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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十五年,春雨微寒,左丞相携百官上奏,言及皇帝年已十五,可束发而就大学,请摄政王还政。
摄政王欣然,允诺今上寿辰日还玺,并辞所有职务,余生只做一富贵闲王。
暮春,谷雨。摄政王木凌定《治安十策》,于纵贯国境南北二十余个大小州郡推广新政,下放去年新科知州、郡行治安策,令新官年末进京,面圣述职,言策之利弊。
立夏,摄政王作《兵法要略》,呈请今上批阅,请归入皇家藏书阁——天水阁。
仲秋,墙垣困锁京华风。
城北的枫林红遍,城南的翠嶂入天,西风向晚日,皎月上中天,乾德帝木隘十五生辰在满城渐冷的风中来了。
大宴前晚,木凌携费心八年编纂的《理政》,还有皇帝最喜欢的杏雨楼糕点进宫辞行。
自皇帝五岁登基起,年年生辰他都会私下操持一场家宴弥补他年幼失怙,亲情残缺的遗憾。
木隘欣喜地迎他,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地要他不要离京,他无奈之余也有些酸楚:
“皇叔不走,你难以亲政,何况左相生性刚直,博学广识,可为朝堂肱骨,你以后可多倚仗他,凡事和他商量。上将军不日就要回到驻地,他自恃武力,性子狂傲,你可启用他的副将制衡,那人老成稳重,一心向国,朝内纷争鲜少沾身,是个忠心耿耿的将才,我这些年一直压着他,是想把他留给你,镇国□□乃是重中之重,你千万谨慎,不可擅动....”
他还未说完,木隘抱着他的手臂哀叫:
“今天朕生日,皇叔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木凌神情一肃,看着木隘那张婴儿肥尚未褪去的小脸冷声道:
“国家大事哪有扫兴不扫兴的说法...”
木隘眼圈发红眼里含泪,看着稚气可爱又无辜可怜,木凌和缓神色:
“日后我不在,你要...”
“皇叔!”木隘突然打断他,从桌上端起一盏酒递过去:
“皇叔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他不再称朕:
“十一年来你摄政,外面有多少污言秽语我心里清楚,他人如何能知其实你事事为我周全。你既已决意离京我不能阻拦,惟愿皇叔日后山高水长,天高地迥,可以逍遥余生,侄儿无以回报,只有敬这一杯酒,干!”
木凌动容,眼里也有了潮意,良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将手中的酒盏一饮而尽。
见他饮尽,木隘神色微变,沉默一会儿道:
“但有一件事……朕思前想后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
“嗯?说来听听。”
他缓缓道:
“皇叔躬耕十一载,朝野上下莫不为您是听,上将军品性狷狂,除了您谁也不放在心上,边军将士只知王爷不知陛下。左相刚直,仍要您授意才肯谏言让朕临朝亲政,您放出去的官员不是朕的官员,是您的官员——您这一走,恰似蛟龙入海,朕很担心...”
木凌面色不变,心渐渐凉了下来,一时不知茫然还是恍然,听到自己用寡淡的声音问:
“陛下以为如何?”
“朕不敢放您,也不敢留您...”木隘大叹一声,摸着下巴苦思冥想,然后冲拳击掌:
“所以朕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木凌腹中绞痛,舌根尝到翻涌的腥甜,沉沉地闭上眼,跌在椅子上,听见最后的声音是木隘难过的哭泣:
“只能委屈皇叔您突发恶疾留京修养,但恶疾难医最后暴毙而亡,朕以父丧之礼守孝三年,如何?”
如何?
如之奈何。
.............
木凌被寒意惊醒,系统还在继续关于私自离宫出走危险性的科普,他太阳穴抽痛,厉声道:
“噤声。”
禁言三秒后,系统开始了关于本书剧情的碎碎念。
木淩额头蹦出青筋:
“再提木隘这两个字我就把你卸了,嫌我睡的太/安稳了么?”
系统无辜:
“您的权限不足,而且他是主角,我知道的剧情都是围绕他展开的。”
关于一只软白甜的小雄虫如何斗倒恶兄升级成王虫这种三流剧情讲一遍就足够了——不用系统提醒,他当然知道这个木隘不是他含辛茹苦教养大的小崽子。
他一门心思想做周公,对方却不想做成王。
愚蠢的兔崽子,以为这样杀了他后面就没麻烦了吗?
面对系统的回答,木凌很冷漠:
“嚼舌。我主你仆,你遵命就行,哪那么多废话?”
“我是系统,您已经违规屏蔽我很多次了...”系统可怜巴巴,宿主掌握了精神力修炼方法以后竟进化到可以屏蔽它的地步,还是它太废柴才造成的当前局面:
“您为何这么讨厌主角。”
这脑子不好使的玩意儿居然寄居在他脑子里,原因难道还不够清楚?木淩无声叹气——
从品性到长相,木隘那只小雄虫和自己那狼心狗肺的侄儿如出一辙,常年披着一张受惊过度的兔子皮,每个毛孔都写着单纯无辜,倒衬的他十分居心叵测,真让人多看一眼都膈应。
他凉薄一笑,不欲掰扯,只道:
“本王小白兔PTSD,你再啰嗦我就直接去找堂洛斯告诉他我是雄虫。”
顾念宿主身家性命的系统怂了:
“雌虫堂洛斯危险指数奇高,当年他叛逃,屋内留下被扯成两半的的雄虫尸体,经证实那是他的雄主。
他对雄虫既无尊重也无爱护,甚至可能憎恨非常,传说他叛逃后还杀害数十只雄虫,没有一只雄虫能从他身边逃出生天。”
系统渲染恐怖,木凌想起这些年来碰到的雄虫只觉得他们活该,但懒得和这嚼舌精多嘴,省的把它训得更加牙尖嘴利。
此时,飞船的广播通知:
“各位乘客,欢迎来到匪邦,此处坐标:半人马座星系,三马恒星,第七行星——天目星北极,舱外温度零下四十摄氏度,大雪。
飞船将于三十分钟后抵达天目北极港,接地成员正在交接,请各位稍安勿躁,离舱前机务成员将归还各位的武器装备。
在此提醒一句,虽然各位此前不是人渣败类就是虫族渣滓,造过各种见不得光的孽,但切勿在此恃武行凶,迎接你们的是匪邦最精悍的雌虫卫队,最后送上此地恒言:
既往不咎、入乡随俗。
好了,败类们,新生活愉快,请于离舱口登记身份并领取必要物资。”
广播里的声音到后来按捺不住嚣张,每个字音都透着即将卸掉大包袱的快活。
飞船停稳,木凌戴好兜帽站起来,后排的家伙伺机已久,殷勤地跑过来伸手要帮他提包,被他一把按住:
“有事?”他看了那人一眼,不确定是不是人,可能是虫子——从外貌看应该是只雌虫。
那家伙一脸恍惚,见木凌皱眉才醒神:
“我帮您拎,我帮您。”
系统提示:C级雌虫。
木凌一挑眉,确定自己没有散发信息素,绝无可能被发现雄子的身份,所以这只虫这般殷勤...系统说:
“知好色则慕少艾,不分种族雌雄,您应该很习惯了。”
木凌浅笑,拎起自己的包:“不必劳烦。”
另厢呵斥系统:“聒噪。”
那只被木凌容貌弄得神情恍惚的雌虫迷瞪瞪地跟上去:
“您要去哪,我跟您...诶?”
他定眼看去,通道上挤满了等候下舱的人,哪还有木凌的影子,他怅然若失:
哪怕是雄子他也未见过长得这样好的,还没问他到底是什么呢?
木凌熟练地甩开尾随者,把兜帽拢紧问系统:
“不说匪邦是三不管地带,人虫混居无纲无纪,烧杀抢掠稀疏平常,身上没有刀枪都不敢在路上走,但我看这个港口的人行事有度,纪律严明,秩序甚至好过帝国很多地区。”
舷窗外,负责接引的人将人群分流至各个安检口,每天来往的人中不乏凶徒,然而这里守卫严密,一旦异动出现很快就会被扑灭,一队荷枪实弹的雌子出来将擅动者押解带走,所有人对此见怪不怪,他们神色如常,甚至还会礼貌问候雌子们。
系统的机械音愣是挤出几分委屈:
“您已在剧情之外,我也不清楚。”
“所以要反省自己的无能。”木凌神情冷淡,又道:
“沉默是美德,如果除了木隘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要好好修德。”
系统:“我的功能不如主角系统完善,不能为您排忧解难,但是这里真的非常危险,哪怕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一旦您雄子的身份暴露就会引发此地雌虫暴动,届时没有帝国武装镇压,下场会无法收拾。”
木凌揉了揉太阳穴,才叫它不要聒噪又罗里吧嗦这么长一串。
“若是以前,你在本王府中这般说话,早被杖毙无数次了。”
“条件无法满足,您得先把我装载在一具身体上才能杖毙我,依您克己节俭的性格,不会容许这种浪费存在的。”
系统言辞凿凿,它早摸清楚宿主抠门精的本质,堂堂一个王爷,不爱锦衣不跨名马,不取娇妻美妾不用仆从成群,为了厉行节俭他还以身作则,加上当年担心动摇国本,他孩子也不生,开销用度就更少了。
木凌叹了口气:
“扫描人群成分。”
“本船共有乘客三百二十四名,其中雌虫一百二十名,人类男性一百一十名,人类女性九十名,包括您在内的雄虫共四名。”
“还有三个?”木凌来了兴趣。
帝国雄虫完美兼容了飞扬跋扈和胆小如鼠两种秉性,不论强弱,个个都觉得自己顶金贵,不可轻易涉足险境,每每出行总得配备三个以上的雌侍雌奴保卫安全。
这种连远一点地方都轻易不肯去的家伙居然也肯到这帝国三不管的地方。
万一横死在这,别说亲属朋友,就是帝国官方来要凶手,都是要不到的。
“除了一位C级雄虫,其余都是D级,应该是家破人亡不得已到这里寻找出路。”
倒也不是没有,木凌的好奇心消停了。
低级雄虫没有家族扶持很容易被高级雌虫反噬,虽然匪邦不一定比他们家乡安全,但如果家里边已经有十分显眼的威胁,逃跑是这些孱弱雄虫唯一的选择。
系统忧心他恃才傲物,忍不住苦口婆心:
“就算您等级很高,雌虫暴动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两个很好镇压,但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雌虫一同暴动,您父亲那种级别的雄虫也得躲避锋芒,您身边没有雌子护卫,更危险了。”
木凌懒得理它。
系统继续喋喋不休:“匪邦的雌虫对雄虫不友好,都和他们首领一个样,后来也陆续有雄虫在此失踪的新闻报道....”
“噤声。”木凌冷然道。
他们到了离舱口,负责登记的雌虫瞟他一眼:
“摘下帽子。”
木凌依言摘下,那只雌虫愣了好一会儿,木凌催他:“好了吗?”
“好,好..了...等等!”他终于想起自己的责任,清了清喉咙问:
“种族。”
“人类。”
那只雌虫又看了他一眼,呆呆地点点头,埋头记录,写完却不死心,抬起头再问:
“真的?”
木凌微笑,这一笑更让人目眩,那只雌虫听见他反问:
“不然呢?”
雌虫黯然:“姓名。”
“穆邻。”
“啊,怎么写?”
木凌写下自己的名字:“取睦邻友好的意思。”他笑:
“家父希望我代表人类和虫族发展睦邻友好关系。”
雌虫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道木凌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还是尽心尽责地交代道:
“这是你的身份手环,”他把一个纯黑的手环递给他:
“不要弄丢,不管你以前叫什么,是什么身份,这里只认你报的信息,交通、食宿、上网、工作等等一切都要实名制,但不要太依赖它,实名无法预防所有犯罪。
你出去以后往左走,出安检口顺着指示牌找去城里的接驳车,要赶紧进城找酒店,入夜这处不安全。还有这是你的呼吸机,可能用的上,天目城大气稀薄,虫族没什么,但有些人类难以适应,还有还有,和雌虫保持距离...雌虫就是...”
“你这样的?”木凌道。
那只雌虫勉强笑了下:“对,你可能不清楚,这里的雌虫远比洛迦帝国内部要危险,如果碰见行为举止异常的切记要赶紧跑,去堂洛斯的大厦找中心城护队,进城以后最高那栋就是。”
“了解。”木凌没有细问所谓异常行状究竟是什么,但那只雌虫仔细描述了一番:
如果看见有浑身不自然颤抖、喘息剧烈、情绪失控、两眼发红、高温发汗等症状的雌虫,一定要拔腿就跑。
木凌当然知道,这是雌虫狂化的前兆。
匪邦缺乏精神稳定剂和雄虫,又聚集了大量违法乱纪的雌虫和人类恶棍,就像一个塞满黑火/药的狭小木桶,一颗火星就能引爆。
这也是系统不断发出警告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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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极地的隆冬,下飞船的时候如刀的北风刮面,斗篷被风灌满,如一只吹胀的气球一样鼓起,一只皓色的腕子从斗篷里伸出来压住几欲被吹走的兜帽,木凌啧了一声:
“是个环境恶劣的地方。”
系统赶紧说:
“我查了,回程的船票还在售。”
“帝国的告示很快就会出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这张麻烦的脸。”
木凌懒得理它,他以帝国的工作速度推算了一下日程,计上时差,从宫内发现他失踪起算,到命令层层下达,再到发往各盟国各联邦,最迟后天清晨,印有他大头照的寻虫启示就该出现在大街小巷了。
匪邦环境特殊,也许会再晚一些,但保险起见他最好今天就把这副皮囊好好伪装一下。
他按照港口指示牌寻到了通往匪邦中心城的接驳车,售票处显示车票200虫晶,兑换成人类货币约7000元。
他登时肃然,听见队伍前方有人抱怨价格,售票员嗤笑:
“先生,天目星物资匮乏,帝国又不与我们通商往来,能维持正常运转已经很不容易了,嫌贵,嫌贵赶紧去城里找活干,先告诉你工作很难找,没点本事就等着饿死街头吧。”
木凌为了掩人耳目,出走的时候没有带太多钱财,目前来看这里的物价起码是帝国内部的三到四倍,按这样的开销,他很快就会面对这世上绝大多数生物都要面对的一个问题——贫穷。
这个认识顿时让他牙疼起来。
匪邦不是帝国宣传中纯粹的无法之地,尽管物价高昂,但基本的文明秩序还在,对于一片满是暴徒的土地而言,□□的成本极其高昂,再加上帝国的封锁隔离,这一片穷山恶水没有沦为原始蛮荒者弱肉强食的乐土已是艰难。
他开始对这里的治理者感到好奇。
安全起见他还是花钱上了接驳车,买不起车票的人和虫只能步行前往中心城,港口至城区约莫两百公里,路上要是能搭到便车自是幸运,否则极寒和盗匪就能让这一路横尸满地。
车上的乘客大多前科累累,和他一样把自己裹得严丝合缝的大有人在,木凌终于毫不起眼,不由松了口气。
……
“诶,你在中心城..有虫接没?”
才安下心就有人来撩他,那人挤眉弄眼不停往他那蹭,直到大腿抵上刀尖,那人在银光闪烁的锋刃前讪讪退开: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
“该问问,不该问的别问。”
甭管他说真说假,木凌都不想和他有丝毫瓜葛,这人初生牛犊毫无沉稳之色,他自己尚未稳定,还没有收跟班的打算。
“那我问该问的,诶你,之前犯的啥罪啊?”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见木凌不理,他自顾自道:
“你猜我犯的啥事——肯定猜不到,我黑了秘港银行的主机,套了五百万虫晶,他们发A通缉令抓我呢!”
木凌这才瞥他一眼,秘港是帝国沟通南北的重要港口,富得流油,区区五百万虽不值一提,但城市银行的系统被攻破了就是奇耻大辱,这个A级通缉令不亏。
那人洋洋自得:“但还是比不上堂洛斯,诶你知道他吧?”
“你是什么?”木凌终于施舍他几个字。
那人来劲了:“亚雌,我是个亚雌,你呢?雌虫?不太像...也是亚雌?”
“人类。”
那人卡住了,感情吹这么半天人家可能都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究竟是什么:
“哦,我跟你说啊,秘港就是...”
“我知道。”木凌淡淡道:“我对虫族很有研究。”
但虫族对人类鲜有了解,基本认识止步于教科书中提到的一个孱弱种族,那人暗自观察木凌,觉得他和书里的描述不太一样。
“你不怕啊...一个人来这。”
“你不也是?”
“我城里有虫接我。”那人嘿嘿一声,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卡恩。”
木凌把脸遮严实,慢悠悠地把手伸过去:“穆邻。”
卡恩握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很高兴认识你穆邻,你的手真好看。”
他握完没放开,反而举在眼前仔细端摩,还未来得及生出更多感慨,爪子被木淩反扣住使劲压下,卡恩连声哀嚎:
“疼疼疼。”
“虫子不知道怎么握手吗?”
“知道知道,你怎么这么凶?”卡恩揉着手腕抱怨道:
“我本来想说你要是没虫..人接,我可以带你一程。”
“这么好心?”木凌冷笑。
“你也不瞅瞅这满车的家伙,一看身上就有命案的,我们这种技术犯处于绝对的弱势,不联合起来等着被先/奸/后/杀吗?”他龇牙咧嘴:
“那些可是雌虫,没有雄虫管束缺少精神稳定剂的雌虫,你是人类都不知道这些家伙的可怕,发起疯来...”
“我知道。”
作为帝国版图的奠定者,人类最忌惮的生物武器,雌虫拥有高达健猛的体格和超强的战斗意识,生性狡诈冷酷,战斗力极其彪悍。高级雌虫能外放虫甲,一只虫就是一辆机动性能极好的战车,常规冷热武器根本无法近身,在目前已知的所有生物中,雌虫拥有最完美的□□。
但这种完美兵器随着年岁增长会逐步走入狂化的危机之中,若不与雄虫结合接受雄虫的精神标记,大多数雌虫在三十五岁之前就会爆体而亡。
他们的性/欲和战斗欲望一样强烈,对繁殖的崇拜刻在每只雌虫基因里,他们既是战斗武器也是繁衍机器,大多数雌虫的一生蒙昧而短促,尤其是低级雌虫,更有惊人的折损率。
雄虫对雌虫的压制写在了生物链里面,平均活一只雄虫就可以活五到十只雌虫,高级雄虫可以支配更多雌虫,这种支配原以为是不可逆转的,直到发生了十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血案。
帝国叛将堂洛斯反杀自己雄主,那是只才突破A级的雄虫,正值盛年,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被自己的雌虫杀害。
然而事实已定,帝国发布最高通缉令的同时对此缄口不言,这似乎预示着建造于基因链之上的帝国基石出现了裂纹。
见到第一只雌虫的时候木淩刚到这世界,这具身体九岁。
他不知道雌虫的身份,只是主观觉得他相貌堂堂英气逼人,若还大权在握,他或许会委其以重任。
然壮士冲他匆匆行礼后便捂着肚子跑开,他以为他内急,结果脑子里叫系统的那玩意告诉他——
壮士的产蛋期到了。
这仿佛一记闷雷打在木凌的天灵盖。
他知道这是一个虫族的世界,但依旧需要时间解构一下过去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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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接档文:我与boss日行一善,详情戳专栏】
【主受狗血文:只有攻觉得自己在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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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虫族社会
虫族社会的结构一直让我很迷惑,也没有统一标准,我这里解释一下所有的私设以及我的理解,有点长,看不看都行,我后面会逐步铺开。
所谓虫就是“人形卵生智慧生物”,极端害怕虫子的我觉得挺香,因为不可描述部分可以描述的“妙趣横生”。(不我没有)
虫族的设定粗略来讲就是一个雌多雄少的大环境,雌性负责战斗与繁衍,雄性....负责享受?为了弥补其间的逻辑悖论,设定里普遍会给雄虫加精神力的buff。
那第一个问题:社会中谁掌握话语权?为什么?
我倾向于雄虫。
毕竟是耽美,还是一个人外社会,但所有社会结构都是人类本身社会的派生,虫族文似乎经常发生关于性别的争执,与其说该不该平权,我希望大家能引入一个概念——我们所说的性别不仅是生理上的,更多是文化层面的。
为什么雄虫掌握话语权,因为雄虫相当于掌握了上层建筑的文化人,通过“精神力”这种东西牢牢控住掌握武力和繁衍能力的普通人,因为智慧生命的行为都受意识驱使,所以这种掌控只要适当,几乎不可挣脱。
我们的“灵魂”都在常识的框架内被塑造,在虫族社会更有“精神力”这种显性武器给普通群众打上“思想钢印”,这个社会模式可以很稳固,确实就如蜂巢一样是一个牢固的金字塔形结构。
第二个问题:不掌握话语权的雄虫有没有可能处于优势地位,享有众雌环绕唯命是听的待遇?
不可能。
如果他们是被圈养的,那就绝无可能掌握生产资料、构建社会规则从而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在社会中获利。
哪怕被雌虫捧在掌心宠爱,也只是一种被当成宠物的宠溺,雌虫绝不可能忠于雄虫,顶多把他们当成泄欲工具,那所谓的一雄多雌不过是...你们懂的,不是一个稳定组合。
第三个问题:这样的社会如何稳定运行?
所以精神力的buff很重要,这关乎雄虫如何理所当然地成为这个社会的寄生阶级与统治阶级,他们不事生产却依旧可以掌握绝对权力,这符合现实逻辑。
历史上从事生产的阶级基本都不是统治阶级。
在这样的社会中,绝大部分人,或者说虫其实都不算完整意义上的独立个体,因此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越低级就该越低智,哪怕孔有武力也是个憨憨,在现代社会优生优育理念指导下应该是要被打掉智力缺陷儿,只能依从上级指令行事。
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必恶劣,他们就是恶劣本身。
第四个问题:雌虫又要生又要战,难道仅因为数量问题就地位低下吗?
除非是原始社会,任何一个两性数量比例严重失衡的社会也没有发展成女权社会(或者雌权社会)。《人类简史》里面曾提到过一个类似的问题,我们的父权社会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仅是因为肌肉力量吗?
我曾以为两性之间最大的区别是肌肉力量,但后来觉得,应该是生育与否。
上面提到的,男女并不单纯是一个区分生理的词汇,它有更多的文化含义。
18、19世纪西方启蒙思想盛行的年代,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哲学家其实都有很明显的厌女倾向,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有相当一部分是同性恋。
我印象最深的当属魏宁格,他在留下那篇看得我瞠目结舌的著作以后自尽身亡,因为他是如此痛恨自己体内“女性”的部分,当我剥去愤怒和匪夷所思以后突然意识到,对于探索并建构人类价值观的这些早期哲学家来说,他们强行把人类身上许多负面的性质安放在女性身上,(所谓负面,基本是不利于资源竞争的一些品行)以至于发现自己一个男性居然有了女性的特质以后万分绝望——当然,这只是我粗糙的猜想。
为什么雌虫地位低下,因为他们要繁衍后代。
古往今来对美丽但也最残忍的谎言就是美化生育,它是伟大的,但人绝口不提提伟大的代价。为了繁衍,女性或者雌性必然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这种虚弱其实不表现在身体上,而更多表现在对另一半的依赖上,因为依赖,作为个体竞争资源的能力必然下降,那就需要另一半将所获取的资源匀给生育者。
就如人的悲欢无法共通一样,生育的代价也是没法被感同身受的,哪怕嘴里再说体谅,再说心疼,在残酷的竞争中获取双倍资源甚至更多依旧是十分艰难的事情,这种艰难同样无法被感同身受。
第五个问题:导致雌虫社会地位低下的,本质上来说是他们的工具属性。
当然也有些文中会设定雌虫生育并不影响自身什么,呃...可以,但雌虫还要发挥另一个非常重要的社会功能,即战斗。
生育与战斗是人类社会中最功能性的两大块,一般来说被分配给了两个性别,但这里全部交托给了一个性别,是故,这个性别的强大并非天生,而是他们社会功能造就的,直白一点来说,他们是这个社会制造出来最完美的工具人。
试想一下,动物世界中的强壮雌性其实只是为了保护后代而强壮的,结果在社群中突然发现他们的强壮在保护幼崽之外还绰绰有余……(我瞎猜的)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觉得虫族社会真挺赛博朋克的,雌虫就是人类理想中的机器人,如果把他们当成仿生人来看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地位低下了。
当然这很不公平,尤其女性更容易共情其中的不公,因为现代社会中女性不仅要生育,同时也要战斗,如果参加社会竞争可以提高社会地位的话,那女性一定不能放弃战斗,因为无法生育的男性盘踞了社会的最高层。
但这样做的问题很明显,女性和雌虫的差异非常明显,就能力而言,我们不够强大,所以无法兼顾——这也有好处,无法兼顾就得放弃,如果能力够强,那就得两边一起扛,也太惨了。
现在网络上男女对立总被挑动,其实就是工具人和工具人之间的互掐,大家都无法共情对方的艰难。
但人终究不是工具,雌虫这种生物身上兼具了两种工具人的属性,真真是美强惨,还惨极了。
六、虫族社会与人类社会的区别
虫族社会和人族社会不一样,但我定义它是人类社会的派生物,雌雄并非男女,它是非常干脆利落地把寄生阶级与生产阶级区分开,所以,平权的本质不是一个性别向另一个性别发出挑战,而是受剥削者踢翻曾经的制度。
而寄生阶级要保证自己的权力,就得先说好那个故事,雄虫不仅要把故事说好,还要把说好的故事焊进每只虫的脑子里,这是它们和人类社会不同的一点,人类社会的变故太多了,天下大乱时总会有觉醒者愤而反抗。
虫族依靠精神力buff从根源掐住觉醒者的出现,但文明不进则亡,没有任何东西是神圣永恒的,一个智慧生命组成的社会一定会出现变异的叛逆者,不管花多久。
这是我这篇文的理论逻辑,其实我该放在完结章后面,但写着写着发现为了构建这个社会,我好像确实私设了很多东西,比如产蛋期——低级雌虫智力低下,频繁产蛋,和大多数卵生动物一样,蛋分受孕的和未受孕的,他们的工具属性最明显。
比如狂化结局,奴隶、封建社会我们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他人的附庸或者奴隶?因为不这样就会死,雌虫为什么选择成为雄虫的附庸,因为不这样就会死。
在这里统一说一下吧,感谢看到这里,希望不要嫌弃,我好像有点啰嗦....如果感兴趣我要怎么写这个故事的话,求点个收藏=v=
欢迎理性交流,要喷我的请住嘴,不要激发我的杠精属性。
啊,这明明本来只是一个小凰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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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古穿未,言行之间还有些封建气息,会慢慢褪去,他日常表示这世界什么鬼,系统只知剧情,日常翻车
别问,问就是汉语一统星河宇宙 虫族之摄政王[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