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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方的冷白光线照在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也能感受到直冲她而来的怒意。

　　何素捂着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艺歌。

　　刚刚落在脸上的力量，不轻不重，甚至刚刚好。

　　可后劲的疼痛却随之慢慢袭来。

　　“你疯了？？”何素瞪大眼睛，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

　　“我看疯的不是我。”

　　她的声音如同冰窖，寒冷刺骨地穿透过何素的耳膜。但何素很快回过神来，呵笑了一声：“女团成员打自家公司的练习生，这新闻够不够劲爆？”

　　“所以我没冤枉你吧。”宋艺歌直视她的目光，冷冽得吓人，“那照片是你发的。”

　　何素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眼神飘忽几下，又很快与她四目相对。何素镇定下来，假装毫不在意刚才的冲击：“冤枉人也得有个证据吧，你证据呢？”

　　宋艺歌没直接回答问题。

　　紧盯何素片刻，她的嘴边忽然挂起笑意。

　　“我前天了解了一下。”宋艺歌微微抬起下巴，用眼神睥睨着她，“海选的名额没你，对不对？”

　　何素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没我怎么了，大不了等下次。”

　　“的确。”

　　“但是年龄可不等人。”宋艺歌戳中她的痛点，“你今年20了吧，等得起几个两年？”

　　一丝慌乱划过何素的脸颊。

　　“本来这件事，我不会想到你身上。”宋艺歌的语气，像是浸满冰渣一般，“这一层住的都是态然的练习生，偏偏那天我只遇到了你。”

　　盯着她的眼睛，宋艺歌逐字吐出那个事实：“哦对，还有你那个男朋友。”

　　何素登时诧异起来。

　　不等何素反驳，宋艺歌先开口说道：“别否定，你会找监控，我也会看单元楼门口的监控。再不济还有小区里的。”

　　“你为什么造谣我和周堇唯？”宋艺歌审视着她的表情，冷声问道，“看了监控，你也应该知道我和江时亦的事情了。”

　　宋艺歌连说了几句话，何素都只是噤声不语。

　　看起来像是就不打算开口，也像是在心里提前打好谎言的草稿。

　　“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选择走法律途径。”宋艺歌提醒道，“造谣的证据，想找就能找到。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影响自己的未来。”

　　“为什么是你和周堇唯？”何素忽然轻笑着说，“两个爱豆之间的恋情，比谁都更容易被骂吧。”

　　“所以你就是想看我被骂。”宋艺歌替她说出内心的想法。

　　“是又怎么样？”

　　“这次不出头，我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练习生。”何素的语气变得偏执起来，“可本来第二次机会是有我的，一切就因为你才变的。”

　　道理这个词，似乎已经从何素的思想里脱逃而出。

　　宋艺歌只是沉静地看着她。

　　“你出道以后，态然一下来了好多新的练习生。年轻有活力，又一个比一个漂亮，每天还能听到她们对你的仰慕。”

　　何素望过来的目光，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恨意。

　　“所以我现在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反胃。”

　　宋艺歌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所以你的实力不如她们，就将失去机会的责任怪到我身上？”

　　“我的实力没问题！”何素激动地说，“如果不是你出道了，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新人来态然，更不会跟我争海选的名额！ ”

　　不可理喻。

　　是宋艺歌唯一想到的四个字。

　　看了眼手机屏幕，宋艺歌推算着江时亦可能会来的时间。她不想让他看到两人的争执。

　　毕竟。

　　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何素，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宋艺歌语调轻缓，但却充满坚定，“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也可以骂我，但如果你危害到了Kiwis。”

　　她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这件事我就一定会揭发你，我不信公司还会留你下来。”宋艺歌脸庞的轮廓，被光影勾勒出几分戾气，“毕竟我们的恋情已经公布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你不一样。”

　　冷风从楼道里袭来，穿过敞开的门，吹到何素单薄的衣服上。

　　一阵寒意从后背攀附而上。

　　何素到最后也没作出什么回应，耳旁只传来靴子与地板的碰撞声，钥匙开门的声音，以及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目光看向一侧。

　　她抬起的眼角，似乎还泛起湿润。

　　-

　　宋艺歌回到宿舍后，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便匆匆换掉鞋和衣服。从厨房拿出水壶和水杯，再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一袋零食，拆开包装封口。

　　动作一气呵成。

　　她试图营造出一个，回来后一直在客厅等他的假象。

　　她不想让江时亦为她担心。

　　也不想他知道后，帮她去做什么事。

　　宋艺歌坐在沙发边沿上，伸出刚才扇过去的那只手端详着。

　　肌肉似乎还能记忆起那时的微痛。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

　　准确来说是扇人。

　　练习生里的勾心斗角，宋艺歌没体会过。毕竟态然之前的练习生很少。

　　可她听沈桐她们提起过。

　　总有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在背地里做些什么事的人。

　　她和何素不算熟，原本以为只是活波可爱的女孩子。直到听说监控被删的时候，之前的怀疑才更加强烈。

　　也颠覆她对何素的认知。

　　那天大概，是何素看见了周堇唯，才会心生那样的想法。若是放在电视剧里，宋艺歌只会觉得这样的人又蠢又坏。

　　她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夺走了她的机会。

　　明明……

　　正当宋艺歌垂眸凝视着掌心，耳旁倏然传来转动钥匙孔的声音。

　　她那天给了江时亦一把备用钥匙。

　　知道是他回来了，宋艺歌双脚从拖鞋里抽出，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沙发上。偏过头回眸看向来人，她又穿好拖鞋小跑到门口。

　　嘴角瞬间勾起笑容，江时亦目视她跑过来抱住自己。伸手回抱住她，他的语气不太正经：“这么主动？”

　　可是没等到她的回怼，江时亦只是感受到，环在他腰间的双臂渐渐收紧。他轻笑一声：“再使劲，你今晚可就要去医院陪床了。”

　　“谁给你陪床，你找周堇唯去吧。”

　　“？”

　　江时亦气笑道：“这么没良心？当初我可是照顾了你一天。”

　　宋艺歌：“……”

　　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宋艺歌发泄似地捏了一下他的腰。

　　江时亦一下抓住她的手：“这么狠？”

　　“我就没使劲好吧。”宋艺歌半翻一个白眼，“不抱你了。”

　　见她要松开自己，江时亦笑着将她拉了回来。目光灼灼之下，他倾身覆上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唇齿间的交融汇聚起暗涌的情愫，又缠绵地深入开展。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结束绵长的一吻后，宋艺歌脸颊泛起微红，小声吐槽道：“你怎么还搞偷袭……”

　　“难道我亲你之前，还得提前告诉一声，我要亲你了？”江时亦挑起眉。

　　“……”

　　好像。

　　听起来是挺奇怪的。

　　江时亦抬起手，替她整理两边的发丝。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额头，夹杂在眉间的褶皱让他眼皮一动。

　　“你不高兴了吗？”他轻声问。

　　宋艺歌错愕地抬头，沉吟片刻才说：“没，我没生你气什么的。”

　　“我不是指这个。”江时亦认真地望向她，“因为公布恋情的事？”

　　有些惊讶于他敏锐的察觉，虽然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件事，宋艺歌也不想让他再乱猜下去。于是她定了定神，才说：“不是因为那个。”

　　面容间带着些许落寞，她又问：“你觉得我出道，会影响态然其他的练习生吗？”

　　“嗯？”

　　理解完她的意思，江时亦语气平缓地回答：“会。”

　　宋艺歌眉间皱得更加明显。

　　“你出道的话，会给态然带来很大的利益，公司一定会再招新的练习生，这样也会增加她们之间的竞争力。”

　　忽然间，宋艺歌的情绪完全低沉下去。

　　江时亦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同时冷静地跟她说：“可你要知道，优胜劣汰本就是每个公司所遵循的。没有哪个公司会养没实力的人，更何况，没竞争力哪里能进步？”

　　宋艺歌垂下眼角：“可会不会因为我，让本来能参加下次选秀的人，一下失去机会了。”

　　“说什么呢？”江时亦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实力不行的自然会被淘汰。又不是让你决定她们的命运。”

　　他抬起手，用指腹抚平她眉间的忧愁。

　　“要是你有那么大本事，不如。”江时亦用玩笑来哄她开心，“提前预知一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宋艺歌一下慌乱起来，“你瞎说什么呢！”

　　“这怎么能是瞎说？”

　　双眼里融满笑意，江时亦的表情格外开怀：“不都是早晚的事？”

　　“谁跟你早晚的事……”

　　“怎么？”

　　指尖向下滑落，江时亦轻轻摩挲着她一边的耳垂，说话的语调染上些蛊惑：“还想反悔？”

　　宋艺歌还没开口，就听他自问自答道：“别想了，门儿都没有。”

　　“……”

　　“你还挺霸道。”宋艺歌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江时亦松下那根为她担心的心弦，重新环抱住她。下颌角轻轻蹭着她一侧耳朵上方的位置，他语气温柔地说：“好了，快去洗漱，晚上早点休息。”

　　宋艺歌轻应一声。

　　趁江时亦接电话的时候，宋艺歌替他找出一副新的牙刷，洗漱护肤完后，她抱着手机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待江时亦也洗漱出来，宋艺歌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见他坐到自己身边。

　　刚感受到沙发一陷，她就被一股力量拉拽过去。

　　她一下栽倒在他的怀里。

　　宋艺歌试图撑着沙发坐起来，却被他的双手按住后背。半边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嘟囔着说：“你干嘛，快让我起来。”

　　“我们都在一起一个多月了。”

　　宋艺歌闻声抬起头。

　　“总得。”江时亦充满笑意的面容间，透着淡淡的缱绻，“做点什么吧？” 热搜预警[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