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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粱看看周边，还有那池水旁。现在，慧王及其家人的尸首已经不见。不用问，笑不悔帮着掩埋了。
“不…不悔啊~那林间所有尸首，你都…”莫奇粱看着笑不悔，低声问到。
笑不悔看着他说：“你当我是什么？光照顾你都费劲，还有那闲工夫？我来时就带着人，这全部尸首，下人已经安葬在了林间深处，再不会有人打扰他们。办妥后，我就命人回府去了，惠惠也在队伍之中随行。你呀，顾好自己，命都剩半条，哪还有时间操心别人，何况是这些尸体呢！”
莫奇粱抬头看着天空说：“不，这都是我的错，本不该出现这样局面，可是…”
“好了！”笑不悔一声怒吼，着实吓了莫奇粱一跳。
“这是政治斗争，是王权争霸！你是谁啊？一介平民，有什么资格操控一切？能活着就是好的，还有什么能力关心大局？”笑不悔连珠炮地话语，怼得莫奇粱愣在当场。
“你有什么资格惹了事儿就跑？你想过我们这些朋友么？你知道这样代表着不信任，代表着否定！莫奇粱，我们也在按你指示拼命！我们也参与其中了，如果有责任，大家都有，你算老几，要将所有过错背上身？逞能，要看本事，要知限度的！”
“我…”莫奇粱忍不住开口。
啪！一声脆响。不等莫奇粱说话，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挨上了。他没有躲，因为实在躲不掉；他没有抱怨，因为不敢；他没有皱眉，因为这一下该揍！他只是看着笑不悔的脸，心中充满了愧疚。
“是…是我的错，本…本该能保住这些人的命。王权之争，斗就好了，可是老幼妇孺无辜啊——！”莫奇粱仰天长啸，终于，内心伤痛再次爆发了。
笑不悔就这样在旁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笑不悔知道，这会儿，劝说没有效果，男人，需要适当发泄和怒吼，尤其是在受挫时。
……
“大哥，你既然走进这个圈子，就要明白，牺牲避免不了。这里，也是战场，甚至比真正的战场更凶狠、卑劣、令人发指！没有牺牲，换不来胜利。”笑不悔坐在莫奇粱身边，说着。
莫奇粱坐在地上，双腿蜷起，头埋在双膝之间。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笑不悔的话，他听到了么？
就这样，两个人并肩而坐，良久，良久。
“尤妙嫣被谁抓走了？你这双手，就是他们毁得？”笑不悔问。
莫奇粱终于抬起头，眼望远处说：“你听过一扇定江山么？”
笑不悔刚想回答，莫奇粱就接着说：“一财、二武、三白衫；四勇、五贪，六宦官；要问谁人保天下，寻得一扇定江山。你也在歌谣中，怎会不知。”
莫奇粱看向笑不悔说：“在国主别院外，与咱们动过手的那个青衫公子就是！”
笑不悔大吃一惊：“什么，他是一扇定江山？”
莫奇粱摇摇头：“不！他恐怕仅仅是其后人，而非本人。武林传言，一扇定江山武功、计谋和资源，都是一等一。这样的人，不该是年轻一辈。即使他是天才，恐怕也很难得到这样头衔。所以，我认为该是个上年纪的人。那青衫公子，心性幼嫩，虽然智力不错，但仍脱不了年轻人的狂性。所以，一定不是他！”
笑不悔点头：“也是，上次见到他，虽然看不见面目，但从声音上听来，好似不大。”
莫奇粱又说：“这次我看到他的面容，恐怕年龄不过二十。”
笑不悔更吃惊：“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功力、心智和背景，着实可怕！对了莫兄，他怎么伤得你？”
莫奇粱苦笑道：“根本没和他动手，而是其身边一个护卫所为。那家伙看似肉身凡胎，却霸道非常。一双肉拳，与我合金铁拳相对，仅仅挫伤了他一只手腕而已。再看看我，双拳皆废，简直不可思议。”
笑不悔捂住了嘴巴，半天无话可说。是啊，这样的功夫，匪夷所思。一旦遇上，除了逃跑，其他再无选择可想。
……
“对了莫兄，林间那些尸首，我看着装束有异！”笑不悔又说。
莫奇粱一笑：“慧王府众人，衣着统一，咱们自不用说。那些穿盔甲的武士，如果没猜错，就是长公主所派，前来保护慧王府上下一干人的！他们带着马车和骏马，就是想减轻众人的乏累和劳苦。哎…可惜啊，好心办坏事儿~让慧王府众人提前赶到了这里，所以才…”
“长公主是什么性格我清楚得很，为什么她会帮助慧王？难不成和这些刺客商量好的？”笑不悔奇到。
莫奇粱摇摇头：“不会！她答应过我，要拼尽全力挽救慧王府上下。她不会反水，绝不可能！”
笑不悔奇怪地看着莫奇粱：“你怎么如此肯定，你和她有协议，还是…”
莫奇粱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尴尬一笑说：“再说那武人装扮，蒙面的队伍，定是禅王手下。目的，就是斩草除根，栽赃给国主。年老头恐怕就是带队，而最终杀害慧王的，也一定是他！”
“那国主在这件事上，应该仅仅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对，现场还有一些平民装扮之人。这些人竟然用了斧头、锄头和镰刀，看似根本不会伤及慧王府众人。但是，我也检查过一些死者伤口，确实被这些农用器具杀伤，这恐怕有点…”笑不悔沉思到。
莫奇粱冷冷一笑：“因由国主而生，自然该由他止。朝堂上任何人，都不及国主担心目前形势发展，势力之间的变化。否则，慧王身居国都多年，也不曾作恶，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弄得天怒人怨？百姓只知对自己切身利益影响，对朝堂争斗本不会关心和敏感。如果我没猜错，当日祭礼、之后街市上和这里出现的百姓，恐怕…”
“都是国主的人？想给世人一个假象，是群情激奋才产生的如此结果。这样，当他接收边南界慧王大军时，名正言顺。毕竟，慧王是谋反，自己才是国主，该有支配权！”笑不悔接口到。
莫奇粱点点头，没说什么。
“为何？一件钱通神案，竟会将国都搅得乌烟瘴气？”笑不悔不解。
于是，莫奇粱把钱老头的来历说了，这才缓解了笑不悔心中疑惑。
“可是，还有件事我弄不清楚。那青衫公子对我说，不要再查钱通神案，这其中是何意思呢？难不成，钱通神之死，与一扇定江山有关？本来此案该随着慧王颠覆而封案，现在让他一说，我更想追查到底了。”莫奇粱思索着。
笑不悔想了想说：“大哥，我有种感觉。这全盘，看起来各势力之间在相互比拼，争权夺利。但是，似乎后面还有推手，甚至连年老头都是被人利用和监察的棋子！”
莫奇粱点点头：“是的，被后人也许就是一扇定江山，毕竟，只有他有这智力和能力。另外，也可能他都是受人摆布也说不定。”
莫奇粱为一旁火堆填了木材，又说：“每当眼前好似要清楚时，就有一个无形的手将其遮蔽。钱通神、苗疆一派、燕山派、慧王、禅王、长公主、国主、年老头和一扇定江山，相互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长公主和你有什么关系？”笑不悔突然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莫奇粱脑瓜子嗡嗡直响，连忙又扯开话题道：“对了，笑府中，我救得女子是不是不见了？”
笑不悔盯着莫奇粱说：“你大发善心，摁都摁不住。怎么，还想留人家在身边，做个妾室不成？”话语中，明显带“刀”。
莫奇粱可不是傻子，怎敢直面其锋，连忙说：“你误会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女子该是国主的人。故意使一出苦肉计，就是混进笑府，观察咱们的一举一动，为祭礼一役而来。事成后，自然逃离了。哎…我糊涂啊，当时还想着是笑老爷他…”
“你怀疑我爹！枉我还…”笑不悔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发作。
莫奇粱急忙讨饶道：“不悔冷静，冷静！我这不是认错了么，大哥不是神仙，难免也会犯错，你看现在，不是遭到报应了么？”说着，晃晃自己那断手，以示弱势。
笑不悔心头一笑，看着莫奇粱。此时一只手只剩大臂，另一只铁手五指扭曲，确实挺可怜。无奈，假装怒道：“这次放过你！下次再有类似表现，看我不…”
“打！任你打个够，打一辈子都成！”莫奇粱一句无心戏言，却说得笑不悔心中揪痛。
转过头，翻烤着火边野兔，不再说话。
莫奇粱愣住了，心道：“啥意思？哑炮燃尽——怎么蔫儿了？”他转过头，去看笑不悔此时表情。笑不悔连忙躲开。
这家伙死皮赖脸又跟着转，就这样一个跳起来跑，另一个跳起来追，硬是围着火堆转了好几十圈。
“你烦不烦哪！”笑不悔一声大喝，莫奇粱像哈巴狗一样立马蹲坐在原地，不敢稍动。除了没炸毛、耷拉尾巴及耳朵，其他表现与哈巴狗都像。可见，他是真怕笑不悔发脾气。
笑不悔呢？看着他这种表现，心中的怒火再旺，也瞬间被熄灭了。剩下的就是掩口而笑，花枝乱颤了。
莫奇粱呢？在旁边盯着笑不悔这表现，痴了，呆了。蹲在地上，失去铁手的那只手，支着自己下巴，就这样歪着头看着，欣赏着笑不悔的笑容和表情。真美！恐怕他这男子，都要比女子笑起来要好看的太多太多。一瞬间，莫奇粱好似又回想起了笑惠惠，那美貌，似乎从笑不悔身上浮现出来。
莫奇粱一惊，起身跳进了一旁的池水中，弄得笑不悔一脸问号。不知道这老兄又抽了哪门子疯… 玉锁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