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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财、二武、三白衫;四勇、五贪,六宦官;要问谁人保天下,寻得一扇定江山。
……
虺蜮国,义主在位一年,八月中旬,某日亥时。
虽已出伏立秋,可今夜仍闷热非常,好似天地要耗尽人体内最后一滴水分般。夜空如绢,上有繁星点点,颗颗如珠如宝;天空不见半片云朵,月光洒地,更如白昼,只是缺少了那燥热的暖光。看样子,明日这如炉似火的气温依旧难止。
这个时间,大街小巷处处关门闭户,不见人影。街市上,只有硕鼠流窜及野猫追逐之声。
忽然,这寂静的夜,被一顶急速驶来的枣红色四人抬凉轿打破。
此轿身比常规小很多,四周纱作帏幕。虽在深夜,但借着那明亮月光,仍能看到其中一人独坐,身穿蓝紫色丝绸华服。
轿身不算大,可毕竟坐着一人,这么热的天,又极速狂奔,竟不见四名轿夫脸上淌汗。
轿前还随行一人,三十多岁年纪,“国”字脸,拢发在顶,网巾罩额,一身灰黑色劲装,手提宝剑,足蹬快靴。
虽不知轿中何人,可这随从与轿夫,必是不凡。
忽然,野猫一声惊叫,似躲了起来。那随从双耳一动,抬起手。身后轿夫会意,缓缓停下。
五人竖起耳朵,环看四周。一阵微风撩过,树叶悉索有声。在月光照耀下,那随风舞动的树影,此时好似魔鬼、怪爪一般,在地面狂舞。
“晓飞,怎么了?”轿中人声音低沉,慢条斯理,想是上了些年纪。
随从晓飞转身,弯腰禀告:“主人,有异动,您暂在轿中,切莫出来。”说完仓啷一声,抽出宝剑。
他这柄剑很奇特,长四尺还多,合咱们现在尺寸来说,约一米三靠上。无剑穗,半尺剑柄竟是青紫色,剑格也就是护手呈游龙状,剑身比一般要宽得多也泛着紫光,两面剑脊竟带有细微凹凸,剑尖不足半尺处呈波浪状。
此剑,名曰“蛇心”,在武林中小有名气。而用剑人卢晓飞江湖人称“一光闪”,属于江湖四快剑之一,更是声名远播。
那四名轿夫看卢晓飞已抽出兵刃,也各自从轿底纷纷取出趁手的家伙,严阵以待。
刚准备好,嗖嗖几声轻响急速而来,声音尖锐,好似竹哨。
一名手拿干戚的轿夫,旋身上跃,提盾迎向那已袭至身前的闪光。
紧接着就听,叮当声不断,数枚箭矢、暗器纷纷被格挡,掉落在地。借着月光,这寸铁尖端,全泛着幽幽绿蓝之色。
这时,约几十人,身穿夜行衣,黑纱罩面,各持利刃,毫无声息,从街头巷尾阴暗角落中冲出,直向轿子杀来。
卢晓飞并未挪动半步,而四名轿夫却分散迎了出去。
瞬间金鸣之声此起彼伏,低吼,惨叫更是接连不断。约半盏茶时间,那几十名夜行人已经死伤过半,看情形应当无碍。
正在此时,哗啦啦如水之声从头顶响起,卢晓飞根本不去抬头,剑鞘交于右手,探出左手四指,爪状扣在轿杆上,微一吸气,凭单人之力,连轿带人,急扯出去丈许。
滋啦啦数声,街市地面,砖石碎裂,随之一旁哀嚎更盛。定睛去看,有些被“水”泼中的人,已经开始皮肤溃烂,浑身流血不止。
“毒化尸损?”卢晓飞心中一惊,晃动宝剑提气喊道:“燕门飞升敬苗疆,双节眷顾名飞扬,请山问水,尊字为先!老苗爷门下听知,我乃燕山一派,现保护主人在此。请贵派执事出来相见!”
前一句,是武林中惯用的怯口,大致意思是“燕山派敬重苗疆一派,两门声名远播需相互照顾,请出各位好汉,暂时罢手以尊礼为先。”这话相当客气。
可是,对方全然不顾江湖礼数,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屋顶四面八方,“毒化尸损”源源不断泼将下来,己方三人闪躲不及折损当场,对方所剩数人,也因此,死于自家毒液之下。看这行事做派,端的是狠辣非常。
卢晓飞拖着轿子,连连躲避,同时又重复多遍先前的话,可仍不见任何反应。心中大怒,将所剩那持干戚的轿夫唤回,自己提剑跃上房顶。
跟着,阵阵厮杀声,屋瓦破碎声,叫喊声,尸身坠落声响起,不一会儿恢复了平静。良久,再无半丝声响。
这阵打斗,连流窜街市的硕鼠及野猫都被吓得不知去向。
约半盏茶时间,嗖的一声,一人影落在轿前二十步距离。
“晓飞,怎么样?”轿中人问。
“主人,刺客已经剿灭,可以放心上路!”一边说,卢晓飞一边疾步走来。
轿中人一惊,大喝:“洪二,快退!”提点虽然及时,可对方太快。
在手持干戚的洪二一愣神儿功夫,一道寒光闪过,空间好似掺杂着冰晶一般,寒凉之气瞬间大盛。洪二双眼圆睁,一股血雾激射,咕咚一下栽倒在地。
卢晓飞根本不看他一眼,急速提剑递进轿中。
说也奇怪,没有声响,更无血红,只有卢晓飞感觉持剑之手疼痛难忍。
“啊!”一声大叫,卢晓飞撒手急向后连跃三次。怎奈,最终,自己咽喉仍被一只手扣住,难以行动。
“你…你竟然…武功这么高…”卢晓飞惊恐地看着那,不知何时已到近前的轿中人,并吃力地说。
轿中人嘿嘿一笑:“你我相识十数载,为何一去一回有这么大变化?说来听听~”声音中似乎带着调笑,同时手指间力量稍稍松了许多。
眼看大势已去,卢晓飞就准备嚼舌自尽,谁知噗嗤噗嗤两声。轿中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蓝紫色丝绸华服已被血红染满,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缓缓倒了下去…
……
“师傅,为什么这巡夜的活儿非要您来做?”一个十八九岁的小捕快手提灯笼,腰插官刀,一身黑紫色虺纹服,正走在前边。
在他身后两步,还跟着一位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轻捕快,身材高大匀称,相貌堂堂。只见他,同样身穿虺纹服,但底色却是暗银带青,腰上无刀只有锁链,两只衣袖长过双手许多。在他颈中,戴着一个小小玉锁链坠。
这人走路,一摇三晃,对前面那小捕快说:“哎,亮子,你非要揭师傅的短?咱爷儿俩落魄至此,还不是因为昨天师傅动手打了捕头。”
那叫亮子的小捕快刚想答话,这人就打了个手势,指向前方。
亮子随他所指看去,前方,街道上,月光正照射之处,停着一顶轿子。更奇怪的是,轿旁站着五人,一动不动。
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缓缓走了过去。那人边走边说:“前面各位兄台,我是都城镇安司捕快莫奇梁。现已子时三刻,因何在此处逗留?请各位兄台报通名姓,否则就要暂时羁押。”连着说了两遍,人也来到近前,仍不见对方回应和动作。
“师傅,这…这不会是假人或死人吧?”亮子问。
莫奇梁摇摇头,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等看清眼前,心中咯噔一下,急忙再看轿中,更是连连惊呼。
亮子见师傅如此吃惊,也大着胆子走过来:“哎呀,师傅,这…这五人七孔流血,身体都变得黑紫了!天哪,这…这轿中人是什么情况?”
就见轿中人,约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一身蓝紫色丝绸华服,头戴方帽上有美玉,双手除了拇指外全戴满戒指。只见他二目圆睁看天,眼珠充血,大张其口,脸色死白,双手手指正深深抠进轿中两边木质扶手上,指甲全部折断,血迹斑斑。
亮子自语道:“奇怪,除了指上有血,全身其他地方,好似没有半点伤痕。但人竟然死了,这是…”看了看师傅,好似还在吃惊,于是推了推他,问:“师傅,你怎么了?不就是死了两人,至于么。”
莫奇梁摇摇头说:“傻孩子,这要出大事儿了!”
亮子一惊,再问:“什么大事儿?”
莫奇梁仍盯着轿中人,反问:“你知道他是谁?”
亮子摇摇头。
莫奇梁口中低吟:“一财、二武、三白衫;四勇、五贪,六宦官;要问谁人保天下,寻得一扇定江山。”
亮子这会儿点头道:“这我知道,是咱们虺蜮国流传的民谣。”
莫奇梁点头:“这说的是七个人。各个跺脚,都能震动虺蜮国一方。你眼前这人,正是一财,钱通神!他是虺蜮国首富,更是国家的‘钱袋子’。”
亮子听到这里,噗嗤一下,手中的纸灯掉落,瞬间烧了个干净。
莫奇梁有些不可思议道:“轿外之人是‘一光闪’卢晓飞,四大快剑之一,其他四人也是武林好手。周围全无打斗痕迹,这五人竟似在不觉间被毒杀,岂不怪哉。再加上钱通神这怪异的死法,此案怪也,奇也…” 玉锁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