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三敬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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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敬吾江
吾曲轻笑一声,似是嘲讽,将手枕在矮桌上,用手背撑着侧脸,缓缓扬起唇角。
明明是一张温柔似水的面容,此时的笑却显得分外薄情。“魔怔,似是没有的,只是不巧的是,经历过一场丧兄之痛。”
话到此处,看到了她腰侧沁出了血,不由得笑意愈浓,“今日这一身白衣。”顿了顿,又看向她发间白花。“与这发间花,可是为了替我家兄长守丧?”
“是你杀了安容歌。”溯水垂下了手,声色平静了许多。
吾曲抬眸看她,笑着点了点头,“对啊。”
“你可知,她的生母荼歌于你兄长有恩。”
她偏了偏头,依旧一副天真面孔,又道,“知道啊。”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溯水咬了咬牙,恨不得上手扇她一巴掌。
“知道啊。”她站起身来,与溯水平视。“谁叫你想要救她呢,你要救谁,我便杀谁。”
语罢,看向了她那发间白花,不禁微微蹙眉,伸手自她发间抽了下来,细细放在眼前看着。“如若千年之前的今日,他不理会你。”
她捏着花茎在指尖一转,目光落在了溯水身上,拇指与食指发力碾碎了花瓣,冷哼一声道,“哼,那么死在共逆山上的,应当是你,不是他!”
说完,便将碎花扔在了溯水脸上,接着又弹落在地。
看着她那做工精致的面具,冷声道,“你说你最爱赤色扶桑,他以自己最后一丝仙气嵌入其中,形成这道可发红光的扶桑花纹,吾曲想问,千年以来,这张面具与于你,尊贵无比的浅川三帝姬,执掌共逆山的溯水上神,可还戴得舒服!”
她忽地发怒,伸手便要去夺那面具。
溯水侧了侧身,挥手推了她一把。
眼看着吾曲扑了个空,还被推了一把,不出意料的摔倒在了地上,她匍匐着身子,也看不清是何表情。
溯水垂眸看她,微抿着唇。“吾曲,你这么恨我。”
“不该吗?”她眼角噙着泪,很是倔强的抬头看着溯水。
双方沉默片刻,溯水却是忽地笑了几声。
那声音让吾曲觉得十分刺耳,于是她吼道,“你笑什么,你应该哭的,应该愧疚,应该以死谢罪,唯独不应该笑,你知不知道!”
“吾曲,你想错了。”
溯水站在安放矮桌的软榻前,正伸手端着一杯酒。“吾曲,你确实想错了。”
溯水面向吾曲,垂眸看着她,淡淡开口道,“本上神没心没肺惯了,向来是不喜欢记些什么伤心事的,吾江的事,虽是有些遗憾,有些自责,但这并不代表本上神从此便会一蹶不振。”
她顿了顿,扬了扬唇角。“相反的,本上神这条命,是他给的。自当加倍爱惜,本上神也会尽自己所能为他做些事。当然,代替他照顾你,也是本上神应当要做的,你恨也好,怨也罢,可事已成定局,吾江他……确实是不在了。你又何必因为从此再也见不到的人,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吾曲看着她,双手早已紧握成拳。眼里噙着泪水,却是强忍着的不让它滑落,紧紧咬着下唇,破皮流血了也不自知。
溯水抬手,缓缓一字横开倾倒杯中酒水,酒水落地时四处溅开,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这一杯,敬他位列上神之位,以山神之民,造福苍生。”
她再端起另外一杯,同样如数倾倒,“这一杯,敬他大公无私,守护共立山有功。”
她提起酒壶再斟一杯,倒下第三杯酒,“这一杯,敬他竭力护我周全,于我溯水的再造之恩。”
看她倒下了三杯颂词酒,再听了她所说的三句话,再也忍不了泪水,哭花了精致的妆容。“溯水,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你不是会用起死回生术的吗……”
只要吾江不是析无的徒弟,又或者溯水不是析无的徒弟,或许他们就不会相遇。
那样的话,吾江还是吾江,溯水还是溯水。一个位列上神之籍,受天帝册封山神之职守护凡间,受天下百姓景仰参拜。一个是浅川的帝姬殿下,习着起死回生术,身负执掌关押邪魔恶妖的共逆山之重任。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扰,各自安好。
偏偏,他们有那样一缘,一段孽缘……
吾曲仰面躺着,双手握拳猛锤地面,微扬着下巴,满脸通红的竭力吼着,“溯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回到落府之后,已过了午时,司佩等人还没回来。
算算时辰,方墨池应该也接到了传话,到了冰域,现下也应该和安容哥等人碰了面。
溯水想了想,看向回来之后便继续垂钓的君子华,“你的法力暂且先封着,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吾再为你解开。”
“什么时候算合适呢?”
溯水看着水面,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放长线钓大鱼,大鱼还未上钩,现在还不是收线的时候。”
君子华笑了一声,摸起一颗莲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正被人利用,不免有些烦躁。又将莲子抛入了池塘,继续看着鱼线,等鱼上钩。“这么说,你把我当做鱼饵了。”
“不,鱼饵不是你。”她顿了顿,又道,“是吾。”
不知是否看错,她眼角余光似看到他动作僵了僵,再回头看时,也并无异样。
“那我呢,负责收线吗,你这么放心?”先前不还说自己只会坏事嘛,怎的如今还学会了变卦一说。
她摇了摇头,浅浅笑着。“吾早也说过了,在上界之时,你见的外人少,吾曲不曾见过你,不知你的身份。不让你用法术,是想让她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吾曲使用的迷烟对神仙的作用不大,故而在公主殿时传音让他装晕,也是为了骗过她。
吾曲向来是个要强的人,得知溯水身边只有一个凡人跟着,先不论这个凡人是何身份,就凭他并无法术这点,以她孤傲不已的性子,也定不会再去找其他帮手。
单独应付一个自己了解的吾曲,自然要好过她再找什么不知底细的帮手,免得到时候局面难以控制,横生枝节。 狐妻妖娆:银龙太子请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