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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施相郅的安排
却说王管家听到酒庄伙计的报告,连忙跑去禀报王财主。此刻王财主正跟罗飞在花厅里喝茶,这两个人相识之后,王财主经常邀请罗飞来家中叙话,一来二去,罗飞也成了他府上的常客。所以王管家禀报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回避罗飞。
又因为酒庄伙计只听到了那两个人说尚大人吃的豆腐里被加了东西,他理所当然的就理解成了有人在豆腐里下毒。管家禀报的时候,便也是这样说的。并且这几个人都不知道尚忠已经吃完了那盘豆腐,还以为事情可以补救。
罗飞便自告奋勇的跑去闯品酒会,为的就是提醒尚忠,有人要下毒。
可是县令心里另有一个算盘,他看到罗飞闯进来,嘴里嚷嚷着“有下情回禀”,就以为罗飞是来举报他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他心里一虚,赶忙派人把罗飞绑起来,还给他扣了一个“行刺”的罪名。
尚忠看到那个百姓十分急迫,本来还想把他叫过来询问一番,谁知肚子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屎意正浓,便赶紧叫县令找地方给他出恭。
张嫂那些巴豆水是极好的巴豆熬制的,药性强烈,尚忠拉了一次又一次,直拉得躺在床上起不来,整个人都脱了水。
县令匆匆传了李神医去诊治,尚忠这才停止了腹泻。但这次实在是元气大伤,身体不适,把询问罗飞的事情也给忘了。
县令也不知道是豆腐出了问题,就理所当然的把罪名怪到了几个厨子身上,因而把那天给尚忠炒菜的几个酒馆儿查封了,老板全家都披枷下狱,资产充入清统县藩司银库,以儆效尤。梨花镇里人心惶惶,所以街上的行人都很少。
先前白石榴就建议过县令,停办品酒会,奈何县令当时收了王财主的五百两银子,又缺乏停办品酒会的理由。如今,品酒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下就能堂而皇之的停办,连理由都不用找了。
尚忠原本查办清统县令的计划也泡汤了,只在清统县衙休息了一阵,就回翼州府衙门去了。清统县令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心里甭提多痛快了。
师爷怕他得意忘形,并又提醒道:“大人,罗飞知道我们太多的把柄,实在留不得啊!”
县令想了一下,觉得这罗飞的确是个心腹大患,上次就没杀成,这次可不能再叫他侥幸逃脱了。因而定下明天午时三刻,菜市口问斩罗飞。如此,方能一了百了。
对门儿老掌柜探了罗飞的监,清晨回来便把整件事都给施相郅讲了一遍。
施相郅略思量片刻,觉得这件事还得由王财主出面保人比较合适。可王家人到现在连个面儿都不露,就说明罗飞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一枚弃子。或者说,王家此刻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哪里顾得上罗飞呢?
老掌柜又道:“还有件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施相郅便道:“都这会儿了,您还顾忌什么?”
老掌柜捻捻胡须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衙门口又戒严了,还停着一匹马,听说是翼州府的那个师爷又来了。”
“您说隋先生?”施相郅问。
老掌柜点一点头:“没错,就是他。”
隋远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传达翼州府的一项决议,清统县上的豆腐坊以后还是要回归民办,又不是什么铁器火药,也值得这样费心思戒严?分明是县令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
县令知道隋远是尚忠身边的大红人,待他传了话之后,便殷勤的向他询问尚忠的身体,又叫手下拿了二百两银子来贿赂隋远。隋远见过的银子多了,哪里看得上这二百两。县令自讨没趣,想留隋远吃顿饭,奈何隋远压根儿不给面子。不得已,只好叫他走了。
隋远传了话之后,便拨马在街上慢慢的走。此刻天色微暝,街上还是静悄悄的。他心想,这梨花镇还算是清统县里顶富裕的地方,连这儿都这样冷清,别的地方就更不用提了。
他骑在马上兀自出神,没留意前面忽然闪出一个老头,吓得他慌忙扯住缰绳,翻身从马上跳下来。
他原本是想扶老头起来,谁知对方却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大人,您就是翼州府尚大人身边的隋师爷吧?草民是梨花镇上的商户,草民有下情回禀。”
隋远就喜欢听“下情回禀”,因而把老人拉到一旁听他细说。
老掌柜思量片刻,便把施相郅教他的那番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隋远听。
隋远越听,面上越沉,乱杀无辜还能行?他索性把马往路边细柳上一拴:“若您说的都是实情,这件事我定要过问的。”
他俩便在这棵柳树下等着,因为清统县里杀死刑犯都要先游街示众,这条路又是游街的必经之路。天色越来越亮,路两旁就渐渐聚集了许多来看杀人的老百姓。隋远和老掌柜挤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罗飞被两根铁链牢牢绑着,脖子上架着厚厚一层枷锁,样子狼狈不堪。罗飞不是一般的死刑犯,他名声极好的一个人,所以并没有老百姓往他身上扔臭鸡蛋,大家反而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他。
隋远看了罗飞一眼,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是他?”
老掌柜心里亦是一惊,想到施相郅交代过的隋先生认识罗班头的话,便试探的问道:“您认识啊?这可是我们镇里难得的好官啊!”
隋远眯起眼睛看了一阵,口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扭头去解自己的马。
老掌柜见他果然要走,慌忙上前拉住:“大人,您真不管啦?”
隋远又往那边看了一眼,道:“天道好轮回,他有今天也是活该。”
其实,施相郅交待老掌柜如何去做的时候,老掌柜就很不明白。现在看隋远的反应跟施相郅预料的一样,他心里就更不明白了。
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他还得照施相郅的安排往下说。老掌柜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隋远:“大人,不瞒您说,这封信是我昨天探监的时候,罗班头儿亲自写给您的,他说您看完这封信就一定会救他,您看吧。” 厨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