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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离人等人被安排在了柳家堡后院的一处偏僻的厢房,相邻三间,顾离人被安排在最中间,左右分别住着云中君和陆云深。
柳家堡的小道士送人来便连院门都未踏入,推开门之后都是灰尘,咳嗽了几声扭头就走,什么也没介绍。
顾离人一路过来,发现这里离大殿极远,而且边上就是柳家堡的下人住处,可见安排的这几间房间不但很久没有住过人,而且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下人房。
云中君见着里面哪里都不干净,索性又要上屋顶,甫一开门,却见道顾离人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壶酒,见着云中君就说:“云中君,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今晚我跟着你睡好不好?我给你带了桂花酿,有点甜不涩口,很好喝的酒哦。”
云中君抬眉:“你何时拿的酒?”
顾离人道:“刚刚不是路过灶台,我顺手从后边桌上拿的。这柳家堡的灶台都比其他地方大一些,据说我们路过的仅仅是三处灶台中的一处小灶台,柳家堡堡主想来是个会享受美食之人,否则不会在灶台上花费这么多心思。”
云中君撇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今夜不睡。”
顾离人伸手拉住她洁白的衣袖扭捏地摇晃了几下,深怕她撇下自己走了:“即使你不用睡觉也带上我,只有跟着你我才觉得安全。”
云中君低头垂眸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衣袖的手,摊手出来:“拿来。”
“嗯?”
“桂花酿。”
“好!给你全部都给你!”
云中君盯着这人的眼睛,一路走来,她实在看不透此人。若说她勇敢,因为她不惜牺牲自己去救陆云深和老婆婆,但是晚上却怕鬼,路上也曾经被小虫子吓地跳起来;若说她聪明,能够很快识破小妖怪玩的把戏和欺骗方相子等人,从他们眼皮底下带人出来,但她画技拙劣,好几次都埋了坑。
云中君苏醒后是个纯真直接的妖怪,心思不再弯弯绕绕,她厌倦了以前那种沉重的负担感觉,如果记忆没了便让它没了,但是妖力一定要找回来,首先要自保,其次找观离宫复仇。
顾离人和陆云深都有用,她暂时允许这俩人跟在身边。
按着顾离人的后腰打算带她飞到屋顶喝酒,刚一腾空就感觉到耳边嗖嗖几下冷箭射了过来。云中君抱着顾离人一转身,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挥动之下带动一阵厉风,这几只冷箭便在半途被吹落,掉在了地上。
二人足尖落地,站在厢房前的空地上。
顾离人按着心口道:“好险,差点就被暗杀了。”
云中君环顾四周,淡淡道,“上面没有人。”
顾离人一怔,唇色发白,“没有人?那刚刚的冷箭是由什么东西射出来?难道是鬼么?”
她自己吓唬自己一阵,下意识躲在云中君身后,抓着云中君的肩膀紧张地四处张望,却定神瞧见了落在云中君肩头的一样东西,似是丝线,伸手去拿了过来观察一番,再一拍脑袋,弯腰低头抓起地上的一把尘土,随手灰扬。
二人仰头,但见清明的月光之下,灰尘过后,有一丝丝银亮的细线布满空中。如果不是从特别的角度或用特别的粉尘来让它显现,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是蜘蛛丝,但被加强过。”顾离人扯了扯手中的丝线道,“原来柳家堡的上空布满了这种蜘蛛丝,一旦有人飞上去,触动了机关,就会有暗箭射过来。”
云中君预感到她的脏手又要攀附过来,悄然一个侧身,避开了顾离人的脏手。
“看来无法上去喝酒了。”低头瞧着院中冷冰冰的石头桌凳,云中君不客气地吩咐顾离人,“把桌凳擦一擦,我要喝酒。”
顾离人当然很听话,一摸心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破布被送出去当礼物了,现在应该和小妖怪在一起。
拿袖子擦干净了石桌石凳,让云中君先坐下,自己再跟着坐。
屁股一阵冰凉,顾离人单薄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陆云深听见了外头不大不小的动静,这时候也出了门,站在她们身边。
顾离人摸了摸酒壶道:“有点凉。”
云中君掌心贴在酒壶上,过了一会儿,那酒便已经温热了。
顾离人刚要去拿过来喝,却被云中君拍了手背,夺走了桂花酿。缩了缩手,顾离人说起了正事:“我在小破布身上画了符咒,一般妖怪和一般道士欺负不了他。同时,只要他离得不远,我们也能和他说话。”
云中君拿眼神冷冷地瞥她,意思是你现在怎么不和白溶裔说话?
顾离人体会到了她眼神的含义,立即自觉地和白溶裔沟通:“小破布,你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白溶裔那边半晌没有声响,顾离人挠了挠头,不清楚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难道是我画符的时候少画了一笔?导致这个符失败了?
顾离人的记性果然越来越差,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都变得模糊。
正在头疼的时候,听见白溶裔的声音颤抖着低声说:“吵什么吵,好不容易他们都安静了下来,你若吵醒了他们,撕碎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小妖怪和你关在一起吗?”顾离人问:“你要负责看好他。”
白溶裔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能听得出压抑着的隐隐的愤怒:“我和他关在一处,但我对面关着一群发狂的妖精鬼怪,虽然隔着两层栏杆,栏杆上还贴着符咒,但他们还是很可怕,你不知道其中几只山熊妖怪的力道有多大,爪子有多锋利!被挠上一抓铁定四分五裂!”
顾离人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柳家堡的人分门别类地把妖怪关在了一处牢房。”
“不过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小妖怪的父母。”白溶裔说。
“找不到他父母?这就对了。”顾离人道。
“你说什么?”白溶裔怀疑听错,为什么顾离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这就对了”?哪里对了?
“没什么……之前的狗洞可还能用?”
“不行,现在狗洞已经被人发现,已经派人堵着了。”白溶裔怀里抱着小妖怪,之前的熊孩子,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你们那边进度如何,什么时候能救我出去?”
他眼前所见的是阴暗的地牢,地上铺着的干草潮湿发霉,到处散发着难闻的馊味,叫人恶心想吐。他是热爱干净的抹布怪,再呆下去恐怕要神智不清了。而且这些妖怪都像中了邪一样,神智不清,白溶裔怀疑给他们吃的食物里面有古怪,但今日不得不吃,否则那些道士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连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老是晕头转向,变得有些暴躁,老想发脾气。
除了进来时候看见的几间关妖怪的牢房之外,他还见到走道尽头的一处铜墙铁壁,与外面的牢房不同,尽头的牢房四处封闭,只在高处开着一扇不足十寸的方形气窗,里面很安静,白溶裔细细地听,能够听见里面的东西的呼吸声。
有好多呼吸声。
白溶裔被神秘的牢房吸引过去,但还没靠近看清楚,就被道士拉进了牢房。在被拉走的瞬间,白溶裔跳起来看神秘牢房的里头情况,却在气窗内一瞥而过地瞧见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红色的眼睛,无知无觉,惊悚异常。
光是一双眼睛,白溶裔不能够确定那是什么妖怪,但光凭被单独关押在特制的牢房中这一点,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危险。
顾离人听见了后沉思,却听见陆云深梦游似地说:“在最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是云中君的一种妖力?”
云中君也有此猜想。
她的妖力能够化作各种形态,能够变成人,妖,或者器物。
拿回妖力如同要对付一只妖怪一般,十分艰难。
“小破布,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去救你了。”顾离人当机立断,事不宜迟,趁着夜黑风高,夜深人静,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云中君和陆云深对视一眼,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顾离人却说:“你们都等一下。”
云中君和陆云深同时停了下来,听听顾离人还有什么幺蛾子。
顾离人从屋子里拿出笔墨道,“柳家堡到处都有镇妖符咒,为了避免你们现形或者受到伤害,我要重新给你们画符。”
云中君瞅着她手中的笔,问:“你说要画符咒,你的纸呢?”
顾离人微笑道:“此番不比往常,到处都是道士,玄阳真人吸引了不少道门高手,我画的符咒很快会被揭穿,这一回我要直接画在你们身上,而且不能画在外衣,需要画在里面的衣服上。”
她用小刀割开自己的指腹,滴了一些血水到酒壶里,然后一边吮吸止血,一边晃动酒壶,让血水和酒水混合得更加均匀。
做好了准备之后,她拿着酒壶,对着陆云深笑了笑:“陆道长,请脱下外袍。”
陆云深脸色忽变。
对面的这一位虽然是男子打扮,但她却是个姑娘家,当着姑娘家脱衣服他害臊。
顾离人却没有这么多讲究,拿毛笔在酒壶里沾了沾:“害羞什么,我得在你的中衣上写上仓颉符咒,等我写完了,你再披上道袍,没有人会发现这些。”
“仓颉符咒?”陆云深深深皱眉,看着她写下的字体,“是传闻中的上古辟邪字体?你怎会如此高深的符咒印记?你究竟是谁?”
云中君这边丝毫不奇怪,因为顾离人把什么事情都推在《白泽图》头上,果不其然,这一次顾离人还是解释是《白泽图》所教。
云中君抬了抬眉,围观了顾离人在陆云深的中衣上作画。
虽然是仓颉字体,但实在——惨不忍睹。
看着歪歪斜斜的红色鬼画符,云中君脑海中的记忆闪现,似乎曾经见过仓颉字体,但——自己见过的要比顾离人写得端正许多……
“好了。”顾离人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手里拿着还在滴红色血水的毛笔,转过身笑眯眯地走向云中君,活像一个吃人的妖怪。
“轮到你了,云中君,”她眼里发光说,“你也脱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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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防护,勤洗手,少聚集。 道系画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