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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岁月静好的模样
石七七眨巴了一下眼睛卖萌,却见男子面色无动于衷,低头一看茶水倒映的尊容,心里有些挫败感。
这张脸,委实不适合卖萌,估计王重成看着都有心理阴影了。
得亏他心理素质好,天天对着这一张脸,听她一声声唤’相公’,居然能忍得住不把赶出门去!
“相公说笑了,这杯茶水可不是报恩来的。天干物燥,喝点儿茶水润润喉。”石七七嬉皮笑脸地坐回去,自觉离他远了一点,“相公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日日近身伺候,以达冲喜之目的,希望相公早日身体康健,恢复如常人一般无二。”
讨巧的话,她一向是信手拈来,寄人篱下,不得已而为之啊。
近身伺候?
以身相许?
王重成唇角微微一抽,瞧着她面不改色地阿谀奉承的小模样,眼底的嫌弃深了几分,干脆闭上眼睛小憩,眼不见为净。
石七七见他眼睛紧闭,不欲搭理自己的样子,乐得一身轻松,收回笑容,沉默地坐在母亲身边,俯身给她擦了擦脏兮兮的脸颊,整理好褶皱破烂的衣服,心里升起一股心疼和愧疚之意。
虽然她在王家俯首低头才能换来安稳度日,可至少那边没有缺衣短食,只要讨好了王重成,日子倒也过得尚好,更不会有人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少奶奶拳脚相向。
可怜了自己的母亲待在刘永身边,每日衣食不足不说,还要提心吊胆地伺候那恶汉,一个不顺心便是一顿暴打,这一身伤痕,旧伤添新伤,看的人触目惊心。
王重成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小姑娘完好细腻的右脸,满布愧疚伤感之态,她跪坐在母亲身边,乖巧又安静,倒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男子眸光闪了闪,在她转身看过来之前,连忙闭上眼睛,装作从未醒来过。
石七七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毕竟这人的身体不可与常人相比,长途跋涉方才又受累一遭,怕是身子承受不住,睡过去也是可能的。
她故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见人无动于衷,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石七七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靠在马车上,微微叹,“长得这么好看……希望你能活的久一点……”
至少,在她能够带着母亲离开王家独立之前,这个便宜相公可别挂了啊!
王重成掀起眼皮,看着她唉声叹气的模样,一时有些想笑。
还真是个胆子大的!
一行人回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王氏得知儿子居然跟着回了门,急了一下午,早早地守在了门口,一见王重成下来,便迎了上去,“成儿,你怎的就是不听娘的话,便要去拿穷乡僻壤之地讨苦头吃?瞧瞧你脸色都发白了,是不是累着了?可还受得住?”
平日对石七七凶神恶煞的妇人此刻恨不得化作春风细雨,温柔体贴的模样看得她羡慕不已:这个恶婆婆,哪怕是只一天对她如此也行啊!
“你是怎么做人家娘子的!明知道成儿身子骨差,竟还拖累他至此,舟车劳顿,瞧他走路发虚的模样,定是早就撑不住了。”王氏让家丁丫鬟扶着王重成进屋,指着石七七的鼻子就开始骂。
转眼瞥见她身后的粗布妇人,她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自己回来不算,还要拖家带口回来讨口粮?”
石七七扶着杨氏过来,低头道:“娘,今日回门,见我娘被继父暴力相向,实在不忍放娘亲一人在水深火热之中,幸亏今日相公来得及时,救下我与娘亲,否则儿媳怕是回不来了。”
杨氏局促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亲家,是……是我打搅你们了。”
王氏冷冷瞥她一眼,眼底尽是嫌弃,“谁是你亲家?你女儿是我们王家买来冲喜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看着石七七,没有让人进门的意思,“你还想把人带回家里养着?我买你进门冲喜,先前已经拿了多余的钱,打发你个吸血虫的爹,现在难不成还要多养一个闲人?”
王氏不答应杨氏住在这里,石七七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见母亲脸色苍白,形容惭愧,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娘,您这话欠妥,儿媳上次便说了,虽然我是您买来给相公冲喜的,可也是明媒正娶,大轿子抬进门的二少奶奶,我娘也是相公的岳母,如何称不得您一声亲家了?”
王氏瞪眼,“你还敢顶嘴!”
石七七面上温婉,嘴上却丝毫不让,“娘此言差矣,您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自然知礼仪,明规矩,我只是在跟您陈述事实而已。况且,我娘如今受了伤,身为儿女佳婿,自当眼前尽孝,还请您多多体谅,收留我娘在府中养伤。”
简直强词夺理!
王氏气得不轻,牙帮子咬紧了,“你休要得寸进尺。我买你便是为了照顾成儿,你还想他替你尽孝?你娘自己命薄嫁错了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凭什么要我们养着?”
石七七据理力争,“相公已经替我们母女打算过,签了契约和刘永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他也再无立场上门闹事,对咱们府上也是有利的。若是您非得将我娘赶走,怕是没过几日,刘永那个贪婪地又要上门,届时咱们府上免不得被扰了名声!”
王氏气极反笑,“你们一家子吸血蛭这是讹上我了?”
杨氏拉住还要辩解的女儿,低了头去,“夫人您莫生气,七七年幼不懂事,还请您多多包涵,小妇人虽然出身乡野,可规矩还是懂得,不敢叨扰府上,这就离开了。” 骗个皇子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