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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玥儿有话要说！”

　　莫丰茂脸色顿时一僵，眼睛撇向了莫良才。

　　这是自己不想面对的意思吗？

　　如果不是知道结局，她还会认为莫丰茂算是和蔼合格的祖父！如今见他这般倒也不惊讶，毕竟记忆里，因为姜灵芸一直是弱方，被众人打压得无力还手，所以莫丰茂一直都在暗里明里地施以援手。

　　可是今生不同了。

　　因为自己的出现，一切都有了变数。

　　姜灵芸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所以看着老实憨厚的莫丰茂本能地察觉到了隐患。

　　因为这样，在之前的事情当中，他才会几次纠结。

　　或许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而这一面需要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触动之后才会显现出来。

　　而莫老爷，心里大概一直是有恨的吧！

　　只不过，他或许没看清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在面对她们的时候，犹豫不决。

　　而莫良才和莫良昊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种犹豫，所以，他们利用了一晚，用言语打动了莫丰茂，所以今天才会出现莫丰茂审讯姜灵芸这一幕。

　　可偏偏莫梓玥长得八分像林怜儿，面对这样的一副面孔，他终究还是踌躇了。

　　只是，若不是知晓以前的一些过往，还明了这莫家上下衣冠楚楚之下皆是藏匿着豺狐之心，莫梓玥或许还真会把眼前的老人当做救命草。

　　脑中回忆起许多前尘往事，想起了昔日隐忍，思起了自己的无力……种种的挫败，历历在目。

　　所以，这一世，这一次，她不要再失败了。

　　莫丰茂的目光刚触及莫良才，莫良才便站起身。

　　但是莫梓玥却不想再看到任何的虚情假意，装腔作势，更不愿虚与委蛇，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其实也不是玥儿有话要说，只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请莫老爷子，莫大爷，莫二爷指教。”

　　不理会莫家父子三人直眉瞪眼的样子，她继续说道：“这婆子是我中院的人，不错；这茶碗也是我中院的，不错；茶水没经手他人，不错；是我敬的茶，不错；解药也是娘的房中搜查出来的，这也不错……”

　　莫梓玥目不转睛地看着身子摇摇欲坠，满脸震惊，嘴唇轻颤的姜灵芸，仍是一字一顿道：“所以，你们想怎样？”

　　莫家父子三人魂惊魄惕，对于自己听到的言语，只觉得匪夷所思。

　　见他们三人呆怔，再看屋里其他人的面孔也皆是带着惊色，莫梓玥笑了，她笑得很轻，却也凄凉。

　　“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心中难道没有什么所图？机会我只给一次，错过了，就没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她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冬日的飘雪，轻轻地落在众人心头，除了一片冰凉之外，还让众人的身子跟着轻颤了一下。

　　莫梓玥走到姜灵芸身边，将她扶起，而后又对着莫良昊说道：“莫二爷，想要的可是休妻？这点好说，但是我只同意娘和离！”

　　莫良昊的脸色很精彩，莫梓玥却不想欣赏。

　　“莫老爷子想要的可是在我外祖母心里留有一丝痕迹？”她微斜着头，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但是很快又说道：“可是，人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旁人再好，也是装不下一点一丝。更何况是包藏祸心的旁人……所以这点，我帮不了莫老爷子了！”

　　转而看向了莫良才，“莫大爷想要的不外乎高官厚禄，所以，你自然也是希望我娘快些离开莫家吧！其实，那毒药本是给我和娘准备的，是吧？只不过，由于之前郑高伟的事情，再加上外界的一些言论，你们顾及所谓的颜面，所以不敢了，对吧！”

　　外面的事情，莫梓玥从未让人打听过，但是她却从未停止行动，流言有的时候很招人厌烦，但有的时候却是保命符。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露出一点半星，总是会有人将其补全，而后用着玄之又玄的语气再告知他人，还要嘱咐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于是，便有了第三个人、第四个人……许许多多的人知道，但唯独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上到皇宫贵族，下到穷苦百姓，哪有不爱所谓的闲言碎语。

　　特别是有关皇家的蜚短流长，更是能让众人议论许久。

　　而她也只不过是让方正杰推波助澜而已，有关郑高伟的身份，既然可以是“奸夫”，为什么不能是除去阻碍飞黄腾达障碍的“杀手”？！反正都是死了的人，谁人能辨真伪！

　　莫良才的眼中划过一道如霜似雪的光。

　　“其实，你们何苦绕这么一圈，只要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我娘还会紧巴着手不放吗？”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姜灵芸的手，心中几次纠结，却还是抖着声音说道：“当年，法源寺……是你们的手笔吧！”

　　说完，莫梓玥只觉自己的手被握变了形，骨头和肉都被挤到了一起，不知是自己疼得发抖，还是因为握着她手的人在发抖，莫梓玥险些站不稳脚。

　　她知道，一旦自己猜测对了，对于身旁的女人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为了以后的安稳，即便是痛一点，又何妨？

　　就像是人身上长了毒瘤一样，为了保命，就得挥刀割掉那早已腐烂流脓的毒瘤。

　　正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两道似剑如刀的眼神，向莫梓玥射来。

　　不用看，她知道是谁。

　　她闭了一下模糊的双眼，两滴晶莹落下。她晃动了一下头，将这不该出现的水珠甩落，再睁眼时，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经不见任何情绪，像是一潭死水。

　　但是在看莫家父子三人的时候，有如刀锋般的锐利，仿佛是能看到人心里头似的。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是觉得太惊讶了吗？”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就算过了许久，还是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莫梓玥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有礼之态，对着所有的人隐隐笑着，那笑本该是如春风扑面，可是，却硬生生地让人觉得那是寒冬腊月里的刺骨冷风。

　　许久，莫丰茂等人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玥儿，你若再这样混闹下去，祖父也偏袒不得你了！”

　　莫梓玥听了，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莫老爷子，您什么时候偏袒过我吗？约是我年近小，所以都不记得了！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外祖父一直偏爱玥儿……”

　　莫丰茂的脸顿时变得阴沉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天空，乌云翻滚。

　　“看来，是我们想错了，我们本想息事宁人，可看玥儿这样，怕不是这样想的！” 盛世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