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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恶性竞争
她这话，夺朱起先还淡淡的听，忽然听到最后一句，便觉得像种暗示似的：“你的意思是叫我拉拢后西街那位？”
孟恬笑而不答：“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夺朱听了孟恬的话，便买了些胭脂水粉，又把自己的钗环首饰分出一些送给方杏。方杏起先只知道夺朱是王家的人，又不明白她为何送自己东西，便向王同询问。
王同听了，便回答说是自己一个妾室，心里却暗暗记住夺朱的好处。他起先觉得夺朱对他不过是纵容些，本质上跟石榴没什么差异，但见她竟能容忍得下方杏，便觉得这是个包容大度的女子，比爱使小性子的石榴强得多了。
王同也不是那种含而不露的人，他心里这样想，在家里就少不得抬举夺朱，贬低了石榴。石榴见王同对待正妻越发不如一个妾室，便又抬出家法钳制王同。
论讲道理，立规矩，王同和夺朱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而石榴平素对待自己又十分的严苛，不肯说错一句，做错一步，王同和夺朱日日盯着她行事，却找不出半点儿错处来。两人只得暗自苦恼。
石榴也是大家小姐，早就见惯了明枪暗箭，对王同和夺朱那点儿不入流的小心计，压根儿看不上眼。她照旧管着家里的事，对那两个人并不理会。
亨通酒楼的生意日渐兴隆，比以往的生意还好，皆因菜品丰富的缘故。石榴见这招管用，便又叫人去偷学其他酒楼的招牌菜，再以成本价卖出。主推自家招牌，把别人家的招牌菜当做优惠。起初还有些酒楼也放低了价格打持久战，后来都因耗不过亨通儿放弃了。
如此一来，西市上除了炊得香外，便又有三四家酒楼日渐冷清，更有一家入不敷出，赔了个底儿掉。老板气性大，竟抹脖子死了。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却唯有那些开酒楼饭铺的知道内情，一时敢怒不敢言。
这事也传到石榴耳朵里，她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王同揪住把柄，便日日骂她心肠比石头还硬，叫什么石榴，改名叫石头好了。石榴便也笑王同迂腐，做生意本来就该这样，把竞争对手一个一个击垮，留下她一家独大。要都像王同这般，还不如去开慈善堂。
王同说不过她，便又到王财主面前评理，谁知王财主也听说了这事儿，不但不贬斥，反而夸石榴是个有大手笔的。
夺朱虽得了王同的宠爱，在家里却还是占不了半点儿上风。想到先前就是听了孟恬的一句话，才得了王同的宠信，自己没主意的时候，不如去问她，便又偷偷溜出府去。
西市最近冷清多了，不少店铺都是虚掩着门，并不营业，有些甚至连窗板也不卸了。几家店在辞伙计，还有的在做盘点，清算余额，准备换个买卖干。
夺朱走进炊得香时，见那夫妻俩正在吃午饭，店里冷冷清清，唯有一个破衣烂衫的人在吃汤面。她便走进来，问道：“你们家也这样了？”
孟恬起身赔笑让她坐下，施相郅便端起碗来道：“你们聊，我去后厨看看。”
夺朱看孟恬碗里的是面条和酱肉，边上卧着一个圆润的荷包蛋，便笑道：“你们倒不像别家那么狼狈，还有牛肉和鸡蛋吃。”
孟恬便笑道：“各家都差不多，我们也不过是表面上光鲜罢了。”
夺朱咬咬牙，自嘲笑道：“还不都是被她害的？本来各家做各家的生意，各有所长。客人爱吃谁家就吃谁家，偏她来了这么一手，把各家的招牌菜全偷了去，弄得大家没生意。听说都闹出人命了，亏我们老爷子还夸她呢！”
孟恬看了夺朱一眼，猜想她在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问道：“大少爷怎么说？”
夺朱叹了口气道：“也是心里不服，几次跟老爷理论，老爷都偏袒少奶奶。弄得少爷连老爷都恨上了，现在连早晚请安都不去了。”
孟恬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面条，淡然道：“没想到大少爷竟比老爷仁善，要是大少爷当了家，只怕大家伙还能好过些。”
“谁说不是呢？”夺朱撇撇嘴：“可老爷子偏偏不让位，你又有什么办法？”
孟恬凝眉不语，要说这些日子，白石榴闹得够凶了，若要她继续猖狂下去，恐怕这条街上所有的酒楼都会被她家收购。只是想不到，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偷人手艺，放在哪朝哪代都要受到严惩，偏偏她的身后有王财主和娘家撑腰，逞得她这样猖狂。
夺朱见她不说话，又义愤填膺道：“你没见她出嫁那日骂老鸨，说人家为点银子逼良为娼害人性命，呵呵，我看她自己也不过如此！”
孟恬道：“恕我说句不恭敬的话，这大少奶奶也是目光短浅了，她现在是把生意做大了，可背地里有多少同行恨她呢？那些人背地里害她一下子，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亨通呢。”
夺朱听了，点头道：“正是这话。”
孟恬又道：“如今府上大事小事都归少奶奶管，将来老爷子撒手去时，家里管事的人都跟少奶奶一条心，那时少爷再想掌权，肯定会难上加难。恐怕那些平素跟少爷好的人，日子都不会好过。”
夺朱越听，心里越害怕。她想白石榴那种人，将来肯定要挟私报复的，便拉住孟恬道：“你再给我出个主意吧？”
孟恬淡淡一笑道：“我一个厨娘，能有什么主意？再者，我若说了，别人还以为我插手你们家的私事呢。”
夺朱便道：“你只管放心，我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你说的。”
孟恬便故作无奈的叹口气，道：“姨奶奶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又没什么学问，统共知道两个典故，一个叫‘玄武门之变’，一个叫‘黄袍加身’。就这还都是从茶馆儿里听来的，你现在来问我，我哪儿有什么主意？”
夺朱听了，顿时喜得眉开眼笑，起身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