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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斩草除根
师爷叹了口气:“大人没听明白我方才的话?”
“含含糊糊,谁能听明白?”一提到钱,县令不免焦急,腔调儿便也多了许多不耐烦。
师爷一垂眼睑,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那个罗飞,仗着自己是班头儿,私自放走了十多个人,否则还能再多得些保押银子的。”
县令心中一揪:“他竟这么大胆?”
“还有更大胆的,他竟对看管犯人的衙役说,他放走的那些人,已经交过了保押银。呵呵,他这分明是欺负咱们心里没数啊!”师爷说道。
县令听罢,心里发恨,手中将那张银票渐渐攒出褶皱,狠狠一拳垂在案上。
“太不懂规矩了。”桐姨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大人做得对,这样的人,不配留在县衙里。”
县令见了桐姨太,勉强平复了心情,将那张揉皱的银票舒展开来:“离郡公要的那个数儿,可还远远地不够啊!”他说着,又问师爷道:“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捞些?”
师爷亦是凝眉:“大人,事情若是办的太急,老百姓会发生暴乱的。”
“暴乱暴乱!郡公催的那么急,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到日子交不齐,就要撤我的职了!到时候我不是县太爷,暴乱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县令说着,又急吼吼的指向门外:“我养你这师爷不是充数儿的,关键时候你得给我想出法子来!”
师爷应了一声,疾步走出县衙去。他倒不急着回家,而是穿街过巷,跑到一家钱庄。
他和钱庄的钱掌柜已经是十数年的好朋友了,两人见面也不需太多寒暄。略一拱手,便算见了礼。
钱掌柜见他满面红光,因而笑道:“师爷像是发了财,这次又存多少?”
师爷叹了口气:“发什么财啊,不过是些散碎银子罢了。”他说着,又从另外一个袖筒里拿出三十两的银票:“存吧,诶,利息还是老样子吧?”
却说师爷走后,县令和桐姨太又在县衙大堂里嘀咕了一会儿。只因县太爷疑神疑鬼,总觉得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走罗飞。罗飞既然敢私自放走那些犯人,就说明他知道“保押银子”的事,若是被他宣扬出去,自己的乌纱帽恐怕不保。
桐姨太冷眼打量着那张揉皱的银票,哼了一声道:“郡公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大把大把的捞钱。”
县令见她口没遮拦,慌忙捂住她的嘴,连喝了几声:“噤声,噤声!你不怕隔墙有耳?这话传到郡公的耳朵里,我这县令的位子还做得稳吗?”
桐姨太不以为然,冷笑道:“石榴叫你把豆腐坊划归官府,帮你捞了几百两。保押银子又得了五十两,现在还差五百多两,可就算你刨地三尺,还能找出什么弄钱的营生?少不得,还得我们白家来帮你填补了。”
县令一听见她这样说,顿时喜不自胜,连忙把桐姨太抱住,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呵哄着,还说晚上要给她许多好处。
桐姨太啐了一口,款步下了台阶:“贫嘴贫舌有什么用?我看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堵住罗飞的嘴吧。”
“对对对,这才是头等大事!”县令说着,又叫过三个平素跟罗飞关系不睦的衙役来,许了他们几串钱,叫他们趁夜里摸到罗飞家,斩草除根!
这三个人平素不正,都被罗飞惩治过,这会儿听说有报仇的机会,哪怕不给钱也愿意干。
入夜时分,这三人黑衣蒙面,手持短刀,摸摸索索的跳进了罗飞的家。罗飞正为白天的事情堵心,此刻没什么睡意,只卧在炕上闭目养神。那三人见罗飞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熟了,便用短刀轻轻拨弄着门栓。
罗飞听到门栓响,以为有贼,便也不做声张,依旧装睡,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不曾想那门一开,一瞬冲进来三个手持短刀的人!罗飞只得抓过一把鸡毛掸子,勉强挡了几下,知道寡不敌众,便飞身往门外跑。他跑了一阵,方才察觉肋条处沙沙的疼,伸手一摸,竟是殷红的一片血迹。
原来是刚才打斗时被刀划伤的,那刀片极锋锐,切开皮肉时竟无知觉,过了好久才觉得疼。他一手捂着伤口,一面躲避着那三个人。
三人兵分三路,准备把他围堵在一条漆黑巷子里。罗飞也察觉了对方的意图,只是被那几个人逼得无路可逃。
正踌躇无措时,他忽然觉得身体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他踉跄向后栽去。待当站稳,已经身在一架破旧板车后面,那三个人围堵他到了这儿,却扑了个空,一时慌了手脚,纷纷扭头去了别的方向搜查。
这时,板车旁边的一个小木门才又开了,走出一个人,竟是施相郅!
施相郅便将罗飞拉进院子里,回首又用泥土搓去了地上的血迹。
罗飞踉踉跄跄的走进去,原来是一见厨房。
孟恬听见后院有声,便问施相郅道:“你干嘛呢?”她一边说,一边掀了帘子进厨房来看。冷不防,瞧见地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惊得她差点嗷的一声叫起来。
罗飞赶忙劝住:“是我,罗飞,千万别喊!”
施相郅处理好了后院,这才也进了厨房:“罗班头,你这是怎么了?”
罗飞自己也是糊里糊涂,只得摆摆手道:“别提了,我也不知道。”
施相郅便叫孟恬赶紧找块干净的布来,好歹先替罗飞处理一下伤口。他们正弄着,却听见炊得香大门口有人砸门。
孟恬到前面去看,看到外面只有一个影子,孟恬便道:“是谁?”
“衙役搜查!”
原来那三个人转了一圈儿没找到罗飞,又见罗飞的血迹到了这附近就消失了,便猜测罗飞应该是躲在这附近的某一户商铺里。因而拿出了衙役的身份,例行搜查。
罗飞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追杀自己的几个人,便低声央告着施相郅,千万不要开门。
施相郅帮他系好伤口,迅疾将他扶起来:“不开门他们也会闯进来,你先去外面躲一躲,待会儿再回来。”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