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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毕竟以蔡妈妈那样精明的人,岂会就此放过梁念珍。
蔡妈妈借机装出一副人老无用,被主家嫌弃的奴婢,指天哭地地说,她这一生,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更是就此将手中所有的管权全部卸下,只求着附中的少爷和大小姐能够留她在府里照顾夫人。
即便这一块梁念珍是几句带过,但莫梓玥很是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毕竟这人前演戏,哪里能难得到经历过风雨的蔡妈妈。
“……你都不知道,因为她这一闹,哥哥便将罚我去跪祠堂,要不是娘亲醒来与哥哥说情,我这双腿怕是废了!”梁念珍说着话的时候,眼中泛着寒光,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后来我出了祠堂,自然是要找哥哥理论,将你与我说的话全部告知了哥哥……”
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梁念珍打了个寒颤,“我从来没见过那样阴沉的哥哥,他的眼睛似乎像是小时候我与爹爹上山遇见的恶狼一样,阴森森的……”
莫梓玥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她的话:“难道刚开始的时候,你没与懋哥哥说我与你见面商谈的事情?”
梁念珍本气愤惊怕的面色徒然一变,变得有些尴尬,“那个、那个……我就是怕哥哥说我随意听信他人之言,又要训斥我,所以我就隐瞒了,想着等撕开蔡妈妈阴险的嘴脸之后,再说与哥哥听,谁知道、谁知道竟出了漏子……”
莫梓玥无奈地闭上眼睛,她千算万算,还算漏了梁念珍自大的性子。
她这番隐瞒,哪里是怕遭到训斥,从小到大,哪里有懋哥哥训斥她的时候,大多懋哥哥还未说完一句话,就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混弄过去了!
如今这般,只不过是希望表现一番,待她将蔡妈妈扳到以后,让明姨别再拿她当小孩,也别再给她立规矩什么的!
莫梓玥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闷着气说道:“你接着说,懋哥哥信是没信你!”
虽然莫梓玥不曾动怒,但是梁念珍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自然没注意到莫梓玥对自家哥哥的称呼。
“哥哥自然是没信,要不然怎的我会被下人欺负到头上来!不过哥哥之后也没罚我,就让我好好陪着娘亲。我也是害怕蔡妈妈会对娘亲不利,所以也不敢离开娘亲半步!说来也怪,日日对着蔡妈妈,似乎还真是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每每娘和她说以前的事情,我瞧着娘还挺开心的,反而会觉得蔡妈妈留在娘亲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真是个有能耐的,居然能让已经有了戒心的人都站在她的那边。
梁念珍是个心思单纯的,自然好被收买,但是懋哥哥若是知道这里面的端倪,定然不会放任不管,那懋哥哥为何一直没出手呢?
莫梓玥的思绪有些神游,直到耳边传来——“我哥这天花得的也奇怪,来势汹汹的,我又不能去看他,娘为了哥哥的病也病倒了!我守了许久也不见娘有起色,甚至一度我都以为娘要就此抛下我和哥哥!后来有一天夜里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没在娘的跟前侍候,谁知,蔡妈妈就那一夜的伺候,娘就好了七七八八,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但就是寻不出端倪!”
这倒是奇怪了!
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不能一夜的功夫便让病体垂危的人康复过来!
“我也让玉娇给娘亲偷偷诊过脉,她说脉象蹊跷的很,但是她也说不上究竟是何原因!我担心娘亲的身体,自然日夜相伴,可是娘却是越来越依赖蔡妈妈,有的时候还会打发我离开!本来今夜是我耍泼赖皮才让娘同意我睡在那里,可谁知蔡妈妈一句‘大小姐的身形日益消瘦了’,娘就将我赶来回来!”
莫梓玥虽经历的多,也能猜测到蔡妈妈可能是用什么药物控制住了明姨,但她对药理不通,也猜测不到究竟是什么!
“那玉娇可曾说过有没有什么药草能控人心神的?”
“我也问过,她说米囊种子还有罂栗壳有这样的效果,但是这两种东西不好得!”
不好得的反面意思便是,只要有钱便就易得了!
这接下来的事情,她得找懋哥哥商量了。
之前懋哥哥也曾有意找过她,只是不知因为何事,懋哥哥终是没再寻她。
“你且好生照顾自己,千万别招惹那个蔡妈妈,省得她对你下手!至于明姨的身子,我会寻人问问,看看有无解法!那个圆脸的丫鬟,等她醒来,你把这个给她吃了,告诉她,若是她不听话,你便不给解药,三日后必定暴毙!”
莫梓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很小的白瓷盒,递于了梁念珍。
梁念珍虽说平日里胆大跋扈,但是这种要人命的事情,终是没亲手沾过,所以在接过小白瓷盒的时候,手不自觉地颤了两颤,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将小白瓷盒紧紧地攥在手中,“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梓玥想着还要去找梁念懋,便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和朱海去了梁念懋住的院子……
刚一到院子,便问道了四处飘荡的药味。
因着梁念懋得的是天花,所以院子是一派冷清寂,房屋门前更是无人守夜。
莫梓玥看了不禁心酸,她还记得那个比哥哥大两岁的青葱少年,身量很高很结实,能随时给玩疯了、玩累了的她和梁念珍一个安全的避风港,抵挡着两家父母的责问。
记忆里,即便是再冷的天,懋哥哥也不曾穿着臃肿,与哥哥一样身着单衣,在那些娇贵的富家子弟之中,显得格外的器宇轩昂。
懋哥哥虽长得不比哥哥好看,但也是星眸朗目,自有一番正气萦绕于身。他不似哥哥,对外总是摆着一张冰块脸,私下里又是一副痞痞的笑,懋哥哥的笑总是温润如暖玉一般,让人心生舒畅,忍不住得想要靠近!
当年,他们四人都还小,两家父母却时常打趣要换亲。
那时她还小,不懂换亲的意思,只知可以和温文体贴的懋哥哥在一起,不必总是被哥哥捉弄,自是喜滋滋地点头,然后便扑到懋哥哥的怀里…… 盛世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