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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江南俯下身子，默默的将地上的那副红灿灿的耳环捡了起来。
他选择漠视了辛漠北的威胁。
这是他第二次做选择题，但是这一次的选择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和上一次相同了。
他把那副耳环紧紧的握在了手里，然后偏头看了一眼安心的韩暖云，扶着她慢慢的走了出去。
辛漠北看着那副倔强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抽离自己的视线。
原本还带着点希冀的目光如今都变成了一腔熊熊的烈火，他抬脚，用力的踹在前面的茶几上。
一时间茶几被踹翻在地，上面的水壶和被子碎了一地。
辛漠北捂着自己的胸口，失望划过他的毎一寸肌肤，他颓然的摔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能够支撑他站起来。
宫歆抢先一步走到辛漠北的身边，扶住了他的肩膀。
用他那低沉的夹杂着不满的声音，怒道：“季江南他什么意思？”
辛漠北茫然的缓慢的转动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把一对失去焦距的眸子定格在了宫歆的脸上。
“我们，玩完了，是吗？”
他不确信，更不能相信。
那个说过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今天就这样抱着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走了。
他甚至最后连看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宫歆此时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答。
乔耐默默的看着一地的狼藉。
被踹翻了的桌子，打坏了的水杯，地上还有韩暖云的血迹，真是一个惨不忍睹。
他默默道：“你们两个都在气头上，过两天再说吧。不过阿北，这次你确实有点过分了，你把她打成那样，我估计季老师这次可能会更同情那个韩暖云了。”
宫歆抬头，不满的叫道：“乔耐！”
在宫歆看来，没弄死那个姓韩的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
“行，我不说了。我给你俩收拾收拾吧，然后再考虑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乔耐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然后选择了闭嘴。
他从来不愿意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
季江南把韩暖云扶上了车子，他紧紧的抿着唇一路无话。
晏笙看到韩暖云的时候不由的吓了一跳，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接过韩暖云，冲着季江南道：“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季江南的眼神有些躲闪。
“先看看她的情况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晏笙也没有多问，道：“把她交给我吧，处理好了我会通知你。你现在需要去看看你母亲，她刚才吐血了，情况不是很好。”
季江南点点头，然后就跑回了自己母亲的病房。
病房里，季妈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涩，那虚弱的样子让人难过。
“小南，你不是去找阿云了吗？她人呢？”
季妈妈说着，眼神还朝着季江南的身后瞟了过去。
她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丝失落涌进了她的眼底。
季江南看的明白，他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心底的难过，哄劝道：“她有事，我先送她回去了，等她有空了，就过来看您。”
季妈妈怀疑的看着季江南，但最终还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她拉着季江南的手，依依不舍的摩挲着，好像只要一放开，她的儿子就会不见了。
“小南，接妈妈回家吧，妈妈不想待在医院里。”
“可……”
季妈妈微微闭了眼睛，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叹息着，却又不得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妈妈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再过几天就不在了。妈这病治不好，也不想让你在这浪费钱财。妈这老太婆活的够久了，我儿子的钱要留着，以后给我孙子用，这样我也好去见你爸爸。”
季妈妈是微笑的，那笑容里面包含了一个母亲为自己儿子最后的盘算。
可季江南却似乎无法承受一个母亲如此坦然的谈论着自己生死。
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如果不是他的母亲就在眼前，可能现在的他已经痛哭流涕了。
对于他母亲的病，他无能为力。
这是一个作为儿子的无助的愧疚。
“南南，妈临死就这么点愿望，妈就算是死，也想死在家里。”
季江南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头道：“好。”
季妈妈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且安心的笑容。
季江南看着他母亲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终于还是一扭头，说了一句：“我这就去办手续。”
门被季江南紧紧的关上，他靠着医院洁白的墙壁，一点一点的滑下，最后蹲在了墙根底下。
他捂着嘴，咬着牙，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一刻，他是痛恨自己的。
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伤了母亲，伤了韩暖云还有辛漠北。
他无法平衡他们的关系，他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一系列的打击让他变得无所适从，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还有任何的意义。
突然，一双皮鞋出现在季江南朦胧的视野里。
他像小孩子一样摸了一把眼泪，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晏笙。
“晏医生……”
“你，还好吗？”
晏笙俯视着他，这样的病人家属他见的多了，不过对于季江南，可能是因为算是熟人的缘故，他竟然也跟着心酸起来。
季江南强迫自己站了起来，就这样在一个外人面前哭鼻子，这让他有点抬不起头来。
“阿云她还好吗？”
晏笙轻咳了一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季江南一脸的疑惑，他看着晏笙，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晏笙推了推眼镜，一声叹息。
“阿云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她的状况吧，除了身上的伤以外，她的脸部有些部位被打的变了形，需要一些修复术。”
“修复术……”
晏笙点点头，道：“如果你们知道罪魁祸首，最好去起诉他，这样还可以赔偿一笔费用。阿云当初花了不少钱，受了不少苦，如今变成这样怎么说都不应该放过那人。而且这很明显是故意伤人，这罪名也不小。”
晏笙其实看不透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
他问韩暖云，打她的人是谁。
可韩暖云闭口不言，什么都不说。
只是跟自己说季江南一切都知道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季江南了。
晏笙也很是头痛，韩暖云对自己下了那么狠的手，就为了得到这个男人。
可如今一切都暴露了，他不确定一直以来作为支撑她生活勇气的这个男人，又将有何抉择。 漠北强压江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