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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纨绔子弟
黄怀民第一次这么生气，丝毫不顾修养和学者风气破口大骂：“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没有一点高中生应有的教养，活成什么样难道不清楚吗？人生不只有金钱，况且那也是你爸爸奋斗的人生，你根本就不配享有那些财富！只顾贪图享乐，惹是生非，真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吗？”
赵凡四的年纪和他的孙子一般大，这让他不禁想起因为小时候的溺爱，让孙子犯了错，现在还在牢中改过。他育人一辈子，却教育不好自己的孙子，也难怪会忍不住生气。
赵凡四吸了吸鼻子，眼眶还闪着泪光，还以为他听进了一两句。
谁知他没有任何反思，反而咒骂道：“你个半截身子都在黄土里的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骂我。至少我活得自由快乐，才不像这些要死要活的人。我父亲的财富就是我的，我不配难道你个老东西配吗？要不是你把我拉到沙漠，我现在不知道多潇洒！”
安静的夜里只听见他不停的谩骂声，黄怀民被气得脸颊扭曲，他就从来没见过如此冥顽不灵之人。
黄怀民深呼吸一口气，他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平淡的看着赵凡四说道：“你所谓的潇洒就是一言不合把别人打住院？还是为逞口舌之能侮辱女老师而被学校记过处分？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你人生的自由和快乐，那我为此感到悲哀，为你那起早贪黑忙碌的父亲感到悲痛！你让你死去的母亲怎么安心离开！”
说到最后，赵凡四的神情勃然变色，第一次见他如此顽固的性格竟然流露出一丝悲伤。转瞬即逝，他的愤怒涌上双眼，怒视黄怀民：“你凭什么提我母亲！”
赵凡四在孙武手中疯狂挣扎，孙武死死抓着他，这要是松开手，教授肯定会受伤。
他激烈的反应所有人看在眼里，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富二代，现在看来对他的判断并不能如此刻板、粗糙。
“为什么不能提！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该有多痛心。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对不起他们，你父亲有多担心知道吗？”黄怀民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停下来，继续说。
“担心？”赵凡四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狞笑起来，“你说那个男人会担心我？哈哈哈哈！”
笑声充斥着愤怒和嘲讽，大家静静地看着眼前事情的变化。
赵凡四缓缓收起笑容，转而愤怒的看向黄怀民：“要不是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我妈妈怎么会劳累而死，临死前他还在和别人签约，他连我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我恨他，我就是要给他制造麻烦，让他讨厌我，我不需要他虚心假意的关心！”
谁也不会想到，赵凡四这样恶劣的性格是源自对父亲的憎恨。这一份恨却又来自对母亲的爱和思念，人的情感就是这么矛盾。
黄怀民对此却并不意外，显然在他接受赵富贵委托时就已经知晓，不然也不会答应让一个高中生参加旅行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引导他，气氛僵持在那！
曾紫的注意力一直在赵凡四这边，没注意到欧阳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一旁。
还是沈思思坐到了曾紫身旁，她才回过神，被吓了一跳。沈思思眯了一下眼睛，警惕的问道：“欧阳先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欧阳忠没有说话，看了眼曾紫，从怀中拿出那张照片，淡淡问道：“你拼好的吗？”
曾紫不知他为什么跑过来问这个，随意点点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会忽然说了句“谢谢”就走开了，留下一脸疑惑的沈思思和曾紫！
孙武也注意到她们这边的情况，原本还有些担忧，但是因为抓着赵凡四又走不开。过会儿见欧阳忠什么都没做就走开了，只见他走到黄怀民面前，将口袋的怀表拿出来。
原本都在关注赵凡四的事情被他打断了，这个时间却也选得巧，将原本僵持的气氛缓和下来，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黄怀民的情绪平和下来，看了眼他手中的怀表，淡淡说道：“你要交还怀表，就是说当初问你的问题能回答我了是吗？”
欧阳忠愣了一下，思绪一下回到黄怀民找到他那时问过他一个问题。
“你参加沙漠旅行团的目的是什么！”他记得当时的回答是为赚女儿上大学的学费，也是因为这个答案，黄怀民将这块怀表交给他，同意了他参加这趟旅行！
现在黄怀民重新问他：“欧阳忠先生，你参加沙漠旅行团的目的是什么？”
欧阳忠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沙漠的黑夜格外宁静，一阵凉风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下寒颤。所有人都没有插话，赵凡四也莫名安静下来。
黄怀民也没有催促，良久，欧阳忠终于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我已经不需要依靠这趟旅行去赚孩子的学费，最初的目的不存在了。她和她母亲已经去了没有烦恼的地方，这一世来过，她们永远都会在我心中！”
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得直白，但是黄怀民知道他已经接受了女儿和妻子去世的事实。这块怀表也是时候收回了，他一晚上因为赵凡四的事情严肃的脸庞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怀表我收回，你也终于肯定面对了，相信她们一定会为此感到高兴！”
说时接过怀表，这样就已经收回四块，欧阳忠虽然接受了现实，但是情绪却未放下，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一句，幽幽走开了。
黄怀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管怎么说，只要面对了现实，时间会冲淡他的悲痛。目光下意识看了眼其他五人。在看到到赵凡四时，好心情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怀民尽量忍着心头的情绪，缓缓走过去，语重心长的说道：“赵凡四，你妈妈的离开根本就不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是因为癌症。你从来就没去理解过你父亲，他或许在商场是心狠手辣之人，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但却是一个爱你的父亲。”
赵凡四一脸不可置信，也不想去相信，猛地摇着头：“不可能，他亲口和我说母亲是因劳累而死！” 迷雾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