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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美娜姐……”
“嗯?什么事?”
有些失神的萧美娜惶然看她,小声问道。
“你没事吧?”
顾雨熙端起另一样切好的食材准备下锅,在灶台前站了这么久,额上布满了一层浅薄的汗水。
“没事……”
萧美娜挽起嘴角,轻轻得摇了摇头。侧身,抽了纸巾给她擦了一下汗。
“谢谢你,美娜姐……”
“你辛苦了。”
萧美娜对她浅柔一笑。
饭菜上桌,尽管她掩饰得极好,顾雨熙还是看出来她情绪有些微漾。就连柳妈也看出来了。
她不主动说,她们也不好问。
吃过饭,萧美娜稍稍坐了一会儿,便去了顾家大宅。
顾雨熙和柳妈将她送到别墅大门口,直到车影不见,才回到别墅。
“唉……”
一直压抑着的柳妈不由叹了一口气。
“柳妈,怎么了?”
顾雨熙偏头看她,低声问道。
“我见大小姐气色不好,只怕她在那边过得越发不舒心了……”
柳妈不是一个多言的人,能让她如此感慨,是因为她完全把顾雨熙当成了别墅的半个主人。
“美娜姐,她……”
顾雨熙也是一个不喜欢八卦的女孩,特别是跌入人生低谷之后。但萧美娜刚才眼中的落寞,有些刺痛了她。
无论是身为萧家大小姐还是傅家大少奶奶,她都应该是幸福的骄傲的。她不应该有那样落寞而又伤感的眼神?
“我原不该跟你说,但我看大小姐对你很不一样,不妨告诉你吧……”
柳妈想了想,低了低头。开口,语气凝重了许多。
“……”
顾雨熙抬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无意探究旁人的隐私。但正如柳妈所言,短暂的接触,她觉得萧美娜和那些豪门千金、富贵太太完全不一样。
她低调谦和,说话温柔雅静。
顾雨熙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刻意伪装,而是天性就是如此。
“顾小姐,我们去那边说……”
“好。”
顾雨熙跟着柳妈来到僻静的休闲室,两人并排站在窗前。
“顾小姐,我家大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无论品行样貌都是万里挑一,偏偏老天爷没有给她一副好身子……唉……”
柳妈说着说着,眼角竟飞闪出点点泪花。
“美娜姐她怎么了?”
顾雨熙心头一紧,心情竟然低落了两分。
“她嫁入傅家十年,至今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柳妈抬手捻了捻眼角,眶底开始泛红。
顾雨熙恍然过来,难怪萧美娜的眼神会那样的孤单。而当她看昊昊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满怀期待。
结婚十年,还没有怀孕,就算是普通家庭的公婆也会心生怨气吧?更何况是傅家那样的豪门望族。
顾雨熙莫名心疼起萧美娜来,怔了怔,才轻声软语。
“她去瞧过医生了吗?”
“怎么可能没瞧医生?国内国外那方面的名医都瞧了……唉……”
柳妈语气越发凝重,言语中透着心疼和无奈。
“……”
顾雨熙心情也有些沉重起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有些话,她也不好多问。
豪门望族,子嗣尤为重视。更别说像傅家那样的名流人家。听柳妈话里的意思,萧美娜身体有恙,终身无法孕育生命。
傅家就算在开明,只怕也不能容忍香火断灭。
“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一切都有可能的。”
这话,顾雨熙说得极为真诚。萧美娜的事情让她想到了小姨肖蓁,当初医生也是判断她此生再也不会醒来,并且活不过三年。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情况也出现了好转。
“唉,就怕傅家的人不愿继续等……”
柳妈眼中弥散着一层薄雾,眼底愈发红了起来。
豪门大家,争斗一直十分激烈。傅南城是傅家长子,自小就被傅老太爷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这些年,在商界杀伐沉浮,步步为营,成为新一代的傅家掌舵人。
无论他事业如何成功。孩子,终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两个弟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萧美娜的肚子却依然没有反应,傅南城着急亦在情理之中。
“傅家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家……”
顾雨熙对上柳妈担忧的目光,宽慰道。
“怎么不会……”
柳妈嘴角噙出一抹苦涩又心酸的笑容来。
“嗯?”
顾雨熙愣了愣,有些错愕。
“四年前,傅大少爷经不住傅老太爷的催促,瞒着我家大小姐找人代孕……”
柳妈轻若蚊蝇的一句话,有如一道惊雷在顾雨熙的头顶炸响,脑波震荡,脸色瞬白。恶寒之感从心底向外渗透,冷得她全身发颤。
“那孩子,现在……”
她苍白着唇,揪着心,颤着嗓音问道。
“死了。”
“死了?!”
顾雨熙漆黑的眼眸,瞬间晕染了一片水雾。
柳妈一直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自顾自又继续说道。
“好像是生产那天,发生了难产,孩子活活给憋死了……”
“什么?!”
顾雨熙山崩欲裂,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一颗心‘卡’在了嗓子眼,骤然停歇。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胖姨当年给她找的雇主竟是云城傅家的大少爷?
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顾雨熙却如坠冰窖,浑身透凉。心口,一阵绞痛。
“顾小姐,你怎么了?”
柳妈见她脸色瘆白,整个人瑟瑟发抖。只以为她听闻这样的事情,感到太过震惊。其实,豪门里比这样更令人震恐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不说别家,就说萧家,她就见过不少。
“我……没事……”
顾雨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羽睫上凝上了一排细细的珠花。
“顾小姐,我看你和大小姐投缘,也不会拿这事讥笑她。所以,才告诉你的……”
“柳妈,我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取笑别人……”
顾雨熙敛了敛眸光,苦笑道。视线一片朦胧。
“顾小姐,你可不要说这样的话……”
柳妈抬手,轻轻得拍了拍她的肩膀,顿了顿,又道。
“就凭你能应聘成功,就足以说明你很不一般。”
顾雨熙微微闪神,缓缓抬起头来,澄眸中有星光浮动。自己能应聘成功,不是因为长得像萧昊天的妈妈吗?
“柳妈……”
顾雨熙看着柳妈,怔了怔,唇角微弯。
“顾小姐,我真心希望你和我家大小姐能成为朋友,以后能好好开导开导她。我担心她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来……” 总裁的难逃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