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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走在黑暗里的每个角落,品尝着所有的污浊罪恶。
他行走在掩藏在罪恶之下的世界,纸醉金迷,男欢女爱,极尽奢靡,贪婪丛生,放浪形骸。
光鲜的表象不过是虚伪的嘲弄,所谓的温暖更是让人发指的笑话。
他也见证了欲望的世界,睥睨的笑看着,那一幕幕疯心迷乱的癫狂,噬尽天下,血流成河……
所有的阴寒,都是身体本能的伪装,他也将自己装扮成最罪恶的样子。
因为弱者,注定会被强的一方吞噬,撕的连渣都不剩。弱肉强食,是严越生存世界的法则。
他亲眼见证了父母的惨死,就透过衣柜的那一个小小的缝隙,看着血液滋生出最深切的痛和罪恶。
他父亲的一场孽缘,造就了几代人的纠葛杀戮。
严越以为,他不会碰这种东西,爱是什么?于他来说是杀戮,是鲜血,是化不开的疼痛。
可是,当遇到一个人的时候,会突然将一切都颠覆。
后来,严越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究竟喜欢言商什么?
他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第一次见面,他看着她专注的替他处理伤口,她的眼神里面没有喜怒,没有漠然。
这是严越久违的安然,让他的整颗心,突然就沉静下来。一面之缘,便是念念不忘。
第二次,是在一个小巷口。他刚处理完一批货物的事,和对方动了刀子。喷涌而出的,鲜血,也溅到了他的身上。从狭隘的巷口走出来,他一边擦着侧脸上溅到的血。
可是,只是一抬眸,就看到不远处的女孩。
她背着双肩包,一副学生模样的打扮,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不受控制的,严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跟着她。
他不敢靠的太近,更不想刚接触过血腥的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严越就站在路的对面,看着言脸带笑容的,向许晋柏跑去。
爱情是什么?
或许就是那么一刻,严越心里升腾起的一句:“逃不掉了。”
从来没有过,原来也会有这样一种感受。看见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活了起来。
喜欢是什么?是想要费尽心思的去靠近,去拥有。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东西,没有喜欢过任何的事物。一个早已经将整颗心都封存的人,又该怎样去喜欢?
或许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这控制不住,想要去靠近的念想,便是满心的欢喜。
可是后来,他和她在街口,来了一次策划已久的“偶遇”。
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甚至那个浑身阴寒的男子,都极力的隐藏着自己浑身的阴冷。他出现在言商的面前,停下来,低低的一句“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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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催眠欺骗了她三年。
她在清醒时,等待了他三年。
三年的时间会有多久?
严越用三年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失忆的言商爱上了他。
而言商,用三年的等待,换来了一场或许爱情的醒悟。
爱可能永远不会是她生活的第一位。可是那么一个人,却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顺了严越的心思,是个漂亮的女孩,漂亮的有些不像话。
生下了孩子,刚刚满月云市便没有了言商的踪影。言商不见了,离开之前,只给了父母一通电话。
她说,她丢失了太多的东西,现在想要找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回什么,只是想要去找回。
她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何淮靖,在激越企业被何氏收购以后,何淮靖主动来找的她。
“他最后嘱托我,护你一生平安。”何淮靖语气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观察着言商的神色,可她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何淮靖说:“他手上,可是没有无辜的人命,但是这次,他是铁了心的要将这牢底坐穿……”
……
何淮靖说的并没有错,后来,言商在R国见到了浅白。
他带着言商去了一家医院,那里面住着的人,让言商惊住。
原本在一年前就死在严越手下的凋岩,赫然就在眼前。言商站在病房外,看着他动作温柔的照顾着他的妻子。
浅白说:“当初他们并没有死,我就把他们转移到这里。当初,凋岩是背叛了越哥的。越哥才会下手。”
所幸,一切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但那个女人,是癌症晚期,应该也撑不了多久。
可凋岩和她的脸上,却全是怡然,爱的人能够相守,何况是这样来之不易的爱情。
他们,也都学会了知足。
浅白又说:“越哥和凋岩,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他们身处在黑暗之中,可是却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处在光明之中的人。你们是致命的毒药,可也是他们心里所有爱和善意的寄托。”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回头,放下屠刀之后,又能够何去何从?
并不是所有的回头,都会有一个宽敞的道路,也不是所有的悔过都会被接纳谅解。
可是,严越遇到了言商。
为了她,他愿意回头。因为她是那样维护着内心的光明,他不想让自己浑身黑暗。
三年的时间,足够漫长,原来没有严越的日子会过的如此漫长。
她走过了严越走过的路,她去了他所说的可以见到极光的冰岛,她去了他们一起待过的青州。
她也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一点点的,将他们的记忆一点点的整理,收藏。一遍遍的回忆着。
那次,她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背影,像极了严越。
她奋不顾身的跑过去,穿过拥挤的人群,急切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一寸寸的往前挪。
却在快到到那个背影身边的时候,猛然的顿住。
他们之间人来人往,可是靠的那么近的时候,言商却清醒过来。
如果那是严越多好,如果,那是她的严越多好……
可是,不是,都不是。
没有人,会是严越。
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夜,思念是毒,无药可解。
她带着孩子,回到了云市的那个山区。
她在那里,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我以后来这里当老师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一个“好”字,可是这里,是严越最先开始的地方。
言商,用三年的时间,终于换来了一场自我的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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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她等在那个路口。看着严越一步步的走过来,她站到了他的面前,就像两人最初相遇的时候。
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言商。”
她嘴角带着笑,眼里却闪烁着泪水。
回应她的,是一个熟悉温暖的拥抱。其实,他的怀抱一直很暖。
还好,他们漫漫余生…… 不忍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