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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了半天假。”面对从小就以严格教育为宗旨的爸爸，邓芳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叫季羯的孩子。”邓芳还在考虑着自己的措辞的时候，邓毅先开了口，“我听你妈说了他的事情了，既然是个好孩子，就放在身边好好带着吧，你们俩也算是有缘分。”
“是的，我知道了爸爸。”邓芳点了点头回应。
原来爸爸已经知道了小羯的事情……也没有反对她抚养小羯了……
邓芳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不过爸爸说的话也给了她一些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爸，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邓毅注视着邓芳的眼睛，邓芳被爸爸这么看着又不敢开口了，俩父女就这么互相干瞪眼了几分钟，邓毅才开口：“说吧，什么事。”
得到了爸爸的许可之后，邓芳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先把爸爸每天锻炼的时候都会事先备着的水杯，从一边的台子上拿着递给他。
等到邓毅喝过水，喘平气之后，邓芳才开始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慢慢向父亲说清楚。
邓毅全程都安静的倾听着，等邓芳说完之后，他低头思索了一会。
“其实你自己心里是想要去做这份工作的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邓毅看着眼前已经为人母的小女儿，心里其实五味杂陈。
这个小女儿，当时年轻的时候不听他的话，背着家里人硬是嫁给了那个外乡人，嫁了也就算了，生活幸福的话他们这些长辈多少也能放心，却没想到一场意外之后，还成了寡妇，得自己拉扯一个孩子。
不仅是他老伴，就是邓毅自己，这些年也没少为这个小女儿的生活操心。
不过，虽然成了寡妇，但是这几年小女儿的成长邓毅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生活的苦了点，但是日子总算也过的平稳安顺，小外孙也教的有模有样的，他娘俩生活这件年生活日渐安定，邓毅也多少安心了一点。
今天小女儿既然会专程找上门来商量这件事情，了解自己女儿的邓毅一眼就能看出来，其实邓芳是很想要去做这份工作的。
“主要我是考虑着，以后一一学习上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我要是一直在卷烟厂干的话，就怕连一一以后读大学的钱都很难攒下来。而且我觉得文琴她花了不少功夫研究这个行当，她的话我还是愿意相信的，所以，我想和她一起试一试做这行。”
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出去工作呢？
“……”邓毅看见了小女儿脸上的挣扎，也知道她生活上的困难，
如果只是生活上有些难处，邓毅还能叮嘱老伴多照看一下小女儿家里的情况，必要的时候给予一些帮助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以小女儿的性格，要是他提出他解决外孙的这笔读书钱，让她放弃出去打工的念头，邓芳可能会出于听从他的角度暂时留下来。
但是未来呢？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更何况，他和老伴的年岁也大了，还能给自己的这些儿女庇护多少年，邓毅自己心里都不清楚。
轻轻叹了一一声气，“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试试吧，文琴这孩子，做事还是很稳的。他爸妈我也认识，她要做这行应该也是通过了她父母的同意的，就这一点来说我还是很放心你跟着她一起出去工作的。”
“好的，爸。”邓芳低着头，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孩子。
“既然决定了要去做那份工作了，你一定得定下心来，不论多苦你都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了，知道吗？”
“我知道的，爸。”邓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为着考试成绩的事情在听爸爸训话。
“一一和那个叫季羯的孩子，以后你让他们来我这吃饭，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不至于到少自己外孙一口饭的地步。正好我也想看看一一最近上学了，学习上有没有进步。”说完，邓毅放下手里的水杯，打算继续开始打太极。
“您放心吧，爸，一一最近可乖了。”
“有件事我还没来的及告诉您呢，一一他参加了学校的青海征文比赛，还带回来了个二等奖呢。”一提起一一的事情，邓芳就想起一一写作的事情她还没告诉二老，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说给爸爸听，让老人家也能跟着一块高兴一下。
“青海征文？”邓毅一听这名字，收回了刚要起势的手，转回头继续听小女儿满脸自豪的说着自己孩子的事情。
“对啊，就上个月的周末我送他去学校参加的比赛。下次我把奖状带来给你和妈妈看。”
“那是挺不错的。”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一一这点倒是随了他爸爸。”
一听爸爸这么说，邓芳鼻子突然就酸了，低头轻轻的回了一句。
“是啊，一一他……像他爸爸。”
……
“好了，你先回去工作吧，厂里那边也要早点给打好招呼，让别人有时间招到接你手的人。”邓毅也不想继续提起小女儿的伤心事，转移话题说道。
“我知道的爸，您放心吧，等我和文琴一起参加‘雅蒂诗’的面试之后，一旦通过了，我就会马上去厂里辞职，不会耽误他们招人的。”邓芳在卷烟厂待了这么些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了，当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离开，让厂里因为她离职的事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去吧去吧。”邓毅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面着小树林，继续打起太极拳来。
“那……爸，我先走了，您和妈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有事您赶紧告诉我，我立马会赶回来的。”邓芳看着父亲有些瘦削的背影，吸了吸鼻子，忍住了要往下掉的眼泪，转身离开了小树林。
“青海征文吗？”听见女儿远远离去的脚步声，邓毅边缓慢的打着太极拳，边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眼里思绪万千。 攻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