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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晚上前行
孙武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口吃问道：“教授……教授他？”
曾紫缓缓放下黄怀民苍老的手，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道：“教授走了！”
孙武脸色一变，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真的确定听到还是忍不住手脚一软。两人这边的动静也让其他人注意到，赵凡四、傅国栋他们走过来，前者问道：“怎么了？”
听到赵凡四的话，孙武也没有隐瞒，有些无奈的说道：“老教授走了！”
“什么？教授走了？”赵凡四大惊失色，喊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你们？”
他的声音很大，没有凑过来的沈思思和法里斯也都听见了，两人从黄怀民说过那番话之后就一直在发呆，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一震。不管怎么说，对于老教授她们是抱有感谢和尊重的，他忽然去世，怎么不令人动容。
孙武听到赵凡四这话，有种怀疑自己和曾紫的语气，眉头微微一皱：“赵凡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动手杀了教授？怀疑人之前麻烦先拿镜子照照自己！”
赵凡四听到孙武毫不客气的话，他的脸色一沉，语气不善：“姓孙的，你这么急赤白咧的反驳我更加说明有问题，我什么都还没有说你急什么？”
黄怀民的死本就让大家心慌，两人在这没头没脑的争吵。冼魏刚打算劝两句，一道平淡却压着愤怒的声在人群响起：“要吵就滚开去吵，不行就打一架，打死一个最好！”
赵凡四想开口反驳，看到说话之人是曾紫，到嘴边的话立即咽回肚里。后者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能有力气争吵也多亏她分的食物，除了教授，也唯有她能让赵凡四低下头收声。
孙武无意再做无谓的争吵，见赵凡四消停下来，他也没有再说话。目光看向曾紫，发现这个女孩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很重的话语权，只有她能让大家重新团结一心走出去。
沈思思和法里斯已经过来，曾紫轻声说道：“思思姐，看看老教授他是不是……”
沈思思握住她的手，蹲下身，手指轻轻放到黄怀民脖子处，十几秒之后收回，微微摇头。大家见状，知道老教授真的离世了，曾紫的手用力握着，除了李科离世这是第二次流泪。其他同样一脸悲，他们都是因为黄怀民组织的旅行才改变的。
孙武更加理智，内心同样悲伤，但还是要着眼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眼看天色渐暗，他淡淡说道：“我建议先将老教授下葬，夜晚寒冷，怕身体损坏！”
这次没有反对的声音，赵凡四虽然不满孙武在这指挥大家但也没有添乱，他的内心同样感谢黄怀民释怀了他对父亲的愤恨。
冼魏、欧阳忠、傅国栋三人到不远处挖坑，曾紫守在黄怀民身边，看着他平静安详的脸颊，他临死前给每个人说的话，浮现脑海，现在想来就像是留下的遗言。
沈思思、孙武陪在旁边，晚上吹来的风带着一阵凄凉，还有一道独立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直呆呆的看着黄怀民。
是法里斯·比恩，她远远的看着，自己的伤疤被揭开之后，她不想和任何人接触。但是黄怀民的好意她理解，即便忍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也要走上前送他最后一程。
听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赵凡四原本以为是其他三人过来了，回头见到法里斯，脑海想起照片中的狞笑，下意识躲开，目光还带着厌恶。
法里斯并未在意他的反应，这种事情她早就习惯了。走到黄怀民身前，孙武和沈思思的反应平淡许多，他们似乎并未太在意照片的事情。
曾紫微抬眼眸，见法里斯过来，挪开一处位置，淡淡说道：“教授离开前肯定最担心你的事情，你送送他吧！”
说着，曾紫起身走开，跪麻的腿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沈思思和孙武扶着就摔倒了。她朝两人说道：“我们到那边去吧！”
两人知道她想让法里斯一个人待在这，便陪着曾紫到四周走着。
法里斯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心里感谢曾紫让她一个人独处，见他们走远之后收回目光，看向黄怀民，淡淡说道：“教授对不起，我想过改变，也尝试过。我会为那些在我手中死去的小动物感到悲伤，却又被染满鲜红的双手感到兴奋。失去了它们我会活不下去，你就让我这样活下去吧，我改变不了，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曾紫三人停在高处的沙丘上，还有一丝余光照在黄沙上，形成一幅美丽的景色。气氛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看着远处渐渐暗下去。
孙武忍不住开口：“法里斯的事情，你们不在意吗？有什么办法能帮她？”
曾紫从美丽的景色回过身，有些疑惑问：“帮她什么？”
孙武愣了一下，以为曾紫故意这么问，看到她的疑惑的目光确定她是真的在问。随即解释道：“你没看到她照片的内容吗？明显是心理健康出了问题，要靠虐杀小动物来刺激神经的快感，这是一种病！”
曾紫对于他所说并不意外，接过话，平淡说道：“我看到了，可是她明显不接受改变，不然老教授说的时候她就不会离开。而且既然老教授都没有和我们说关于她的事情，让她自己说，你打算怎么帮？”
沈思思自然同意曾紫的说法，况且她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
孙武被曾紫的问话问得无言以对，确实如她所说，黄怀民都将决定放在法里斯手上，自己没有立场去管。他垂下眼眉，淡淡说道：“你说得对！”
说完，远处的一丝丝光亮也消失了，三人回到人群中。营地已经点亮了手电，冼魏他们已经挖好了一处大坑，刚好曾紫他们过来。
“地方已经弄好了，现在下葬吗？”冼魏走过来，朝孙武和曾紫问道。
孙武看向曾紫，后者叹了一声点点头。
法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大家合力一起将黄怀民下葬，途中还掉处那些收回的怀表。冼魏、欧阳忠、傅国栋、赵凡四他们都略过一丝悲伤。
一个小时之后，原本的大坑已经填平，黄怀民留在了这片沙漠，那几块怀表也埋在了沙里，他剩下的食物和水大家留下了，其他都留在了沙漠。
每人祭拜之后，带着沉重的神情围成一个圈，傅国栋先开口说话：“大家之后怎么办？”
他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旅行团是黄怀民组织的，现在他去世了，难免大家会显得手足无措，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提到这个问题，赵凡四忍不住露出烦躁的情绪：“还能怎么办！继续往前走！”
“怎么走？连方向都不知道，我们走多少天了，明天就是16天了。还能走几天！”傅国栋脾气有些冲，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注意轻重。
赵凡四年轻气盛，喊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听你的留在这等死吗！”
争吵声在寂静的沙漠响起，孙武无奈的摇摇头，其他人也没有搭话，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糟糕。
他们争吵着，忽然一道平淡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大家还想活着走出去就停下无谓的争吵，想想切实可行的办法吧！”
赵凡四和傅国栋都在气头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说话之人。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是曾紫，两人竟然同时收声，忿忿坐下。
孙武见这两人被曾紫制住，要不是陷入困境，他真想给她鼓掌。感受到曾紫看过来的目光，孙武也没在沉默，他淡淡说道：“眼下除了继续前行还有其他办法吗？”
傅国栋身子动了一下，又想反驳，孙武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只是方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我建议后面几天晚上前行！” 迷雾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