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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你竟真是她师傅

　　析无只看了他一瞬，也不说什么，径自回了屋，君子华亦尾随而入。

　　析无在正对门口的一张矮桌旁坐定，随手拿起一旁的药臼，碾起药来。

　　君子华则坐在他的对面，掀了酒坛上的封布，擦干净坛上的湿泥，对着坛口轻轻一嗅，称赞道，“这酒不错。”

　　话落，仰头饮下一口。

　　析无不语，继续垂首碾药。

　　君子华放下酒坛，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说说吧。”

　　对于溯水的往事，析无大多知情，可也没有过多的对外提及。

　　此番他设计君子华追随溯水，早也想过他哪日会来问个究竟，故而对他突如其来的拜访，并不意外。

　　就如溯水所唱颂词一样，吾江位列上神之职，是位由天帝册封的山神，千年之前，战死于共逆山。

　　也是在那千年之前，溯水还是一个行事懒散，生性顽劣的毛头狐狸，品性不如现在这般沉稳。

　　她素来仰仗着家族势力与身份之尊贵，也不勤于修行，终日玩乐消遣，尽管有了十二万多岁的高龄，也只混得一个下神之位。

　　这对于一个生来便是神胎仙骨的上古兽族而言，她也着实是个废柴，颇有些为族中蒙羞，足见她平常是有多么的闲散不勤。

　　那时吾江十三万岁。

　　在他五千岁时，析无便将他收为弟子，他也不负所望，年仅两万三千岁便修得了上神之位，成为了神界历来最年轻的一位上神。

　　共逆山的掌管权归属浅川，浅川历代祖训有言，共逆山之执掌资格，只可交给习得起死回生术者。

　　九尾狐一族可习起死回生术，却只局限于女性。

　　狐后原先倒是执掌着共逆山，只是生下女儿之后法力回溯，已不再用得起死回生术。司佩则是两族混血，血统不够纯粹，不可习得此法。

　　顺理成章的，共逆山的执掌之权，便落到了唯一一位血统纯粹，却又极不着调的母狐狸溯水身上。

　　那时她尚未学会起死回生术，修为也是颇为难于现眼，与他同生的哥哥倒是修为颇高，便让他暂为看管，自己则偶尔去游一游山，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析无乃是上古神兽赤翼凤凰，其祖辈比九尾狐一族出现得还要早一些，具有涅槃重生的本领。

　　虽说他本身不会用什么起死回生术，但却自有一套心法引导习术，细数而来，两族倒是渊源颇深。

　　于是溯阳便将溯水送往上界，交由析无教习。

　　他与溯阳也曾有段共患难的经历，早早结为好友，对于他的孪生妹妹，更是一见如故，收为了关门弟子。

　　素来家教甚严的浅川，对于溯水的离宫并未过多追问，一来她也的确该好好修炼，二来因她实在太过顽劣，时常闹得狐宫鸡犬不宁，实在让人头疼不已。

　　她这一离开，倒令他们过得安宁了不少。

　　这般相安无事过了几千年，待她扬名时，却是在那场大战之后。

　　白狐二老匆匆赶到之时，只见她颓然瘫坐在地，手里拿着一张银面具，一头青丝皆成白发……

　　吾江为救溯水重伤，自知伤了仙元不可久活，死前将那毕生修为全数渡给了她，自此灰飞烟灭，消匿于天地之间。

　　她本是想用起死回生术救活吾江的。无奈平时修术不勤，只零零碎碎学了个三四分的模样，自是无法救活他。

　　溯水施术未成，突遭反噬，本该修为散尽现回原形，却是借着他那修为飞升了上神，只白了一头青丝罢了。

　　在那之后，她便收敛了许多，勤于修行，正式的接管了共逆山。

　　与此同时，她也戴起了吾江留下的面具，穿上了那一袭似火的红衣。

　　说到此处，析无便也不再细讲什么，臼中药草早也碾成了泥。

　　“你竟真是她师傅！”记得溯水曾在冰域提起过，那时她正送出续魂草，被问及来处时，道是归功于自家法力高强的师傅。

　　他只当她是随口一说，并未当真。

　　析无笑了笑，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君子华垂首沉思片刻，又道，“她既然跟随你学艺数千年，为何我从不曾在你殿中见过她。”

　　“她家家教甚严，未及扬名之时，少有外人可见，我便设了结界，有外客来访时，她自会回避。”他顿了顿，想到些什么，又道，“当然，偶尔我带她在外修行时除外。”

　　这么说来，倒真如方墨池所说那般，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君子华看了一眼将要见底的酒坛，又抬首看向析无。“当日在仙途茶楼时，听她说是为了报恩，可她助的是荼歌的女儿，我正奇怪荼歌何时对她有恩，又在朴安遇到了吾曲，她俩那日的谈话，便令我猜测，她真正要报恩的，不是荼歌，而是吾江。”

　　“猜得不错。”

　　“另外……”他勾唇一笑，弓起一条腿，将那拿着酒坛的手枕在了膝上。“你与我打赌，比起令她摘了面具，更大的目的，似在其他。”

　　析无放下药臼，双手垂于膝上，扬唇笑了笑。“也猜得不错。”

　　“那你说说看。”

　　“共逆山那场大战，并非意外，是有心者故意为之，又有种种迹象可循，多半是冲着溯水而来，我需要你做的，是替我好好看护她。”倒也不是他不能亲自去护她，只是觉得，溯水脸上那张面具，也该取下了。

　　他忽的转变了姿态，懒洋洋的伏在桌上，单手撑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君子华。“当然，你若不愿意也无碍。”

　　“无碍？那不就枉费你算计我的一番心意了？”

　　析无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道，“溯水毕竟还有其他的爱慕者，你若实在不愿，那便……”

　　君子华闻言，一把将酒坛放在了桌上，哈哈笑了几声，“笑话，她好歹是我君子华的未婚妻子，还能被他人染指不成？”

　　“我们的赌……”

　　他抬了抬手，再次打断对话。“小爷我认为这个赌约很是有趣，赌注也甚是吸引，你只需备好剑鞘，待我回来取剑便好。”

　　析无默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好。”

　　我好歹也比你年长个几万岁，还会不知你的一些小心思不成。再过些时日，应是的的确确能够喝到一杯喜酒了。

　　他笑着，弹指从院中又勾来了一坛酒。 狐妻妖娆：银龙太子请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