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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3

不忍割舍 侬因 13490 2021-04-05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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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眼中的赞赏更甚,不住的点着头。面色和蔼,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赞赏肯定。

  自从进了学校,严越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他变的儒雅,不是以往的那样虚伪的儒雅。

  他很好脾气,对上前来攀谈的人是,对言商也是。

  他和面前的人攀谈着什么,言商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偶尔会停下话语,或是虽然说着话,但低头看她一眼。

  这样温柔关切的眼神,时不时的看一眼,好像是怕她受到冷落。

  言商低着头,全当没看见,手里攥着的酒杯,却已经喝空了。

  酒,是会上瘾的。

  她只是短暂的两周多的酗酒,却已经上瘾了。

  严越很细心,谈话的空挡,他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一杯果汁,换下了她手里的酒杯。

  言商没接,只是看着他,低声道:“我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神色顿了顿,他将杯子放进了托盘里,只是叮嘱:“不要走太远,有事找我或是浅白。”

  言商点头,出了这布置隆重的酒会。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下意识的伸手遮挡着。

  所有的人已经去了酒会,这里也没剩下多少人,只有几个人在打扫刚才的活动场地。

  言商回头看了眼学校,建的确实很漂亮,并不是新式的钢筋混泥土建筑,而是和当地民居有些相似的石砌建筑。

  石砌建筑,六层的楼,得有多大的技术难关?言商不了解。

  但可以知道,他在这上面,投入了大笔的钱。

  言商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有一句话说错了,严越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慈善家,也不是为了歌功颂德。

  只是因为他想做,因为,这是他母亲曾经待过的地方。他的母亲是个教师。

  他做的很多事,只是因为他想做,而不会去论对错。

  就像他曾经很认真的问过她一个问题,他说:“言商,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有着好人和坏人的划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回答:“肯定会有的,有人罪恶滔天,有人一生行善,自然会有好坏之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沉默半晌,他也盯着她看半晌之后,悠悠说出:“是吗?我不觉得有善恶,也不觉得有对错。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这句话,现在还在他的身上不断的显现。

  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择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种人,是自私的吧?可是,单单一句自私,又怎么概括的尽那些孽债和罪恶。

  她站在那里好半晌,竟然隐隐约约的听见有训练的口号。更像是在练兵。

  言商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幻听。

  可她还是循着声源走过去,学校门口,再向西拐,一个不大的训练场上,站着清一色服装的两排军人。

  烈日之下,他们依然站的笔挺。

  一会儿,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她看的有些呆,这样朝气蓬勃的景象,这样朝气蓬勃的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他们身上,有着用不完的热情,曾经,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紧跟着许晋柏的脚步,守着他的信仰,也守着他,和他一起并肩前行。

  她的曾经,也曾那样朝气蓬勃过,守着一份期许,执着的追求过。

  她有些在这里站不下去了,她现在的麻木,懦弱,像个傀儡一般的躯壳。

  转过身,慢慢的远离了那里,身后还有着训练指挥的声音。

  脑海里,却是另一句话。

  那是她去找严越之前,李老局长对她说的一句话:“总得有人在黑暗里,来为更多人换来光明。”

  总得有人在黑暗里,隐匿在暗夜之中,心里想着光亮。

  最后,或许有不计其数的人,终其一生,也没有打破这份黑暗。

  他们消失了,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消失了,献出了生命,最后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可她,活下来了。幸运的,或是不幸的活下来了。

  因为,她遇到了这样一个残忍,却又让人无法了解的歹徒。他留了她一命,说要和她一起生活。

  这样,让人不可置信的一句话。

  也让人,预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就这么发生了。如果这世界,只有对错,只有条条框框的法理。或许,她就不会活下来。

  救她命的,恰恰就是她一直忽视的,或是严越所说的“我的世界没有对错。”

  言商往回走着,大脑里面有些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许是什么都没有想。

  或者说,言商并没有活下来,她早已经在三年前的任务中,就牺牲在那条小巷里。现在的言商,早已经回不去了。

  她的前半生和后半生,是不同的,一个人的两段人生。

  言商走了回去,酒会还没有结束,但外面已经被打扫干净。

  令她有些意外的,严越站在外面,他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过来,也没有上前,只是看着她。

  “去哪里了?”待她走到身边,他才问。

  “随便走了走。”她答。

  “走吧,现在回去。”

  他一跨步,就走到了言商的前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倨傲冷漠。

  “还不过来?”

  见她还愣在原地,严越回头,蹙了眉头看着她。

  言商跟上去,坐进车内,脸上的神情也已经恢复平静,没人知道,她刚才心里的所思所想。

  有人蜕茧成蝶,有人浴火重生,有人一直堕落。

  言商现在是什么?她有些说不清。

  “在想什么?”严越看她一直沉默,开口问。

  言商思绪回笼,转过头看着窗外:“在想我是谁。”

  “想到你是谁了吗?”他问。

  今天他的耐心,不是一般的好,好像企图和她好好聊聊。

  言商摇了摇头,她没有想到她是谁,她又该是谁。

  严越伸手,按下中控按钮,车内的隔板升上去,后座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他又伸出手,把还心不在焉的言商拉到怀里,死死的按住。

  他抱的很紧,让言商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是言商,我的妻子。”他说,语气分外认真。

  ……

  言商下了车,一个人上了公寓楼。

  腰间似乎还有刚才严越环住自己的余温。又似乎,他的气息还清晰可闻。

  可是,信男人的话,大概都是傻子。

  她勾了勾唇,把自己甩在沙发里。就在刚才,他还搂着自己说着那样认真的话,如果那个电话没打进来,大概她真的会相信他说的至少的认真的。

  可好巧不巧,电话进来了。

  车里的空间就那么大,第一次,他没有接,挂断了。

  可电话又第二次响起,他让浅白停了车,自己专门到外面接了电话。

  可这个男人忽略了,车窗是开着的,声音穿进了言商的耳朵。

  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说着什么急事。

  言商很有礼貌的,把头偏向了一边,没有去探听他的隐私。只一会儿,他就又回到车内。

  “等会儿你先回去,我有些事。”他说。

  为什么要说呢?真的没有必要。言商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应答了一句“好”。

  毕竟,也不能耽误他“忙”。

  车在公寓门前就停住了,等她下车,很快便扬长而去。

  其实,如果事情紧急的话,他大可不必送自己回来,因为毕竟外面的娇花不好哄。而她,又不会跑到哪里去。

  也不能跑到哪里去。

  在公寓也没有久待,她换下了那套参加完活动的衣服,去了医院。

  而医院内,赵宁坐在病床前,贴心的给赵志毅剥着水果。她剥,赵志毅就吃。

  “姐,我实在吃不下了。”

  看着面前发呆的人,赵志毅忍不住开了口。他吃了快一个小时的橘子,赵宁却还在剥。

  这句话让她回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果皮已经堆成了小山。

  “那你要吃其它东西吗?”赵宁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吃了那么多橘子,他现在怎么吃的下,摸着肚子摇了摇头。看着赵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又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试探性的开口:“姐,这次捐出肾脏救我的人是谁啊?”

  他眼睛闪闪的看着她,眼神里面充满了探究。可心却是悬起来的,他害怕赵宁说出一个他接受不了的名字。

  一时间病房里有些沉默,赵宁低着头没有立即回答,却是拽了桌上的几张纸,擦着手。又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这才抬头。

  “一个好心人罢了。”

  “谁会好心到牺牲自己的健康来救我?”他立即反问。

  “救你也不是白救的,花费了一大笔钱,而那位捐赠者急需用钱。”

  她拉过了放在床尾的包,从里面掏出几张回形针别在一起的纸来。

  “捐赠协议,看看,你运气一向不错。”赵宁说着,将这几张纸递给了赵志毅。

  他翻看着协议,神色才轻松下来,末尾有这捐献者的签字,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只是刚翻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只见到出现在门口抱着一大束花的言商。赵志毅的脸上立马有了神采。又是招牌性的灿烂笑容。

  “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赵宁立即上前接过了花,又抱到了赵志毅的面前。

  嘴里调侃着他:“看来你这病的不亏,收到这么好看的花。”

  赵志毅也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招呼着言商过去。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语气里,全是满足。

  “那就祝你早日康复。”言商浅笑着。人还是健健康康的好,现在看着病床上坐着的人,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好歹,那个爱笑的赵志毅又回来了。

  “好久都没见到过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言商坐刚坐下,赵志毅就问。他昏迷着被抢救的时候,并不知道言商也在外面。

  “回家看了趟父母,这段时间刚好不在云市。”她答着。

  坐了一会儿,赵志毅还是那个样子,生着病,却依旧幽默,几句话逗的赵宁和言商都忍不住笑。直到医生再来换药检查,言商才告别了他们。

  只是言商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严越。

  她进来的时候,就在门口看到了那辆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现在,却是与他碰了个正着。

  迎面走来的人,可不就是分开不到两小时,说着有事的严越么?

  言商愣在那里,看着他扶着一个女人,从旁边路过。那女人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有些站不稳。

  大厅里人很多,也很嘈杂。从旁边路过。他们却并没有注意到她,径直去了电梯那里。

  言商只是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又向门口走去,却只是觉得新鲜。从没想过有一天,严越也会那样子扶着一个女人。

  她记得不知道是哪一次见到严越的时候,是在酒吧里。他就坐在黑皮沙发里,阴沉的不成样子。

  而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女人,卑微的跪着。那时候她就不是觉得新鲜,而是觉得震惊了。现在这个年代,居然真的有人那么卑微的双膝跪地。

  而严越,手里拿着一杯酒,悠悠闲闲的喝着。然后垂眸,狠狠地给了那个女人一巴掌。眼神中的玩弄、不屑、恶劣,言商现在都记忆犹新,想起来头皮发麻。

  可现在,居然看到他温和的扶着一个受伤的女人。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疯了,要不然就是被上帝给换掉了已经黑透的灵魂。

  出了医院,那辆黑色的吉普车还停在那里。言商远远的绕了过去,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公寓。

  可是再绕,还是被车里的人注意到了。浅白不动神色的看着言商从医院出来,又朝这边看了一眼,远远的绕了过去。

  现在见到他们,好像是唯恐避之不及。他面无表情的,又直视着前方。直到半个小时后,严越又扶着白诺晴从医院出来,他才下车去开车门。

  “今天谢谢你了。”

  白诺晴正要坐进后座,严越却已经贴心的帮她拉开了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她低声道谢,却有些颤音。

  严越抬步坐进了后座,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客气,有事不找我,你找谁?”

  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又含着一些责怪。只是这责怪,却又是充满关切的。

  白诺晴没有搭话,陷入了沉默。

  “不过,迷迭你确实不适合再待。”

  白诺晴也知道,再待下去,那样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心里不怕,那是假的。

  可她没有想到,严越一接到她的电话,只是一会儿就出现在了迷迭包厢里。

  他让人把那个企图向她施暴的男子打了个半死。

  “我……”

  白诺晴回过头,看着后座的严越,刚出口,却又立即打住了话头。

  “怎么了?”严越抬头,也看着她,眼神却像深渊,就那么看着她。

  白诺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回过了头,静静地坐在那里,手却捏在一起,即使隐藏的好,可面上已经显出纠结来。

  严越不声不响,看她没有言语,便把头转向窗外。嘴角满是玩味的勾起。

  车从医院开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小区门前,白诺晴拒绝严越再送她上楼,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从后视镜里看着消失在小区大门里的女人,浅白才又问:“现在是回公司吗?”

  严越没有回答,却是来了一句:“看来女人都会犯蠢。”

  眼神中都是嘲讽,就一点点小忙,及时的出现做了一回她的英雄,这女人刚才差点就绷不住了。

  “不过,她怎么就永远不会犯蠢呢?”他又说,语气里,竟有些无奈。

  他想到了言商,她好像永远不会犯蠢,或者说是永远不会对他犯蠢。

  软的硬的,她就是油盐不进,费尽心力,还是动摇不得她半分。他双手鲜血的时候,她视他为仇敌。他隐藏戾气,行起“好事”的时候,她对他只有嘲讽。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冷了起来。

  浅白知道他说的是谁,半晌不知该接句什么话。只是沉默的开着车,也没有说他在在车里看到言商的事情。

  看他沉默,严越问:“怎么不说话?”

  “越哥,是回公司吗?”浅白还真说了一句。思考片刻,又补了一句:“有些人,可能生来就不对付,女人的心,有时候也狠着呢。不过……”他观察着严越的神色,看他并没有任何不悦,才又说下去:

  “言小姐脾气和您是到一块去了,固执的很。打定主意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他小心翼翼的说完,心里却也明白,这两人生来就不合适。一样的固执。一个固执的想要逃离,一个固执的想要得到。

  严越向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他心里也明白,但要他放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回公司,下午不是还有一个会议吗?”

  第一次,他将工作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浅白也没有再说话,旁人说再多也是没用,得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

  一个下午,又在会议中度过,可临时,又处理了一堆文件。再从公司出来,回到公寓,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浅白先一步下来,打开了车门,看着严越就要上楼,犹豫半晌又开口:“越哥,”

  严越停下来回头去看,又不见他再言语。

  “越哥,中午的时候,我看见言小姐从医院出来,那时候你刚进去。”他说完,又看了眼严越。

  “不清楚她有没有看到你和那女人,但她明显的看到了我停在那里的车,只一眼,就远远的绕了过去。”

  浅白才算是把这话给说完了,原本他没打算说的。可又想起了中午严越的状态。一向冷心冷情的严家二少,最近对言商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想了想,还是说了,免得两人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严越听完这话,面上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微微的愣了下神,便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句,又转身上楼。

  她中午的时候也在医院?严越按了电梯,有些微微的晃神。

  怪不得他扶着白诺晴走过大堂的时候,总觉得有个熟悉的身影,可那时候回头去看,又没有任何的踪影。

  他还没有思考完,电梯就已经开了。

  打开门进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竟带上了一些笑意。

  言商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是下意识的回头,不期然的就看到了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又想起了中午医院里,他拥着那女人的情景。

  只是没想通,既然外面有那么一朵娇花,他还回来做什么?

  严越走了过去,一下子就坐在了言商的旁边,身体向后靠着,能有多霸道,就有多霸道。他也不看她,只是盯着电视屏幕,正放映着一部电影。

  男孩手里捧着只鹰,在广袤的草原上,一次又一次让鹰尝试飞起来,可是都以失败告终。镜头恰好到了男孩沮丧的神情。

  这样的电影,他并不感兴趣。目光又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偏头看着旁边坐着的女人。

  她似乎并没有被突然出现又坐在了旁边的他打扰到,还是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有那双眼睛,里面充满着专注。

  “有这么好看吗?”

  言商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屏幕。

  严越又回过了头,盯了几秒钟电影,还是兴致缺缺。他又把目光移到了言商的身上,微微起身,又一下子坐过去。

  “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去。”

  趾高气昂的命令道,环着臂。

  言商听到了,但还是没理会,只是挪了挪身子悄悄地离他远了些,继续看着电影。

  一个男孩,一个男子,一只鹰,再没有其它。她也能看的这么痴迷。等不来回应,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遥控器,严越拿在了手里。

  “严太太,去给我倒杯水。”他又说。

  手下却没有丝毫的留情,一下子就按掉了电视。言商看着黑掉的屏幕,一下子回过头来:“你……”

  严越只是挑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玩味,似乎就在等着她的发作。可是,显然让他失望了。言商这个“你”字后,再没有半句话。

  她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只不过用的力道打大了些,水溅出来撒到了桌子上。

  “严太太好大的火气。”他戏谑开口。

  言商也没理会,也不准备继续和他纠缠。可显然,严越今天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偏要和她缠上一缠。

  他看她要上楼,也站起来把她拽到身前。低头看她半晌,嘴角含着笑意:“今天去医院了?”

  “去了。”她答。

  “去了。”严越又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真巧,今天我也去了。”

  言商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正常的人她见过,但像严越这么不正常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是向自己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来了吗?

  “是吗?”她无所谓的问了一句,就伸手推开了扣住她肩膀的手,转身上楼。 不忍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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