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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日光灼热,阳关河畔的石头滩上,晒醒的李信不时伸出两手轻压颅后,创口已经合拢,小指大一块地方还未生出毛发摸着光秃秃的。
脑海中没有完整的记忆片段,只有许多说不上来的感觉。
比如身边的阳关河,看到阳关河就知沿河往上走自能到阳关镇,阳关河的源头之一正来自鱼儿沟的泉溪。
阳关河水流到这里时融汇了许多水系,河面宽四五米,深可淹没膝盖,其中多有河鱼。
李信从藤筐里取来篦子,坐在河边蘸水梳洗尺长头发,清理发间血渍、碎发。
不时摸摸后脑勺,他露出笑容,这是个值得期待的世界。
城市、汽车、手机、纸钞是一种生活,乡野、牛马、刀剑、银币,也是一种生活。
还有那位董卓,相关记忆碎片涌现,董卓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壮年,是陇西郡岷阳县人,其实就在隔壁县。
原主记忆碎片里,董卓是个慷慨、大气、豪爽、有本事的人。
细想董卓的事情也没用,眼前保证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到底是谁干的?”
李信趴在平静水洼前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倒影开口询问,没有人回答他,水洼里的黑色蝌蚪甩尾游动不受干扰。
他会用篦子梳头,却不会束发,李信披发坐在一堆白灰的篝火前翻阅日记,日记中没有结仇的信息。
难道昨晚是偶然遇害,遇到一个同样野外过夜的人,对方乘着原主不防备,用手弩抵近颅后,迅捷、高效毫无声息的杀死原主。这个过程中原主没受一点折磨,凶手还真是仁慈。
行凶后撤离,猎犬、老旅马、战马不曾动过,藤箱内的财物也没动过。
不是劫财,也不像是复仇……只是为了杀原主?
看日记,原主从郡中骑营退役,应不是疏忽大意的人。
难道是熟人作案?
如果现在就这么回阳关镇,这‘熟人’会有什么反应?
见日头渐高,李信收拾行李驮挂到黑色老旅马背上,穿一身土黄颜色的长身皮衣,腰扎手掌宽皮带,左腰处悬一口礼仪佩剑,抱着枣红马脖子轻易翻身上马。
从日记得知,枣红马是一匹四岁未阉割的战马,勉强算是良马,属于下等战马,因额头有白色心形印记,名叫白心;与身形细长的猎犬一样,都是他在骑营服役时的伙伴,退役时花钱赎买。
从几封公文记载可知,李信官方测量身高是八尺六寸,十七傅籍服役,两年期满退役。
身高腿长的身体就是便利非常,左脚踩在马镫,右腿轻易抬高越过马背,顺利上马。名叫九饼的猎犬左右打转摇着尾巴,心情欢快追奔在马后,不时超过李信,又折返回冲,撒着欢很是愉悦。
李信迅速适应马上颠簸,目光打量两侧山水、河岸草滩、山坡,只觉得亲切。
一些散乱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现,行进五六里经过一处路边村庄,村庄背依山坡而建,山坡顶上修有土墙戍堡,可见一面褪色的旗帜在飘扬。记忆若没出错,这是台子村,依托烽火台发展来的一座村庄。
过了台子村,绕过三重山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广袤的草滩平地、坡地,眼前方圆二十余里的草滩上多有大石头点缀,因而被乡民称之为麻子滩。麻子滩南端,就是阳关镇。
越过麻子滩,李信走的更慢了,反而是黑色老旅马走到了前头,像个引路的。引着李信进入阳关镇北街,穿过稀稀落落的狗市,来到阳关南街,又进入巷子引着李信来到牛市边上的一处大宅院前。
李信沿途左右看着,头发散披他看到眼熟的人喊不出对方名字,对方见他披头散发跟个西戎番子似得,也没有确认来打招呼的。
每经过一处地方,相关记忆被唤醒,李信就知道这地方的名字、作用,偶尔还有一些记忆片段浮现在脑海。
李信看着大舅家这座七间宽的门面,脑海中浮现表兄弟五个人站在门前比赛尿远的场景,可就是想不起表兄弟的面容。
门面分上三间、下三间,格局对称中间是门洞,此时敞开着,里面隐隐有妇人声音。
李信下马,牵马入内就见一个黑纱衣娇小女子在井边打水,身高约六尺三寸、四寸的样子,梳着云鬓,肩披红纱显得艳丽。
云鬓发式,意味着已婚,可脑海中毫无相关印象,这是谁家妇人?
她打水出来,提桶转身见了披头散发的李信,仰头来看俏丽白皙面容绽开笑容,两眼有光彩:“阿信?你回来了!”
李信笑着颔首,只觉得她面熟,亲切,身形娇小五官精致,眼睛很亮,牙也白,比镇子里刚见到的许多小妇人、少女要……精美、明亮。
这小妇人看来的目光似乎不仅仅是亲情、友谊那么简单,有着一种炙热。
她那一声爽利的呼喊,立马惊动灶房里的人,一个高七尺四寸、身形壮实的女子穿交领青纱衣黑长裤,头扎黑巾包发,扎一条白色围裙,揉着手上面团探头走出,快步跑到李信面前伸出双手拉扯、揉搓李信脸颊:“阿信刚回来?”
相关记忆浮现,眼前这个憨笑的女人是自己堂姐李雁,也是大舅的大儿媳。
李信脸被面粉染白,左右扭头不见男丁:“姐,大舅他们呢?”
“赵家庄有个老太太这两天要走,他们昨晚去守夜。”
“前两天流星落在赵家后院,把老太太吓的中了风邪。”
李雁拉着李信就往堂屋走,那个娇小的妇人牵马去栓手脚利索,还将枣红战马、老旅马上拖载的东西解下,就连马鞍也都一一拆下,小小身体有着巨大力量,又饮马喂水。
堂屋里李雁将李信推到太师椅上,拿起一个黄绿梨子用围裙边角擦了擦递出:“你怎么跟个番子一样?看你这头发乱糟糟的,也不怕人笑话?”
李信接住梨子,李雁就说了起来:“李亮丈人那边出了些事情,他昨天启程去看,也不知是个什么事情。三娘这两天住在大舅这边,今天跟婆婆去地里拔草。李亮家里你去了没有?”
摇头,记忆中应在北街街头与东大桥之间,可李信左看右看找不到‘熟悉’的嫌疑宅院,就实话实话:“没找到。”
“就你嘴犟,东大桥最大的客栈立在那儿,就不信你看不到。”
李雁挖苦一句,也不愿搅合李亮、李信兄弟之间的事情,转身就往外走:“你先缓缓,现在就给你烧水,早早洗个澡。赵家庄那边来人的话,你换身衣服先赶过去送一程。”
空荡荡客厅里,李信抓着梨子咬一口,左右打量思索。
送一程,难道还要自己去赵家庄参加葬礼?
梨子还没吃一半,红纱披肩的娇小妇人就端着白瓷盆进来笑说:“阿信正好赶上了,这是前天跟嫂子一起煮的米酒,最是解乏。”
她是谁?这么热情?怎么没有一点相关记忆? 李信的三国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