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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寻着暗道回到了莫家村大屋院内。院中,正站着一人,是亮子。
莫奇粱只是瞟了一眼,也没去理他,就这样被粱公公搀扶着,向村口走去。
身后长公主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反倒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粱公公本是最大助力,你该明白。他和白华锋武功不相上下,为何要公公离开,帮你取这两口特质石棺。”
莫奇粱回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勉强笑道:“景珊姐,在场几人,除了你和粱公公外,都与白华锋有仇。在我看来,亲自报仇,不假手于人,是武者信念和坚持。还请原谅。”
长公主还要再说,粱公公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就够了。长公主是聪明人。
此时,莫奇粱示意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背后笑老爷。一笑说道:“笑老爷,事情已了,您可以带着笑家人回去了。让燚儿带路,她知道该怎么离开才最安全。在那里,我留着一些人,负责保护和指引。”
笑老爷不知在想什么,此时忽然回过神,听到莫奇粱这么说,表情古怪地看着他问:“你要我走?莫奇粱,接下来就要面对太后。我们走了,还有谁能助你?”
莫奇粱摇摇头:“我害笑家太深,还葬送了惠惠,够了。我希望笑家安稳,惠惠在天之灵欢喜。况且,接下来,很难再有如此险恶的大战,您也该带着家人离开,重归生活。李鎏煌不是李稳诺,他心思够用。如今他掌权,笑家不久定会恢复往日地位。我更保证,太后再也不会干政,更不会为难笑家。笑老爷放心。”
笑老爷看着他,多日相处,明白此子决定难以改变。况且,他心机太深,一件件,一桩桩都在计划当中。自己众人如果坚持不走,恐怕还会有影响。所以,暗一咬牙,点点头,转身离去。
可没走几步,笑老爷忽然停下,抬头望天不知在看什么或者想什么。随后说道:“你心中有惠惠,我十分清楚,她的死更是意外,放开吧。还有,既然你认她做妻,为何还不能叫…”说着转身,等看到莫奇粱时,话语顿止。
因为,不知何时,他正跪在笑老爷身后,一躬到地,身体不停颤抖。笑老爷惨笑一下,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记住!笑府永远有你莫奇粱!无论何时——!”话落,人去。
莫奇粱颤声吼道:“谢父亲大人恩典!孩儿谨记——!”
……
长公主走来,轻轻拍拍莫奇粱肩膀:“起来吧,时间不短了。”
莫奇粱这才站起。虽然不见泪水,可脸上仍有泪痕。
他看看长公主说:“景珊姐,你应该走了。”
长公主微微一愣,随后点头。话不多说,带着粱公公离开了。
仝心彤在后,看着眼前一切,此时终于问道:“莫…莫奇粱,你准备留我何用?”
莫奇粱看向她笑了,还是当初相见那种状态。仝心彤呆住了。
莫奇粱走来,将她拥抱了一下,说道:“走吧,他需要你照顾。算算时间,他恐怕智商已经退化到了极致。现在,只有你能照顾他。另外,你所中‘银色幻影’中‘卒’果之毒,可解。”说着,递给仝心彤一张纸条。
看到她表情惊疑,莫奇粱一笑:“相信我。按照此方调理,不出半年,您那女性基本能力便可恢复。到时,放下一切仇恨和责任,将迎来更好的明天。”
“你…”
莫奇粱摆摆手:“走吧~时候不早了,她们马上会到。”
仝心彤眼眶中泪水打转,轻咬嘴唇,身体轻轻抖动。随后转身,低头,双手捂脸。
莫奇粱背着手,看着天,却没有再看她。
“莫大哥,谢谢你。虽然,我对你所做一切并不认可。但…你保重!那批资材,随后我会派人送至你那老房子附近。”说完,向远处走去,随之消失不见。
莫奇粱叹口气,转身向村口最高处走。可此时,就听仝心彤在远处大喊:“莫大哥——!你究竟是谁——?不悔姐在,你才是莫奇粱。不悔姐现在不在了,你是谁——?”
莫奇粱一愣,转头看向仝心彤消失那边,却不见人。他呆呆地看着那边,一动不动。直到,有一人走来,将他注意力唤回。
“你为什么不走?”
那人回道:“师傅…我…我不能走…”
“为何?”莫奇粱冷冷地问。
“我…我为一己私欲,铸成大错。还…还间接害死了老猴儿爷爷,我…”
“哎——!”一声长叹。莫奇粱看向亮子说:“算了,你也为生活,为了那姑娘。”
亮子惊奇道:“师傅你…”
莫奇粱摆摆手:“从你第一次与她相见,我就看得出。所以,才让你去跟踪她,就为帮你们促成良缘。可没想到…”
亮子低下头,悔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之后缓缓流出。“师傅,对不起,亮子错了!”
“何错之有呢?为了终身幸福,也对。还好,你不贪心,懂得满足。还有救。走吧,目的达到,早早离去。以后莫要再踏入其中,这种游戏,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儿的,更输不起。去吧。”
亮子还想说什么,可背后忽然一个莺燕之声响起:“李大哥~真的是你么…”
亮子急忙转头,就见一女子从村中跑来,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霍晓敏。亮子表情兴奋,看着莫奇粱,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师傅…你…你…”
莫奇粱不去理他,只是摆摆手,缓缓走到村口最高处平台上坐下,眼望村外远方。
亮子拉着霍晓敏,双双冲了过来,咕咚一声,跪在莫奇粱身后。看着自己师傅那满身伤痕和疲惫之态,亮子大哭道:“谢谢师傅成全!大恩大德,亮子和晓敏铭记于心!”说着,两人咚咚磕着响头。
“算了,去吧。今天是最后一次交谈,以后再无机会了。我也告诉过长公主,不会为难你们。这姑娘背后虽有人指使,过了今天,也随之烟消云散。你们两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去吧。”莫奇粱有气无力到。可见,经过刚才大战和情绪变化,莫奇粱此时身体和精神已经快透支了。最后两句,声音越发微弱。
亮子听到,心中难过,跪着行走,扑向莫奇粱大哭着。霍晓敏现在以亮子为基准,所以,也学着样子跪行而来,停在一旁。
莫奇粱扭头看看两人,面带微笑,目光慈祥,好似不是在看自己徒弟,更似家人或孩子一样。可是,面色惨白,明显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再无往日那种精神状态。“亮子,你们很般配。师傅祝你们幸福,别学我和你师娘这样就好。另外,白华锋所抢资材数额巨大,那不是常人可用的。事后,最好交还给长公主管理为上。”
亮子拼命点头,从怀中拿出三把钥匙和一张图纸,颤声说:“师傅放心。这是白华锋所藏资材位置和门户钥匙,交给师傅。事后,你可以找人或者让长公主派人去取。徒儿能弥补的,只有这些了。”说完带着霍晓敏又磕起头来。
莫奇粱接过东西,扭头不再看他们,口中有气无力地说:“亮子,师傅还有一事要问。刚…刚才晓敏叫你…叫你李大哥…师傅今天才知,你姓李…”莫奇粱正背着两人,可我们能看见,他竟一扫颓废,换了一脸狞笑和奸诈之气。为什么?
再看身后,不知何时,亮子和霍晓敏竟双双手持匕首,面色狰狞,邪笑着狠狠朝莫奇粱后背刺去。
可是,一声惨叫和咕咚一声,外加两股血箭冲天升起,之后,归于平静。
莫奇粱已经站起,并笑着转身。而身后,却一死一重伤。死的人正是那女子霍晓敏。她已经身首异处,尸身栽倒在地,恐怕临死,都不明白,这十拿九稳之计,输在了哪里,被何人所杀。
再看亮子,持匕首的左手,齐肩而断,断肢飞出老远。他下意识用右手捂着左边创伤,无奈,创面太大,血流如潮。这种情况,就算不杀他,再有一会儿,就能要命。
亮子疑惑地扭头去看,跟着双眼大张,指着那人,颤抖着吼道:“黄…黄先宗…”
正是!背后来人,正是那恨莫奇粱入骨的黄先宗。在密室中因贪财,中了机关,本该绝命的黄先宗。没想到,他竟然大摇大摆活到现在,此时还抱着重刀,似笑非笑地看着亮子。
莫奇粱走到亮子面前,这会儿表情再无苍白和颓废,反而容光焕发。他笑着对亮子说:“李亮鑫!虺蜮国皇室旁支,幼时离开都城,失去踪迹。如果我没猜错,老国主训练你,就为监视我们一族和岳天宏是么?可惜啊~在掌控大局者面前,你们动手还是太慢。”
“你…你从何时…”亮子颤抖着,双眼已经发花。
“从你见到霍晓敏后!你一直对我客气,任何时候尽可能用‘您’这尊称。早先,我提过没必要,咱们年岁相差不大,可你非要坚持这么称呼。在遇到霍晓敏后,称谓完全变了。所以,我才让黄先宗暗中盯着你。果然…从那时,你这隐藏身份才正式启用。”
亮子满脸怨毒地看向黄先宗说:“你…你竟为他…能…能得到什么…随着太后才…才能…”
黄先宗大笑出口,随即抱拳施礼朗声道:“少主!这家伙怎么办?”
这一声少主,让亮子彻底傻了眼。
莫奇粱鄙视地看着亮子说:“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带人离开。话里话外一直在点拨你。可惜…当你们随我走来这里,我就明白无药可救了。还想将我提前除去,占有那三份资材,脱离皇室控制。怪不得,你看到那大批宝物都不动心。你很聪明,知道无法得到。哼!亮子,你是个人才!”
话落,又是一股血剑喷出,亮子尸身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训徒结束… 玉锁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