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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是她真的不曾动怒,只是后面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计较这些。
外面的人她自是不用亲自应付,只是这暄玥阁上下,她总得向其解释。
自然是不能对他们说实话,所以莫梓玥只能说一切都是她和郑十七串通好演出的一场戏而已。同时也将之前家中发生的事,微微篡改了一番,说自己对暄圣王又救命之恩,所以即便是这般,暄圣王也不会怪罪。
再者,对于和硕王的出现她倒是坦白不知。且也再三说明,和硕王这是没讨到便宜,所以才如此乱扣屎盆子。
如此,暄玥阁上下的人才如吃了定心丸一样。
因着郑十七不知所踪,所以莫梓玥首要人物自然是招画师。
暄玥阁虽然是名声鹊起,但是她却名声狼藉,所以即便是店铺后台殷实,她招聘告示上的月银也给的十分可观,可来应聘的却是寥寥。
而在这寥寥之中,水平都很普通。
荣老虽说也给找了人,莫梓玥也勉强留下了两个,可作画水平实在是达不到郑十七的水平。
莫梓玥伸手撩起绣着豆蔻花的车帘,外面的还下着鹅绒般的雪花,好在没什么风,因而雪花倒是没有跑进马车里。
这样的天气,若非必要,极少有人出来,所以马车一路行来,几乎不曾见到什么人!
“小姐,外面虽说没有风,但也是冷的。你一如冬便极其畏寒,小心冻着身子。”杏儿劝说道。
莫梓玥给了杏儿一个安心的笑,便收回了手。
以前,她可从来不畏寒的。
以前,莫梓玥也是不畏寒的。
可如今,似乎从三年前那一场病之后,她一入冬便手脚冰冷,似乎整个人掉进了冰窟一样,即便是时时刻刻抱着手炉还是觉得冷。房间里更是点了六七个炭盆,她才稍稍觉得好些。
可这炭盆点多了,房屋的门窗紧闭,不透气,又闷的很,着实让她想念北方的炕榻了。
“小姐,依屏儿说,你这样每天辛苦地跑来跑去作甚?你在不在,店里的生意一样的好,那些绣娘自有何大娘,画师和大师傅们有何大伯与何大哥,铺子里有蓉姐姐。如此,你在家歇着不好吗?”
在屏儿眼里,自家小姐实在没必要这样劳累。
莫梓玥笑笑,看着畅言无忌的杏儿,真是不知道这丫鬟怎的越发没心眼了!
“这店铺究竟是谁的?”
“自然是小姐的。”
“既然是我的,我怎可因为一时欢愉便偷懒不去?”
“可是有的东家不就……”
“不知屏儿伺候过几个店铺东家?”
屏儿顿时没了话,一张粉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嘴巴一嘟生起了闷气。明明她是为小姐好,小姐怎得也不知她的心思!
杏儿与屏儿是一个村的,自是知道杏儿的性子,一眼便看出杏儿又在钻牛角尖了,便开口说道:“屏儿,小姐没有旁的意思,你别使小性子了!自我们跟在小姐后面,小姐待你我如何,你难道不比旁人清楚?”
“我什么也没说,怎么就使小性子了?倒是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在小姐面前表现,好显得你体贴能干,通情达理!”
杏儿嘴唇翕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儿,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屏儿能伺候在小姐身边,实在是应该珍惜,所以她不愿看着小姐恼屏儿,疏远屏儿,这才开口责备屏儿,让屏儿给小姐致歉。依小姐的性子,这点不愉快就过去了。
谁料,屏儿竟这般想她!
“屏儿,你说这话可当真伤我的心了!你我算是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能不知道?”
“那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谁的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你……”
“好了,再闹,你们从今日起就不要在在我身边伺候了,都留在店里招呼客人!”
莫梓玥这番话一出,杏儿和屏儿哪里还敢犟嘴,立马向她告饶。
虽说杏儿心性成熟一些,但是到底没有人指点,也不曾在大门大户的院中伺候过,所以有时候即便是好心却办成了坏事。
例如刚刚,如果她是杏儿,就会等到店里私下与屏儿谈心,也省得屏儿觉得杏儿这般是为了彰显自己。
而屏儿,像是还没长大大的孩子,总是口无遮拦,虽说没什么坏心眼,但是若不管教,任其肆意生长,迟早会变得目中无人,且还很容易被人利用。
想到这,莫梓玥便疲倦的闭上眼睛,若是春迎她们在,再不济珍儿香儿也是比这两个丫鬟强数倍。
思起故人,莫梓玥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封存在内心的憎恨、急躁和思念……
杏儿将莫梓玥闭眼前的失望看在眼里,顿时有些心惊起来,她不能失去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机会。这些时日,她看得真切,小姐的本领很大,以后定是前程似锦。她一定要守在小姐身边,却不能再被爹娘卖于人牙子,谁知道以后她能不能遇到像小姐这样好性子的主!
想着一贫如洗的家里,还有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杏儿下定决心以后定要用心伺候小姐。
屏儿自然也是一个心思,只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改掉……
即便是下雪了,但是暄玥阁一上午也不曾断过客人。
莫梓玥与荣书蕾在雅间谈着为过年推出的新款首饰的一些事由。
“也就你这机灵的脑袋能想出这样的款式……”荣书蕾拿起其中一款百花簪,“本来百花簪都是实打实的实金花,你偏出难题,让大师傅们做出蕾丝的效果,几次返工,这才做出薄如蝉翼似的花瓣,简直难为了大师傅们!还有这个锦簇步摇做的也是格外别致,那些官太太肯定喜欢……”
莫梓玥却拿起一款蝠寿双线长条簪,这过年了,走进访友不可避免,给长辈送礼自然也是应该的,所以她才命人制了几款上了年纪能带的簪子。
出了几款,唯有这款最让她动容。
这款蝠寿双线长条簪,她曾在京城的琳琅阁买过,随着娘亲命人送节礼的人马一并送给了外祖母,听说外祖母十分喜爱,每日都佩戴着…… 盛世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