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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能坚持吗？
“所以……”
“以后你也可以带你喜欢的女孩来。”
一念盯着水面上的霓虹灯影，随着波澜碎了一片光彩，像哪颗彩色的心。
“好。”
她听不出丁越的情绪，甚至那声“好”都被风吹散了。她想他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里太冷了，春天我们再来吧。”丁越轻轻说道，“我带你来。”
一念看了他一眼，不太懂了。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丁越抽空发了一条微信给侯北：回去吧，计划取消了。
留侯北在郊区的寒风中独自面对一广场的烟花咆哮。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也不会太着急，就在那里等等你吧。丁越一边抱着这样的心情，一边说道：“不知道我奶奶和阿元站在这里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学生吧。”
“我奶奶说她上学的时候有一次逃学，被她妈妈捉回去骂了一顿。”
一念感到新奇：“原来那时候就有逃学了啊。”
“她不是为自己，那段时间阿元的妈妈病了，阿元总不来学校，她想去换他。”
“后来呢？”
“后来我奶奶从家里跑出来，阿元来找她，给她带了最爱吃的黄桥烧饼，他们躲在桥下吃完就回去了。她一直还记得那块烧饼的味道，热乎乎的，咬一口会往下掉薄薄的屑屑，又咸香又酥脆。她有次想吃，我跑了好几家铺子买来给她，她都笑说好吃，我来这里以后才知道根本不一样。一个人想家的时候，只要见到和家乡相似的东西，都是好的。”
“小时候和我爸闹别扭，我抱着我们家小咪离家出走。幸好烟纸店的老板娘用一根棒棒糖留住我，不然就走丢了。从那以后，我看见棒棒糖就会想起那一天。”她笑着，“小咪是我小时候养的猫。”
“你看起来温温吞吞的，没想到也有这么叛逆的行为。”
“我倔的时候也很倔，只是现在懂事了，知道不能为难别人，更不要为难自己。试着去接受那些以为我不能接受的，才发现我比自己想象得坚强很多。”
就这样一边看着热闹的外滩一边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原本嘈杂的人声忽然停滞，钟楼上不紧不慢地响起一段东方红的旋律，忽然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大楼上的霓虹灯亮起“新年快乐”几个大字，新的一年从此刻开始了！
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半路上突然开始飘雨，冬天的雨很大颗，下的不快但是冷，两个人一路快走一路想遇见一家便利店买把伞，可惜越想遇见越不能如愿，雨还越下雨大。
丁越抓住她的手带她跑起来，像所有文艺爱情电影一样，他们穿梭在上海百年建筑的墙壁之间，被射灯映射晃动地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沿街的每一个观众都在羡慕着他们，好像他们是电影的主角，不管过程如何曲折，结果总会是幸福。
一念很开心，因为这场雨，她尝到了一点爱情的滋味。这场雨过后，也是这滋味的终点。她有一些希望这场大雨不要停，到家的路再远一点。
“啊！”她崴了一下脚，身体向外倾斜。
她的鞋跟不高，被翘起的水泥砖绊了一下，稍稍平衡一下又自己站好了。丁越的脸上尽是水痕，担心地蹲下来检查。
“马上到家了，能坚持吗？”
一念点点头，他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她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放慢了速度，以他的大长腿真要跑起来，现在已经到了，只是为了迁就她。
刚进门，丁越就催促她先去洗澡，等两人都洗漱干净以后，丁越让一念坐下，想帮她看一下伤势。
“不用了，不是很疼。”
他温暖的掌心握上来的时候，酸疼奇迹般的消失了，舒服得一念嘤咛了一声，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唔，真没事，你看没红也不肿。”
“真的吗？”她的脚好小，还没有他的手掌长，“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现在就只能帮你揉一揉。”
她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脚，干笑了两声：“真没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只听见雨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窗户，大概是在下雪籽。
“你好好休息。”他起身去拿那件湿漉漉的外套。
“算了，住一晚再走吧。”丁越嘴角的轮廓没变，眼睛里透露了出笑意，让一念有点心慌，“现在开车回去不太安全。”
“嗯。”
侯北言传身教的“真诚”他不是不会演，只是他面对她的时候根本不想耍这些手段，人一舒服就会放松，这就是齐一念的魔力。
第二天就好像是约好了似的，许琛九点准点来敲门，不早不晚。
许琛看丁越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开门，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这里？”
一念睡得太晚还没起来，丁越因为要处理一些公事不得不八点就起床，准备处理完再去睡个回笼觉也就没洗漱换衣，偏偏等他快处理完的时候许琛来敲门。
“你小声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许琛不想误会他们俩有什么，也由不得他不误会。心里责怪一念难怪不答应同他一起跨年，原来是跟丁越搞了一晚上。
许琛已经被气得怒发冲冠差点没七窍生烟，活生生咽下去，没好气地说道：“别仗着你有钥匙就随心所欲，君子不趁人之危，一念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倒也学会了一招，一念不管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都是丁越挑唆引诱的，不杠一念，杠丁越。虽然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巴掌拍不响，齐一念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女人，但是只要把她娶到手，新账老账一起算也不迟。
丁越斜眯了他一眼，那寒光就和打他的那天晚上一样，但这次他双手抱怀，不知道是不是在控制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就像不计较他嘴毒心恶，错身让他进来。许琛倒好，又有点犹豫不太敢进了。
“三言两语就想激怒我，别对自己太自信。”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许琛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许琛哀叹自己新年第一天就运气这么差。
“阿越，是谁啊？是找我的吗？我听见有人跟你说话。”一念在卧室里喊他，以为是有客人来找。 海峡赤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