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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声音有点儿熟?
翼州城里乱成一锅粥,近来又看到许多老百姓往南边跑,听说北边已经被围住了,翼州军出奇兵,跟朝廷打了一场硬仗。翼州军的占位阻断了朝廷给军队的供给,朝廷军的消息也传不到北边去。
朝廷军最近坚壁清野,据说要重整大军,跟翼州军决一死战。因而各营都派出人马采购粮食,以做军用之物。但所谓采购,无非就是硬抢,有良心的呢,就压低价格,给的钱不足种地的成本,若是碰上没良心的呢,不光不出一文钱,你若稍微拒绝,他们便要把你抓取充作苦役。
安罪名是非常容易的,“串通翼州军反叛朝廷”的罪名,搁在谁的头上够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老百姓的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朝廷军这么一来,他们更是待不下去,周边城镇的,能跑就都往南边跑,城里的跑不了,就只能藏。听见朝廷军一砸门,家家关门闭户往菜窖里躲。
转眼已经过了小年,可是今年完全没有任何节日的气氛。往年到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的日子再艰难,也要赊些白面包饺子,处处都能闻见饺子醋的香气。如今,偶然有酒馆客栈里还能存些余粮,那也都是去年打的米面,面擀出来都沾不住。
因为今年没有哪家米粮铺敢赊账,都怕还不起。这个时候,你不能同情心作祟,你帮了一个人,就会有十个或者上百个人来求你。
小年的夜里,孟恬和刘陆夫妇一家在一间客栈里吃了一碗饺子,是腌野菜馅儿的,饺子皮儿被磕破的很多,把一锅清水染得像野菜汤。野菜腌的很咸,有的甚至没有煮透,外面的皮儿熟了,里面的馅儿还是生的。
他们今天早晨就着水分吃了一个发面饼,刘陆噎得直打嗝。
刘陆走路费鞋,他离家时穿的那双黑面儿毡底儿棉鞋已经磨穿了,没地方去买新鞋穿,他只好用布条把鞋裹在脚上,裹紧了不过血也感觉不到冷,这样就能继续走了。
路上看到许多卖儿卖女的,刘嫂看着揪心,那些孩子哭得满脸都是泪痕和鼻涕,穿着破旧的看不出本色的棉袄,发黑的棉絮从棉袄的破洞出挤出来,像一团团枯草。
经过那条小径的时候,刘嫂紧紧扯着刘陆的胳膊,她打心眼儿里怜悯那些孩子,她自己没有孩子,也想过从别家抱养一个,只不过这一计划还没有落实,夫妻俩就被迫逃难。她的目光不住的落在那些孩子的脸上,男孩,女孩,大的,小的,每一个都那么可怜,可爱。
她渴望的注视着刘陆,寄希望于对方可以提出买孩子的想法。其实刘陆心里也蛮想有个孩子的,只不过自己尚且在逃难,还带着一个孕妇,怎么能再买个孩子徒增累赘呢?
再说,如今战乱,饿殍遍地,野兽虫鼠啃食死人的血肉,正是传播疫病的时候,这些人在这里卖孩子,焉知这些孩子没有染上疫病呢?
刘陆没有作声,拉着刘嫂快步走了。
夜里,她们住进了一家大车店,店里人满为患,老板勉勉强强帮忙挤出三个通铺的位置,刘陆便睡在最左边,孟恬则在最右,挨着刘嫂睡。
大通铺那屋子里的味道很难闻,孟恬怀着孕,对气味比较敏感,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她便披了衣裳,到院子里散散步。
这家大车店的位置已经比较偏僻了,干活的人手也少,后院的积雪也没有人扫,只有两条狭窄的,被人踩踏出来的小路。一条通向厨房,一条通向马棚。
这会儿是夜半,厨房的灯还亮着,孟恬觉得有些奇怪,那屋里的光不是通明瓦亮的灯发出来的,反而更像是一个小小的火折子。
她出来的时候,看到老板和小伙计正在柜台里相依相偎着打盹儿,这会儿又会是谁在厨房里呢?如果是店里的人,何必要点这样小的灯?
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儿,该不会遇上贼了吧?她心想。
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不敢冒冒失失的喊出来,便想悄悄地退回到屋子里去。她背对着门,冷不防踩上了那些没有清扫的积雪,积雪踩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不再挪动了,朝厨房望去,那边的灯影忽悠一晃,里面映出一个人影来。影子影在窗户上,显得个头格外大,有些弓背,像是煮熟了的虾米。发髻梳在脑后,看来是个女人。
她才刚的脚步声不光惊动了厨房里的人,更惊动了屋里的老板和伙计,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客人站在院子里,刚想问点儿什么,冷不防一扭头,见厨房里有倏忽熄灭的光影。
老板一惊,心说这是进了贼了,忙叫伙计去抓贼。伙计胆子极大,抓起墙边一个粗扁担就往厨房里冲。他撞门进去,只见黑漆漆的厨房里,有一个人影摇动,一扁担拍下去,引得那人嗷的一声惨叫。
厨房里的惨叫声吓醒了睡通铺的客人,这阵子大家都是草木皆兵,一听见什么风吹草动,提上裤子就开跑。早有人跳下床来,痛快麻利的穿衣裳。
刘嫂见孟恬不在身侧,以为那声惨叫是孟恬发出来的,迅速披衣冲到后院,见孟恬站在一边望景儿,她的一颗心才放回到肚子里。慢悠悠的系着棉袄上的一排扣子,一边问道:“出啥事儿了?”
正说着,伙计已经揪着一个人的脖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的手里提着扁担,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俨然有种奇异的威慑力。
“这谁啊?”刘嫂问。
“贼,半夜遭了贼了!”老板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把那张干瘦的脸孔扬了起来:“偷的东西呢?”
伙计把贼交给了老板,自己则快步跑到厨房里,检查失窃的物品,其实也没丢什么,就是灶上的几碗剩饭剩菜没了。
老板冷笑道:“偷吃偷到我这个地方来了?老东西,说!你来我这儿偷了多少次了?”
“头,头一次。”那个贼唯唯诺诺的答。
刘嫂挑挑眉,扭头问孟恬:“你觉不觉得,这声音有点儿熟啊?”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