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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噩梦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晴空万里无云，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浓郁璀璨的星光投下，照亮了一座灯火通明的中军大营。一队队装容严整的士兵在营地四周巡逻，凌厉而警觉的眼睛扫过阴暗可疑的角落。
中军大帐，将领云集，他们小声地商议争论行军事宜。楚子陌端坐在案几前，不动声色地听着将军们的争议，然后扭头看向坐在边上的楚漠寒。
楚漠寒此刻完全没有听，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像要睡着了一样。
这也不能怪他，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而白天也一直是急行军，少有休息时间。说来也诡异，每到凌晨的时候，他就会被同一个梦惊醒。第一个晚上，他被惊醒后，昏头昏脑的，披头散发从营帐里跳了出来，手里提着剑大声惊呼：“草原魔人袭营！”
整个营地的士兵和将领都被他的惊呼给惊醒了，一个个来不及披甲，直接提着武器就冲出了营帐。结果自然是一个敌人都没看到，营地里面站满了身穿单衣，手提大刀和长枪的士兵与将军。
有人抱怨，有人无所谓地笑了笑，钻回了各自的营帐，不过经这一闹，几乎所有人那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
哪知第二天晚上，楚漠寒依旧像着了魔一样在营中惊呼乱窜。楚子陌冷着脸，当即令人将他拿下，气得想要把这个惑乱军心、谎报军情的家伙给拖出去砍了。
众将领哪里不知道将军对他这个儿子有多宠爱，这么做只是为了稳住军心和收敛人心，而且楚漠寒可是全军的智囊，怎么可能拖就去砍了？于是一个个都给他求起了情。
众将军都以未军队出征岂能斩杀大将为由，极力劝阻。楚子陌这才饶了他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漠寒被拖出去狠狠鞭打了一顿。
争议了半天，众将领依旧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楚子陌让楚漠寒留下，然后挥了挥手遣散了他们。
“你这兔崽子这几天在整什么幺蛾子？”楚子陌劈头就问，“惑乱军心可是死罪！”
“我哪有整什么幺蛾子啊？”楚漠寒一脸无辜，“我只是被梦惊醒了。”
“你还好意思了。”楚子陌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一个男人还被梦吓着了。”
“不要说你没被梦吓醒过。”楚漠寒白了他一眼，随即面露凝重，“最主要的是……我觉得那并不是梦。”
“不是梦？”楚子陌的眉头挑了挑，“你难道想说是真的？”
“反正不像假的。”楚漠寒耸了耸肩，“完全没有醒来的感觉，我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鬼上身？”楚子陌仔细打量着楚漠寒，摇了摇头道，“不像啊。”
“世上有鬼吗？”楚漠寒愣了愣，笑道。
“有……”楚子陌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楚漠寒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得扭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楚子陌看出他脸色有些不对劲，沿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营地火光摇曳，仿佛鬼的影子。
“可能真的有鬼吧。”楚漠寒的头皮发麻，他哆嗦了一下，看着楚子陌的眼睛中有那么一丝丝恐惧，“就在刚刚，仿佛有人把一双冰冷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可我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怕什么？”楚子陌忽然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低声吼道，“哪怕是死神，也要睁着眼睛去面对！”
楚漠寒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楚子陌那毫无畏惧的眼神，渐渐镇静下来。
“嗯。”楚漠寒点了点头。
“去吧，你要是还怕，老子亲自带兵守在你的账外。”楚子陌笑了笑道。
“先不说这个……”楚漠寒压下心中的恐惧，说道，“还是先说说目前的形式吧。”
“我们的哨骑兵在两百里外发现了一支草原魔人的游骑兵。”楚子陌看了一眼，迅速把下午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楚漠寒，“目测敌军人数在五千左右，都是轻装骑兵，尚未发现后援。”
“五千游骑兵就敢孤军深入我龙国境内。”楚漠寒看着帐中的军事地图，冷哼一声，“必须吃掉它。”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子陌苦笑一声，“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漠寒默然，龙国以强大的步兵和变化莫测的阵法立足世界。虽说这些年也有加强对骑兵的培养，但大多数骑兵都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不仅如此，马匹也不如草原魔人的健壮。
但三关过后，往南千里，大片的旷野平原，再无险可守，普通的村镇守军完全根本不可能抵挡住这支军队的进攻。此时若是放过他们，那就不仅仅是不顾身后百姓的死活，更是自己埋了一根刺在自己后背。
平时没什么，当正面面临草原魔人的主力时，这支军队完全可以决定战场的胜负。
但旷野本是草原魔人的战场，他们想战便战，想退就退，以他们那灵活的机动性，自己根本不可能掌握主动权。这可怎么整？楚漠寒沉默着、思考着……
五千游骑兵，不多也不少，应该是先头部队。楚漠寒估摸着，片刻后，自信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灵活，那就绊他们的马腿就行了。”楚漠寒的手指一一滑过附近几个较大的还未被草原魔人劫掠的村镇。
“你是说断他们的粮？”楚子陌的眼睛炯炯发亮，显然是明白了楚漠寒的意图。
“嗯。缩小他们的活动范围，然后围而歼之。”楚漠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草原魔人一贯都是主张以战养战，那我们只好根据这个养字下文章。不过，现在可能时间有点不够。”
“把我们的骑兵全部放在这里。”楚子陌想想了，指着几个村镇前的一片小树林道，“这是最近的一条路。”
“每名骑兵带一名弓箭手。”楚漠寒打了个响指，嘿嘿坏笑道，“这样至少能争取更多时间。虽说不能将粮食运走，下药总行了吧。”
“好，就这样办。”楚子陌重重地拍了拍楚漠寒的肩膀，“你小子总是这样足智多谋，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楚漠寒一阵恶寒，迅速退出了营帐。大致的作战方针已经提出来了，相信以楚子陌的能力，很快就能拿出完美的执行方案。
楚漠寒回到营帐躺下，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入睡。过了大半个小时后，营帐外隐隐传来万马奔腾的沉重声音。
楚漠寒翻了个身，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绝世冥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