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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本店不招待
姚媒婆自那日在炊得香吃了两次酱香蹄髈，便对蹄髈上了瘾。又去别家买了几次，都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她住的离炊得香远，来一次需走半个时辰的路，奈何肚子里馋虫作祟，她也少不得跑那么一趟。
她也不知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便还大模大样的往店里一坐：“来四个蹄髈，两个包起来。”
常在店里喝酒的几个客人一见姚媒婆来了，脸上又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不免笑道：“呀，姚媒婆，这该不会是被哪个寡妇打的吧？”因她经常招惹镇上的寡妇，大家不免都往这个方向联想。
“呸！”姚媒婆白了几个男人一眼，又大声问孟恬：“我的蹄髈呢，快点上啊！”
孟恬正站在柜台里算账，见她吆喝的紧，便冷冷道：“去别家吃吧，蹄髈卖光了。”
姚媒婆有些失望，便道：“那我明儿个再来，有蹄髈记得给我留几个。”
“明儿个也卖完了。”孟恬头也不抬的说道。
姚媒婆觉出这话不对，便停住脚步：“今天还没过去，你就把明天的货卖了？”
孟恬这才抬起头：“只要你来买，哪天都没有货。”
这时店里的客人齐声哄笑起来：“姚媒婆，你哪儿得罪老板娘了？”
姚媒婆冲那些人啐了一口，又掐住腰问孟恬：“我没得罪你吧？”
“没有。”孟恬简短的回答。
“嘿！这倒奇了，我倒要问个明白，”姚媒婆气呼呼的瞪着孟恬：“凭什么不卖给我蹄髈？”
“单纯的不想卖。”孟恬淡淡看了姚媒婆一眼：“你的钱太脏，我不想赚脏钱。”
姚媒婆一下被噎住了，她的名声不好，这些年也常被人戳脊梁骨，说她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只是当众被人治没脸，这还是平生头一回。她还要辩驳，却听到店里哗的一声！
客人们大笑起来，更有几个起哄的，直接对姚媒婆说道：“快滚吧，缺德缺多了自然被人嫌。”
姚媒婆脸上肌肉急速抽动几下，腔调儿瞬间高了八度：“我说老板娘，你这是店大欺客啊！是，如今亨通酒楼干垮了，你这儿不缺客人。那你也不能仗着客多，就把客人往外撵啊！要是传出去，炊得香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被你这样的人贬低，才是小店最佳的褒奖。”孟恬淡淡哼了一声：“你还有事儿吗？没事儿还站在这儿干嘛？”
“快滚快滚！”
“别站脏了地！”
“黑心老婆子，还想吃蹄髈呢，吃屎吧！”
姚媒婆便在客人们七嘴八舌的哄闹声拂袖而去，老太婆气得走出好远，才扭过头来啐了一口。要说这炊得香的蹄髈确实好吃，可遇上这样不讲人情的店主，吃饭也堵心，还不如不吃！
路上人流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汗味，毒日头简直要把人晒得脱一层皮，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油光，在太阳底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姚媒婆扭着干瘦的骨架，一面低着头，疾步走在人群当中。她只顾低头生气，没注意躲避路人，冷不防跟一个高个儿女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原来是豆腐坊张嫂。
张嫂见是姚媒婆，赶紧赔笑着拉住她道：“你老人家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走的这样快？”
姚媒婆见了她，越发高兴不起来，哼了一声便要走。急的张嫂赶紧上前拉住：“我可没得罪您吧？”
“没得罪？”姚媒婆哼了一声：“你和罗班头的事，我早就提醒你口风严一点儿，谁知你偏偏出了个大差错，害得我挨了一顿好打！你还敢说你没得罪我？”
张嫂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刚巧找姚媒婆有事儿，便把心里的不快暂时压了压。忙给姚媒婆赔了几句不是，又拱手又作揖，总算把姚媒婆哄好了。
姚媒婆这才对她如实讲，自己在炊得香如何被老板娘赶出来，如何被那些臭男人奚落。
张嫂知道她不过是馋肉，赶忙吩咐自己随身的一个伙计：“快去炊得香买几个蹄髈给你姚奶奶吃，要挑炖的肥烂的。”
伙计应了一声，拿着银子去了，张嫂这才搂着姚媒婆往家走。
姚媒婆一面挣扎着，口里喃喃自语：“我不吃蹄髈，气都气饱了。”一面又跟着张嫂走。
那伙计年轻腿脚快，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捧回了四个大蹄髈。张嫂一面用盘子盛了，一面给姚媒婆倒了一碗好茶来喝。
姚媒婆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的推辞道：“你和罗班头儿的事我可没主意了。”
张嫂脸色先是一哂，而后很快挤出笑容道：“我这回可不是为我自己。”
“那？”姚媒婆抬眼望着她。
张嫂也扯了椅子坐下来：“你知道，如今我也是给白家大小姐，不对，应该说是县令家少姨奶奶做事的。白姨奶奶有个小丫头叫秋月，到了嫁人的年岁，想让你去说和，把她嫁给范无畏。”
姚媒婆思量了片刻，问道：“这范无畏不就是原来亨通掌勺的大师傅吗？”
刚到嫁人年纪的黄花闺女，配给范无畏这个人到中年的老光棍，实在暴殄天物。姚媒婆正这样想着，却见张嫂又说道：“正是他，如今被王家挖去了，”张嫂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王家也不叫他们做事，只是白养着他们。呵，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姚媒婆恍然大悟，她隐约记得有个说书先生讲过，皇家贵族的婚配都不是简单的婚配，那是带有某种目的或利益的联姻。想来这白石榴也是出于某种目的，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媒婆来考虑，媒婆只管做媒收钱，旁的一概不必问。
“事情要是能办成，白姨奶奶可以赏你这个数。”张嫂说着，比划出一个“十”的手势。
“就这么定了！”姚媒婆笃定站起来：“你帮我告诉白姨奶奶，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姚媒婆说着，放下蹄髈便要走。张嫂忙又拉住她，一面笑道：“甭着急，吃完蹄髈再去。我还有话嘱咐你，白姨奶奶说了，这件事儿你必须悄悄的办，千万不能让王家的人知道。”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