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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齐吗
“父亲，白清茂那人心术不正，他把女儿嫁入高家，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脱离咱们白家吗！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留他做甚？”白清云站在议事大堂中，一边说一边比划。
坐在正堂的族长白光禮默然不语。
底下两侧，还坐着长房的白清风、二房的白清洵。
白清风摇着羽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已经是接近四十岁的人了。
“三弟，父亲留下白清茂，本就是为了收拢那些庶子，就凭他白清茂那点儿生意，也值得你我图谋？”白清风摇着脑袋，替父亲说话，他是长房长子，地位最稳固，根本不必像三弟白清云那样上蹿下跳显示存在感。
白清云立刻反驳：“大哥，父亲倒是好心，可你看那白清茂领情了吗？还不是要把我们白家的女儿送出去！如今是脸面丢尽，我们还不能说人家高兴贤的不是！京城高氏，谁敢招惹？”
白家的女儿被休了，就算是庶出，外人提起那也是白家。
白光禮坐在主位不说话，当初白凤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包括要把白凤仪将错就错嫁给高兴贤，其实也是他的主意。
那件事情，三个儿子都不知道。
白清云说的兴起：“更何况，像这种吃里扒外的都不惩戒，那些庶出的破落户，肯定有样学样，到时候就更加没办法收拾了！”
白清风撇撇嘴，低声道：“将来你还不是一样的要变庶出！”
白氏的嫡支子弟，只有长房长子才能作为族长，他的儿孙才是未来的正牌儿嫡支，至于他的兄弟姐妹，除非修为能够达到练气三境，成为嫡支长老。
否则等他们的老爹死了，就也都是庶出的身份了！
白清云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只有贯通期，而且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龄，突破无望！
至于一直不说话的老二白清洵，从小就体弱多病，一向依附白清风。
主座上，白光禮眼看着下面越说越不像话，终于开口了：“清云，族中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为父也不好为谁破例。”
白清云强笑一下，白光禮的意思他明白，不突破到练气三境，他不可能保住嫡支的地位，但他真不觉得自己还能突破。
白光禮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继续道：“你自己没那个本事，我看凤渊和凤泉都是有希望的！”
白清云喏喏，白凤渊和白凤泉都是他的儿子，大儿子白凤渊在覆陆剑宗修行，那虽然是剑南西道最好的修行宗门，但白家的门户在那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儿子在那里可谓毫无背景，是死是活都很难说，二儿子嘛……
“我听说，凤泉今天又去找清茂的麻烦了？”白光禮话锋一转，敲打道：“你少动些歪主意，督促着凤泉早日修为长进才是正途！”
正说到这儿，却听大厅外面一阵喧哗，白光禮顿时大怒：“什么人！”
屋外，一名管事的急忙应声：“回族长大人，凤泉孙少爷身边的小厮来求救，说、说……”
一听这话，白清云顿时没了刚刚指斥他大哥的意气飞扬，一把拉开大门：“说什么！”
“说孙少爷带人去茂哥儿府上问罪，结果茂哥儿私自供奉了高人，把孙少爷给打死了！”管事是一直跟在白光禮身边伺候的老人儿，如今也有五十多岁了。
白清云闻听噩耗，顿时大怒，大儿子生死不知，二儿子这就死了？
“白清茂，你敢、你敢！”白清云发狠大喊：“我定要你碎尸万段！”
这时，白光禮带着白清风和白清洵也走了出来。
管事略微犹豫，小声对白光禮道：“大人，回来的小厮说，茂哥儿府上的是位练神境的大修，赐了凤孝少爷一件储物的法宝。”
白光禮目光一凝，练神境的，他们白家惹不起！
但是，白清茂做的什么生意，他这个族长一清二楚，凭什么能供养一位练神高人？
“那小厮何在？”白光禮一问，管事就让人把两个逃回来的小厮押了过来。
“说说吧，主子遇难，你等逃脱，可知罪吗？”白光禮目光森然，吓得两个小厮直哆嗦。
“族、族长、大人！我们冤枉啊！”一个小厮口齿伶俐些，为求活命，一五一十就把“白凤孝”如何杀人，如何凭空取剑的过程说了个一清二楚，只将自己两个逃跑的行为往后挪了挪，直到“白凤泉死了”，他们才想着逃跑报信。
白清云听得发狂，当即就要领人报仇。
白光禮却感到了不同寻常，吩咐道：“去将嫡支众长老请来祠堂，另外派人拿老夫的帖子，请知州宁大人过府一叙！”
白清云被拦下，大为不满，叫嚷道：“父亲，白清茂哪里去请练神境的高人，这两个杀才分明是自己贪生怕死，才搬出个子虚乌有的高人来推脱！那白凤孝杀人用的不过是江湖武艺，哪里需要召集众长老！”
白光禮却不放他离开，吩咐白清风将他看好。
不一会儿，白氏嫡支的长老们先到，知州则还要等一会儿。
众长老议论纷纷，庶支以下犯上是多年不曾出现过的事情了。
白清云觉得自己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儿子被杀，还是被没有修行资格的庶支杀死，简直成了笑话！
“诸位，兹事体大，若是果真涉及练神境修士，我们白家便有翻覆之灾，各位都是中流砥柱，此次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共度难关。”白光禮站在屋檐下，对院子里的众长老高声交代：“若是并非高真大修与我白氏产生了误会，而是庶支子弟以下犯上，那么便请大家一同见证，此事绝对不能轻饶！”
有长老立刻附和：“对，以下犯上，就该诛灭全家！”
一群人闹闹哄哄，有如菜市场。
院外，吴御手中长剑已经被血浆挂满，剑柄都显得滑腻。
一脚踹开院门，吴御对着一众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白氏长老一笑，偏头问白凤仪：“你来数一数，人齐吗？”
白凤仪紧张的咽口唾沫，点点头：“齐、齐……”
吴御很满意，将身后的白凤泉一把扯到身前摔在地上，长剑一挥，人头滚落！ 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