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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果然是妖

　　溯水察觉冰域有异，叮嘱安容歌与穆莳等人暂且寻处地方落脚，随即御云入了冰域。

　　原本也是无伤大雅之举，毕竟溯水在外自是位道士，会些法术也并不奇怪，此时却是引起了那帮花甲术士的注意。

　　在往回走寻找客栈的路上，他们聚拢在一起商讨了许久。

　　最终决定由资历最高的大长老作为代表，将商讨而来的结果告知穆莳。“少主，那片瘴气我等施法尚不可破解，而那老者却轻而易举的腾云入内，不是得道之人，便是妖物啊！”

　　他看了看传话的大长老，又回头看了一眼远远横亘于冰域之界的瘴气。回想君子华所说的此女法术高强，看向了正背对着自己的君子华，口中喃喃念出几字，“果然是妖。”

　　“少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等一等，我看她暂时还没有伤人性命。”他顿了顿，抬手指了指君子华，低声道，“你们看护好那位公子，一旦那妖女有要伤他的意思，立即想办法除掉她。”

　　“好。”大长老点了点头，退到了穆莳身后。

　　第二日一早，除去几位外出勘察的术士，其余人均在一起共用早饭。

　　“奇怪，之前不曾听说冰域不许外族入内这一说。”穆莳正喝了一口米粥，思来想去仍是不得其解。

　　早在三年前，穆莳曾跟随父亲来过冰域一次，是为了求见闻名天下的冰域占卜师。之所以今日再来，是因为占卜师与穆莳许下了三年之约，如今应约而来，却被告知无法入内，是何缘由怎么也想不通透。

　　君子华不语，手中把玩着一根竹箸，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容歌百无聊赖的捏着一只白面馒头，想着如何打发一下时间。

　　正见君子华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出声问道，“道长，浅水道长已去了一天一夜，还不曾回来，你可也担忧她？”

　　‘咔擦’一声，竹箸应声而断。“担忧她？”君子华看向安容歌，眉角微扬，似笑非笑道，“比起担忧她，更值得担忧的，可是你的好师兄。”

　　“休得贫嘴！”利剑出鞘，搭上了他的肩头。

　　他瞥了一眼长剑，轻蔑一笑，视若无物。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了那日溯水被人架剑于肩头的感受。

　　着实有些让人不爽，也难怪逼得她使出三昧真火来烧他。

　　君子华端了手边茶水喝了一口，眸光未及长剑，只末了呢喃一声，“莫名其妙。”

　　早饭之后，众人各回了自己房间。洛言则出了客栈，去了冰域边界，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进去的方法。

　　穆莳的房间正对着安容歌的房间，他正打算修一封家书送往百花城，才刚研好墨，便听到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停了手中动作，朝声音来源寻去，却是走到了安容歌的门口。

　　她的房门大开着，应是才入房不久，还未来得及关门。

　　穆莳探身往里望去，便见房内的桌椅旁扑倒着一人，身下是四分五裂的碎瓷。“小道长！”

　　他快步向她走去，扶起她时，才看到有许多碎瓷扎入了她手掌的皮肉之中，其中一片深得几乎要穿透整个手掌。

　　然而奇怪的是，她的掌中并没有流出一滴血来。

　　“什么人！”她似是受了惊吓，连忙推开了来人，再次跌坐回地上，眼眸无神望着穆莳身侧。

　　穆莳往身侧看了看，又看向她那一眨不眨的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却不见她作出什么反应，心下便有了猜测。“你的眼睛……”

　　“穆公子？”

　　他张了张口，却又没说出什么话，又闭上了嘴，只发出一声鼻音，“嗯。”

　　穆莳将她扶了起来，为她拔掉嵌入掌中的碎瓷，既不见她喊疼，也不见她脸上有什么痛苦之色，仿佛便是没有痛觉一般。“你不怕痛？”

　　她笑，答着，“我不会痛，也不会流血。”

　　穆莳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心想着这些仙家道门自是有不少奇人异事。“那你的眼睛怎么了。”

　　“最近才这样的，偶尔会突然看不见，但很快会好。”

　　他稍默片刻，神色有些复杂，又问，“你怕黑吗？”

　　怕黑吗？

　　她愣住了，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日她自千阳派密室醒来，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事物，闻不到任何气息，也没有触觉、味觉、痛觉、甚至连呼吸与血液都没有，活脱脱的只是一个有思想的躯壳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仍是觉得十分可怕。

　　她要开口回答，一出声竟有些发颤与哽咽了，“怕。”

　　穆莳闻声不语，安容歌亦是，只留一室寂静。

　　他只静静陪着她，直到她眼前恢复了颜色，不再漆黑一片之后，才回到了自己房中。

　　关上门，行至床边，仰身躺下。

　　曾几何时，他也是患过眼疾，双目失明长达十几载。若非出身大户人家，家缠万贯，亲族寻来术士作法治眼，他怕是就要盲眼一生了。

　　他偏头望向了窗外，许是毗邻冰域气候寒冷，只呈现光秃秃一片，毫无生气。耳边还有冰域那方呼啸而来的冷风，如泣如诉，显得此情此景更是萧瑟。

　　此时又是入夜时分，月色有些黯淡，空中也只有寥寥几颗不大明艳的星星。

　　君子华正站在窗口仰望夜空，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这凡间的天，黑得可真快。”

　　“凡间的时间与上界不同，若你不喜欢，趁早回上界去罢。”

　　他挑了挑眉，知是来者何人，不觉嘴角泛起了笑意。“那也得等我俩的事做个了解才好。”语罢，慢饮一口茶水。

　　溯水缓步上前，立于君子华身后约莫半掌，是以才从冰域回来，裙摆有少许寒霜。

　　她也随着君子华一同望着上空。

　　一紫一红前后站着，有风自窗口吹入，墨发与银发随风轻扬，有些许交缠在一起，莫名有些和谐。

　　良久，溯水开口道，“吾要去趟上界。”

　　“见荼歌？”

　　“嗯。” 狐妻妖娆：银龙太子请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