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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堵心的一顿饭
杨郎回家的消息轰动了整片巷子，邻里街坊纷纷跑到顾老太太家里看热闹。
衙役便把薛子启是拐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邻居们讲了一遍，起初顾老太太还不信，但后来听杨郎也是这样说，她才满心震撼的信了。
邻居们看着顾老太太，脸上都是一副关切的表情，但在心里，没有几个不在骂她的。若不是贪图薛子启的银子，怎会叫杨郎管一个认识没有几天的人叫干爹，还差点儿把孩子弄丢了。
顾老太太很崩溃，抱着杨郎嚎啕大哭。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不就是想让家里日子过得好一点儿吗？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召来灾祸呢？
邻居们劝了一阵，总算把顾老太太哄回了屋里。有几个善心的邻居送了两串钱来周济她，顾老太太想到家里米缸面缸都空了，便也没有推辞。
总之杨郎能回来就是好事。
次日，顾老太太提着篮子到街上买菜。傍晚时，她已经备好了材料，便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孟恬打开门，见顾老太太站在院外，殷切的笑容把她的苍老的脸挤出道道褶皱。老太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腰间还扎着一块破围裙。
“有事吗？”孟恬问。
顾老太太笑盈盈的，笑中带着愧悔和羞赧，一把拉住孟恬的手道：“施家娘子，我是来跟施老板道谢的，要不是他救了我家杨郎，我们祖孙俩恐怕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在孟恬的手上摩挲，她的手粗糙的像砂纸，搓的孟恬皮肤生疼。她便将手缩回来，淡淡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顾老太太见孟恬转身要走，顿时脸色一便，忙上前拉住：“施家娘子，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对不住你们家，你们对我们颇为照顾，我们还老是给你们添麻烦，都怪我不好。我今天特意备了一桌子菜，一来是给你们道谢，二来也是想给你们赔罪。”
孟恬见她态度实在恳切，便转过身来，温然笑了笑：“真的不用了，你看我们家的饭菜也要熟了。”
“施家娘子，”顾老太太肃然望着孟恬：“你还是怪我呀，这样，你骂我两句，解解恨。”
孟恬被她说得下不来台了，正巧施相郅从屋里走出来，顾老太太又赶紧把方才的话又对施相郅讲了一遍。夫妻俩没办法，只好跟她去了。
顾老太太便叫他们夫妻在屋里坐着跟杨郎说话，自己则在厨房里炒菜。
杨郎性子冷淡，也不会聊天，加之他们两家之前相处的尴尬，杨郎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垂着头，默默坐在一旁。
顾老太太端了一盘炒菜上桌，看屋里气氛尴尬，便在杨郎头上戳了一把：“你这孩子，怎么连聊天都不会呢？”
孟恬便站起来，对顾老太太说道：“我到厨房里帮你。”
顾老太太便推推辞辞的跟孟恬一道进了厨房，有孟恬在，这桌饭还能快一些。于是孟恬成了主厨，顾老太太就成了临时服务员。只半个时辰，桌上便摆满了七八个菜。顾老太太从柜子里取出了半坛子酒，给每个人斟了满满一杯。
“施老板，多谢你救了杨郎的性命，我老婆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好了，这杯酒我敬你。”她说着，一仰脖子把酒喝干了。
施相郅便和孟恬陪了一杯。
见杨郎不说话，顾老太太赶紧又说道：“还不给恩人磕头，你这孩子，救了你那么多次，你连句谢谢也不会说，真是个小白眼狼。”
顾老太太说完，杨郎这才跪下，口里说道：“谢谢施老板救命之恩。”
顾老太太赶忙又给夫妻俩夹菜，怕夫妻俩拘谨，她便把每样菜都给他们夹到碗里，不一会儿，两个人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杨郎坐在一边，闷着头吃饭，顾老太太便看着孙子吃。看了一会儿，老太太的眼圈儿便红了。
“真亏了你了，施老板。”顾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那两个天杀的拐子，要是真把我孙儿活祭给巫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安生的。他爹死的早，家里就剩这么一根儿苗儿了。”
这些话夫妻俩已经听过一次了，就是他们第一次送东西给顾老太太吃的时候。就是不知道，顾老太太这番话是不是逢人就说。
“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我要是死了，我这孙儿可怎么活啊！”她说着，又喝了一杯酒，一张老脸已经红霞满天。
“我知道，邻居们就是表面跟我好，背地里都看我的笑话，她们嫌我贪财。”顾老太太揉着刺痒的眼睛：“能怪我贪财吗？家里没有进项，但凡有点儿值钱的东西，也都当的当，卖的卖，就剩下这个破院子了。我就想着，我给杨郎认个干爹，将来我死了之后，能让孩子有个依靠。谁知道会弄成这样，唉。”
其实顾老太太家的房屋虽然破旧，但如果想卖，也能卖个很合适的价钱，就不知道这祖孙俩为什么不考虑卖房搬家到乡下生活。但孟恬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当面质疑恐有拆台之嫌。
夫妻俩都听出了顾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恐怕又想把她祖孙俩托付给自己照顾，因而夫妻俩谁都没有接顾老太太的话茬儿。
顾老太太见夫妻俩不说话，自己觉得十分没趣儿，便也闷头吃饭。她家难得吃肉，便把肉食都留给了孟恬夫妻俩和杨郎吃，顾老太太只吃了大半盘炖豆腐。
吃过饭，夫妻俩便辞别了顾老太太，回家里去了。
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还有些堵心，不过他们也不打算跟顾老太太一家深交，因而也没把这些不痛快的事情放在心上。
暮色阴沉，夫妻俩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亦不知道顾老太太是在哪儿买的菜，吃的人浑身不舒服，就好像菜不新鲜似的。
就在夫妻俩昏昏沉沉即将睡去的时候，院外却传来一个男孩歇斯底里的喊声，继而对门那条大黄狗也嗷嗷的狂叫起来。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