看她，也不会看你。”杨晟面无表情甩掉嘉柔的手，毅然的转身独自，只留下嘉柔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跺脚。
与此同时。
凌千叶放下心中的剧烈起伏，在同纪容楚踏进乾清宫时，整个人已经平静了下来。
眼前的朱瞻基坐在龙椅上正查看奏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此时的他眼神凛冽，少了当年的优柔寡断，更多的是王者该有的强大威严。
“参见皇上。”凌千叶跟纪容楚说着便要跪下。
朱瞻基慌忙放下奏折，将凌千叶搀扶起身，“朕可受不起你这一拜，姑姑快请坐。”
一个从未享受过公主待遇的人，哪有什么资格被皇上称为‘姑姑，’凌千叶不自然的笑了笑。
纪容楚适当的在旁边提醒，“皇上，使不得。千叶如今只是个平民，姑姑这一声才是受不起。”
“哎，朕也不想。千叶比朕还小上几岁呢，可这辈分不能乱。皇爷爷夣世时留有遗言，历代皇上需庇护千叶一世安乐。虽未有公主称呼，却拥有公主的荣誉，千叶可谓是第一人。”
朱瞻基无奈的叹口气，似是觉得唤凌千叶做姑姑有些难为情，却又无奈之举。
“皇上，我们是为了汉王一事而来。据臣调查，汉王似乎贼心不死，已经命心腹往京城与旧部联系，想要来个里应外合……”纪容楚拱手，将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朱瞻基听。
听完纪容楚讲述的汉王的那些事情之后，朱瞻基当即勃然大怒，“朕早知此人贼心不死，将朕当成了当年的建文帝了不成！”
“永乐帝当年将我放至凤阳县，本就有意让我监视汉王之举。此时趁汉王还未有察觉之时，皇上应当立即派人抓捕汉王一干余党，然后再将汉王一举歼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纪容楚说。
凌千叶跟着点头附和，“纪大人说的没错，皇上这时候你就该快刀斩乱麻，不该再心慈手软，否则就是给自己留后患。”
朱瞻基犹豫片刻，即刻下令，“传令下去，即刻召英国公张辅与三位杨大人来见朕！”
“那皇上，我就先告退了。”国家大事女子向来不该参加，凌千叶也识相的主动告退。
“朕即刻差人为你整顿之前所住的长乐宫，你与纪容楚便住在皇宫，也可以去祖庙祭奠一下权贤妃。”
本来凌千叶想要拒绝朱瞻基的好意，可他提起了未曾谋面的母亲，凌千叶这才点头答应。
祖庙本来与国有利，皇子公主太后之类才能死后进入的地方，却因权贤妃太过受宠，在无所大出的情况下，被皇上破例供入祖庙。
跟着宫女来到祖庙，凌千叶一眼变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副美人画。乍一看，与她非常相似，要不是宫女说这是权贤妃，她几乎都要误认为是自己。
没想到记忆中与亲生母亲见面事这种场景，凌千叶心中百感交集。
独自一人跪在祖庙之中许久，她才从里面走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听说纪容楚还在乾清宫，她百无聊奈之下，拿着朱瞻基给的令牌出宫溜达。
得知‘迎红楼’有上好的胭脂，她想起前段时间苏子樱总说脸变丑的话，便故作镇定的踏进了‘迎红楼’。
老鸨开青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女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立即笑着迎上来，“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忽略周围男人们稀奇看过来的视线，凌千叶手捏成拳不自然的轻咳了咳，直接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道：“听说你这有位姑娘制胭脂手艺一绝，本姑娘今日是特地来找她的。”
见到白花花的银子，老鸨顿时笑眯了眼，“原来是找芍药，好说，姑娘快楼上请。”
凌千叶再次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跟老鸨上楼，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回去之后，一定要苏子樱好好犒劳自己，不枉费自己不顾廉耻来青楼。
“芍药正在陪客，姑娘在此稍坐，我去去就来。”老鸨将凌千叶带进一间上房，便急急去找芍药。
雅致的房间空无一人，凌千叶双手负在身后，细细打量起房间的陈设起来。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百无聊奈的她，全当瞧个热闹走去隔壁门口看。
敞开的房门之中，就见杨晟左拥右抱，在那里跟青楼女子花天酒地，脸依旧俊美绝伦，可人却全无当年风采，更像个纨绔之弟，与白日见到的他也判若两人。
看到这，凌千叶心微微抽疼，想进去但理智却又让她止住了脚步。
立在杨晟旁边的管家苦口婆心跟杨晟说了半天，见杨晟恍若未闻，苦苦哀求道：“公子，夜已深，老爷进宫快要回来了，让老爷知道你又在这鬼混，这次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不会轻饶？”杨晟醉醺醺的望着管家，重复着管家的话，内心发出一声冷笑。
他无数次幻想着，凌千叶跟纪容楚只会是朋友，可今日见到他们亲密的模样，实在很难再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凌千叶心里还有自己。一想起她白天的疏离眼神，他的心就要痛死。
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反正再也得不到了。
“公子，你已经浑浑噩噩三年了，对少夫人不管不问，终日嗜酒导致办事不力，连皇上都对你开始心生不满了。更重要的事，你这是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啊！”
管家推心置腹的跪在地上，再次恳求，“公子，回去吧，别再来这种地方，别再跟这里的女人纠缠了，老爷会打死你的。”
“那就让他打死我好了，出去，都给我出去——”杨晟踉踉跄跄站起，指着敞开的门叱喝。
管家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反而受到驱赶。平日杨晟再混蛋对自己多少有些恭敬，可这次——
想到这，管家重重叹口气，无奈的走了出去。
在他们一群人走出来的时候，凌千叶立即闪身躲在一边，直到他们走远之后，才再次站在了门口，静静凝视着独自喝着闷酒的杨晟，眼圈跟着泛红。
明明当初自己选择娶了嘉柔，如今却又这样自我折磨，她是真的看不透，却也不忍心。
这时候，杨晟跌跌撞撞站起来，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地上碎片上摔下去。
“小心！”凌千叶心急之余，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将他扶住。
杨晟原本要推搡的手，在看清凌千叶那张脸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心激动的在胸膛剧烈跳动，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千叶，凌千叶——” 锦衣卫之诡案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