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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周围的土地不像竹林里面的火红岩石般那么坚硬,而是柔软的,踩上去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这些土地是清香的,土地上面铺满着的丛草也是清香的。
在小镇的东边,是一处小山丘。山丘上除了柔软的草地之外只有不知名的昆虫在夜里叽叽喳喳,平静的空气当中回荡着那些虫子的叫声,像是初春当中的歌声,充满着春意荡然。月光暗淡,朦胧的洒了下来落在山丘之上,山丘宛若一个出浴新娘,而月光则是美丽无比的婚装。
星空繁繁,乌云偶尔调皮的遮住散发暗淡光芒的月亮,像个孩童一般吐着舌头。
此时在这个草地上,两个人安静的躺着,表情恬静没有丝毫的忧愁,他们的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静谧和舒爽。
陈子枫不知道司寇莫离为何带他来此,但是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他就没有必要追根究底。两个人在草地上躺着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夜幕中虫子优美动听的演奏声。
“我猜到你不是这里的人。”司寇莫离突然出声,甜美的声线在这个安静中毫不突兀,甚至融入这个静谧的空气当中,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是的。”陈子枫点头,他没有必要隐瞒一个拿他当做朋友的女人,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来到这里。不过至少,我在这里认识了你和巴叔,这对我还说也是一种很大的收获。”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大很大?”司寇莫离的一双小眼睛憧憬地看着夜空,无比好奇的说道。
“是很大很大,如果可以,我带你出去玩玩,还有巴叔。”陈子枫点头。好奇心每个人都有,他不知道这里有多么辽阔,但是从司寇莫离的神情当中不难看出,她一定很期待离开这里,而且她也一定会知道陈子枫所在的那个世界。
陈子枫本以为司寇莫离听到他的话后会很兴奋,但是半天都没有见到司寇莫离有任何的激动反应,他不由的转过脑袋,将视线放在司寇莫离身上。司寇莫离此时脸上充满着愁苦的表情,眼中透着无尽的失望和伤心。
司寇莫离扯了扯小嘴,随后失落的说道:“我也想离开这里,去看看那个传说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离不开这里,我父亲也不能够离开这里,我们小镇的人永远都不能够离开这里,我们只能够生活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在这里种着庄稼,在这里搭起房子,在这里生在这里死。”
“我从小就从这里出生,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都闻出它们的气息差距,每一棵小草我都亲眼见证着它们从出生到凋谢。但是,我也只能够在这里死去,我的身体被埋在这里,我的灵魂也会被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够离开这里?”陈子枫终于还是将他的疑惑问了出来。
“我们是一群被诅咒的人。”司寇莫离脸上忧愁依旧没有消散,“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们在这里活得很开心。当然,我们偶尔也会感觉到有些寂寞孤单。”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司寇莫离从草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柔的笑容冲淡了脸上的愁苦,她再次拉着陈子枫的手,尔后说道:“跟我来,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陈子枫也爬了起来,他还没有问清楚司寇莫离所说的话究竟何意,就被这个漂亮脱尘的女孩拉着小手往山丘的后边跑了下去。
在山丘的后边是一处空荡荡的草地,草地之上除了凌乱的石块再无其它的东西,陈子枫不知道司寇莫离带他来到这里的用意,不过当他看到司寇莫离脸上开心的表情,也是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十分期待。
司寇莫离拉着陈子枫来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块坐了上去,石块在夜中很清凉,让人坐在上面感觉很舒服。司寇莫离完全将双脚踏在上面,然后双手抱着膝盖,满眼期待的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草地。
陈子枫没有问司寇莫离,他也学着司寇莫离的模样,视线也是放在前方空荡荡的草地。
“等下不许说话——”司寇莫离小声的说道。
陈子枫点点头,看着她脸上严肃的表情,陈子枫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在此刻真的是十分的可爱。就好像是精灵一般,漂亮至极。当然陈子枫没有见过精灵的模样,也只是从传说当中听说过精灵是一个美丽无比的种族,但是他此刻认为,这个漂亮的司寇莫离比传说中的精灵恐怕还有美丽。
难怪巴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自己不要打他闺女的主意,果然也不是毫无道理的。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脱尘清雅的女子定然会心动不已,但是陈子枫不一样,他此时的心中还太多的事情被他堆积起来。
家族被灭之仇,父亲失踪之谜,这些他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中,有时候睡觉做的噩梦都是梦到他的家族被灭情景以及自己的父亲陈峰。而且,现在的陈子枫心中早已经住着一个女人了,虽然之前她不肯认出自己,虽然她之前重创了他,但是殇在他的心里依旧是独一无二的。而且,还有着与他有着不清不楚关系的木洛,以及那个有着微妙关系的轩疏影。
陈子枫出神之时,一粒光在前方空荡荡的草地上出现,将他的心神拉回原地。
没待陈子枫看清这一粒光是何物,无数粒光突然出现,而这些光粒竟然在空荡草地半空上舞动起来。这些光粒的光亮不算刺眼,甚至有些暗淡,但是在此时陈子枫竟然能够感觉得到一阵强烈光芒在这些光粒当中散发而出。
光粒在半空中缓慢舞动,就像是天使一般,从天而降,然后散发圣洁的光芒,给迷茫的人群悟道参禅、指点迷津,给失望的人轻柔抚慰。
光粒突然在此时凝聚成一个小人,小人竟然长着一双翅膀,洁白的翅膀在空中轻轻挥动。小人在草丛中虫子叫声的伴奏下,惊奇的跳起来舞蹈,舞蹈唯美而缓慢,没有急骤没有快节奏。
“真美。”
这是陈子枫看到的第一念头,他也是见识过一些舞姬的表演,但是那些舞术出神入化的舞姬都比不上这些光粒凝聚而成的小人。
不过,让陈子枫震惊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见空荡荡的草丛当中竟然探出了一个光粒凝聚而成的小人脑袋,这是一个男孩模样的小人。男孩小人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然后飞上了半空,与着那个女孩小人跳起舞来。
看着两个小人在半空中跳舞,陈子枫极其享受的欣赏着这些神奇的光粒凝聚成的两个小人。
良久,两人就这样看着两个小人的表演,此时的陈子枫心境完全的沉淀下来,没有任何的烦恼和忧愁,他只有静静的欣赏着这个神奇的景象,此时的他是完全的放松下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脑袋也是放松的枕在交缠在一起的双臂上面。
“好看吗?”
当两个光粒凝聚而成的小人散开没入草丛之后,司寇莫离眼皮微微一动,看着陈子枫调皮的说道,脸上的开心难以抑制住。能够让身边的人开心,她便会更加的开心。
“很好看,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陈子枫确实是非常感激司寇莫离,这些年当中他一直在逼压着自己,让自己不断的修炼历练,几乎没有一点儿时间停息下来好好放松心情。而今天司寇莫离这个与他刚刚相识不久的女孩竟然带他来到这里欣赏这般美景,确实是让他的身心感到很大的轻松。
“我看得出来确实你一点都不开心。”司寇莫离说道,“我从你得眼神当中就看得出来,就好像是父亲的眼神。父亲这些年来很少开心过,我知道他肩负着太多了,所以我努力的给他分担一点,但是我还是经常看到父亲眼眸中透着不开心。虽然你的双眸比较独特,但是不管赤红色也好,黑色也好,人的心情表情可以隐藏身体可以隐藏,唯独眼眸不能够隐藏。”
“但是我看得出来,你都眼眸没有任何的敌意——至少对我没有任何的敌意,不然我不会跟你出来的。”司寇莫离突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或许吧。”陈子枫心中暗道,他这些年肩负得太多了,有时候他也感觉到劳累不堪,但是他只能够将这些烦愁放在心底深处。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女孩全部看了出来。
司寇莫离从巨大石块跳了下来,然后用手抓住地上的一捆鲜草,将鲜草扯到手上编织了起来。陈子枫见状微微抬眼,看着司寇莫离的洁白纤手,不知道司寇莫离在干什么。
过了几分钟,司寇莫离将陈子枫的双手摊开,然后把一只鲜草编制而成的小蚂蚱放在他的手上。
“要像小蚂蚱一样,整天活得开开心心的,不要愁眉苦脸。” 赤焰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