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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返回寻人
赵凡四突然跑到车上拉着曾紫的手：“你不是想离开的吗？你和我一起要求原路返回，老家伙不会不同意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十万够不够？五十万！出去了我给你五十万！”
曾紫的手腕被他抓得发红，挣扎几下没能挣脱。还是孙武上前帮她解了围，将赵凡四拉开：“赵凡四，收起你那一套金钱即一切的做派，世上有太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继续旅行，你也会得到自己的答案！”
赵凡四看看他，再看看不为所动的曾紫，他放弃了，愤怒的踢着地面的黄沙：“一群疯子！”
嘴上骂着，却还是坐到了车上。
“你没事吧！”孙武的声音柔和下来问道。
曾紫摇摇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原本想说句谢谢，话梗在喉咙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见她无大碍，孙武走到沙面平坦的地方，自己立在原地观察影子的朝向，然后在地图上画了方向。
下午的太阳所照射的影子方向大概就是东北，这在地理课本上有讲过一些野外辨别方位的知识，好在他还有些印象。
半个时辰后，总算根据流沙方向和影子确定了大概方位。
孙武回到车上，车子已经启动，还开着空调，大家正享受着舒爽的凉风，丝毫没有为之后的行程作考虑。
他见赵凡四坐在副驾驶，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干的，微微叹了一声。
老教授拿着一个坏了的指北针，问：“怎么样？找到方向了吗？”
孙武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整件衣衫都被汗水浸湿，稍后才回道：“大致方向能判断，但是这片沙漠是流沙，恐怕走不出几公里就会再次迷失。”
赵凡四脾气大能力小，只会大声哼哼：“研究那么多做什么，往前走就是了！”
孙武都不愿搭理这人，说有勇无谋都算夸奖他了，现在根据风向和太阳时间判断，眼下应该处在沙漠的偏东方为，如果一直继续往前只会往北走，甚至偏离到西北方向。
那样与他们目的地所在的东北方向真的就是南辕北辙！
老教授思索片刻：“只能先走起来，每个半小时调整一次方向！”
“我同意教授的意思！”孙武微微点头。
曾紫坐在后排看着身旁安静熟睡的小女孩发呆，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一旁的小姑娘似乎折腾一天疲惫了，直接靠在她怀里睡着。
车子刚起步，孙武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一件事情——汽车油表只剩一格油。
“你又怎么了？到底会不会开车！”赵凡四一脸不悦的抱怨着。
孙武没有搭理他，神情凝重：“黄教授，车子只剩一格油了！”
黄怀民愣了一下，原本塔克拉玛干沙漠南北宽度在四百到五百公里，有两辆车不至于让他们陷入真正的困境，可是眼下迷失方向还只剩一格油，恐怕二十公里都走不到。
重点还不在这，而是离开返程的一行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忧，曾紫也注意到他们凝重的表情。
孙武率先将问题说出来：“离队返程的那五人，恐怕现在车子已经抛锚了。”
“活该，让他们抛下我逃跑！”赵凡四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烦躁的脸色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骂道。
这话连曾紫听了都不禁微微皱眉，人性有时候就是如此自私。
孙武看了眼赵凡四，摇摇头，这已经不单单是青春期的叛逆，而是这个人品行问题。
黄怀民同样带着一抹深意看了眼沾沾自喜的赵凡四。
大家都没有开口点破，任由他去，黄怀民紧接着问孙武：“你觉得他们能独自走出沙漠吗？”
车内陷入沉默，赵凡四似乎刚才的话还不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眼下又接过话：“谈论他们这群逃兵做什么，死了都是自找！”
曾紫、孙武、黄怀民，三人一脸无语，这赵凡四是不是忘了半个小时前，他也在自己口中那群“逃兵”队伍中，只是被留了下来而已。
黄怀民作为长者，对赵凡四的话终于忍无可忍，他一脸严肃开口：“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学校和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因为自己被留下，你就怀恨在心，恨不得他们死无全尸？”
赵凡四语塞，被黄怀民厉声叱责，想反驳又怕被独自留下，只能埋下脑袋低声咒骂。
黄怀民稍后才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孙武仔细想过，得出的答案是那五人原路返回走不出沙漠。
他说出这个猜想之后，黄怀民并不惊讶，显然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一直熟睡的小女孩从梦中惊醒，随后大声尖叫起来。曾紫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她的手被小女孩用力的抓着。
黄怀民对此似乎并不陌生，立即揉搓着小女孩的手掌，一边唱着儿歌哄她安静下来。
十来分钟后小女孩才逐渐安静下来，抓着曾紫的小手松开，她的手臂被抓出了一块青紫色。
孙武注意到她遮挡的手臂，下车到后备药箱拿了一瓶活络油过来，递给她：“活血化淤的，擦点吧！”
曾紫刚想说不用了，他直接扔了过去，只得接过来擦了点。
黄怀民也是一脸歉疚：“怪我没注意，她每每从梦中醒来都会如此反应，希望你勿怪！”
曾紫摇摇头，她哪会去责怪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是这样敏感，再看她惊恐的缩着身体，忍不住升起怜悯之心。
过了会儿，曾紫想开口，却又不知该怎么问起。
黄怀民见她欲言又止，看向身旁的小女孩，揉着她的小脑袋，介绍说：“她叫李科，今年8岁，是孤儿院的院长让我带她一起参加这次旅行的。”
曾紫听到小女孩是孤儿，眼睛像进了沙子，微微湿润，别过头去。
孙武的目光同样微微暗淡，他发现这次参加旅行团的人都并非普通旅行者，而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特殊”人群，不知道每个人背负着什么样悲凉的故事。
在小女孩安静下来之后，孙武徐徐问黄怀民：“黄教授，那我们……”
话说一半，黄怀民明白孙武的意思，旋即做了决定：“返回去找他们，大家有异议吗？”
曾紫收起活络油，闭上眼休息，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孙武不反对，赵凡四罕见的没有反对。
他心里倒是想反对，只是一个人力量薄弱，如果和那五人汇合，他就不用再受这老家伙的脸色看他和这个孙武一唱一和的。
随后，孙武开车掉头，沿着一路返回，偶尔还能看到汽车行过的痕迹。车痕早就偏离了方向，沿着西北方向去了……
终于，在开了一个小时的路程，远远看到同来的那辆越野车就停在前方。 迷雾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