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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韦氏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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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威严的府邸,占居方圆百里。门前光是庭市便有四个之多,府边的驰道就有两道驷马之宽。

  府邸的正门之上,有一块很鎏金敕造的匾额,上面赫赫然地写着‘高密公主府’五字,四周皆用白玉金砖包裹,在碧瓦朱甍映衬,无不彰显着这家主人的贵气。

  可是匾额边幅以白娟环绕,一对硕大的狮子蹲在门前端的是庄严雄伟,也可惜的是这对狮子身上皆系满白绫,在旁的是白底黑字的挽联。

  ‘貌杳音沉身归静府应无憾,儿悲女泣泪洒江天恸有余’

  此时门前站着无数人,其高密大长公主府内的主事人皆面色凝聚守候在门口,其余人无不诧异这是要等待和迎接哪位大人物?

  为首的就是高密大长公主的小叔子段成安,高密大长公主的夫君段纶已死多年,如今段府、段氏都是段纶在操持。

  而段成安身后的就是高密大长公主的一儿一女,众人皆敛声屏气静待着皇后的到来,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

  “老爷,皇后娘娘的仪驾已经到了虹口坊市了,如今正朝府邸前往。”

  不一会,皇后仪驾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高密公主府’前,按理说仪驾应当敲锣打鼓鸣示皇后的威仪,但是王芷想着如今是来吊唁,敲锣打鼓得怕是扰了清宁所以便让免了。

  府前站着的诸人皆明白了皇后的心意,心中也有有了一丝感激,段纶看见仪驾后就急忙携带身后族人下跪拜见。

  “臣段纶携全府诸人拜见皇后娘娘,劳皇后娘娘不辞辛劳前来慰问,臣等感激涕零。”

  王芷挺着怀有快八月的肚子,在玉兰和上官绾等人搀着王芷下了轿辇,后面已有八月身孕的萧瑛也在侍女的搀扶下跟着下了轿辇,随后接连嫔妃下了轿辇。

  刹那间,仿若仙子下凡,伴随着周边淡淡的花香,恍惚之间如同步入铺锦流霞的瑶池仙境,香风过处赏花仙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众人看得都有些痴了,段纶立即轻咳示意他们不要多看,那是天子妃嫔一直注视是对天子的亵渎,众人也接连收敛自己的目光。

  “皇后娘娘,劳驾您移步府中,里面已经单独辟出了居所,供皇后娘娘和诸位妃嫔憩息不会有外人打扰。”

  王芷抬手示意:“不急,本宫还有皇上的圣旨还未宣布。”

  这时上官绾从袖中拿出圣旨展了开来,众人又跪倒在地,上官绾缓缓开口:“奉天子手谕,高密皇姑猝然离世,朕倍感伤痛,为使皇姑安心于九泉,着封其子段俨为正五品上的中散大夫,其女儿段简璧着命为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王芷又从玉兰手中接过命松柏等人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一只东汉中期由羊脂白玉做成的手臂大小的玉如意,王芷亲手交到段纶手上。

  “本宫去年见过高密皇姑姑一面,未曾想就这样没了,这块玉如意算是本宫的心意,放进皇姑姑的棺内算是本宫陪姑姑了。”

  王芷眼中流出了两行泪水,她如今有孕正是多愁善感之际,稍稍言语几句都泪流满面,玉兰和上官绾等人也是接连劝止。

  而高密大长公主的女儿段简璧也上前安慰道:“皇后娘娘莫过伤心,母亲猝然离世已经是伤痛至极,如今皇后娘娘身怀龙裔切不可过于伤心,如是有什么闪失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段简璧娇俏的杏仁小脸,有着一双仿若盈盈秋水的眸子,乌黑的青丝盘在孝领之中。她穿着一席素白色鹤衔灵芝的罗裙,绾了个单刀髻,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诸位妃嫔也依次将自己携带的丧礼送给了段纶,奇怪的是萧瑛、刘务则和杨穆三人倒都是按照自己位分送了符合自己身份的丧礼。

  但是清河崔氏的崔琰和博陵崔氏的崔徽送的格外丰厚,但是都不是用宫中礼制、而是采用民间礼制送的极其丰厚。

  清河崔氏的崔琰首先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高密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嫔妾亲身母亲的舅舅,高密大长公主则是嫔妾母亲舅母,则是嫔妾的舅外祖母所以用民间的礼送的。”

  博陵崔氏的崔徽紧接道:“启禀皇后娘娘,嫔妾则和高密大长公主稍微更近一些,其子段俨是臣妾族中姑姑的夫婿,奴婢要叫高密长公主一声‘姑姻王母’,所以礼也送的稍微重些。”

  王芷点头道是,两人都有充分送厚礼的理由,可是最后一位韦婕妤送的礼都快越过萧淑妃了,王芷默默看着她不知她是否又有什么理由呢?

  韦芸馥瞬间挥汗如雨,当她得知皇后将要携带她们出宫吊唁高密大长公主,她深知这是拉拢段府和长京兆韦氏颜面的机会。

  当她听闻大小崔氏送礼极其丰厚,她自然不甘于人下足足将丧礼添了一倍,可是如今她才知原来大小崔氏有如此理由,可是如今皇后问询她实在难以回答。

  清河崔氏的崔琰双眼微微阖目,颇有些打趣的细问道:“不知韦婕妤是何等亲密的关系,竟需要送出如此丰厚的大礼,着实让嫔妾好奇不已。”

  在人群中的临川长公主也不禁暗骂韦芸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按照自己位分老老实实的送礼,京兆韦氏的颜面岂能靠她这点礼物撑起来?

  而韦芸馥也慌乱不已,一时被逼急了顿时口不择言道:“高密大长公主是嫔妾的姑姑,自然需要送丰厚之礼表达哀悼!”

  此言一出,段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段简璧身为高密大长公主的女儿出言道:“我母亲乃是先皇的长姐,当今天子的亲姑姑,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是皇上的发妻,称我母亲一声姑姑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韦婕妤如今不过区区一正三品婕妤,如何随皇后娘娘称我母亲一声姑姑?”

  段简璧此言已经是说韦芸馥自比皇后,将自己抬位于皇上的妻子,如此说已经是直言韦芸馥嫡庶不分、有不轨之心。

  而博陵崔氏的崔琰更是添油加醋道:“嫔妾向来听闻韦氏跋扈,在韦府就多有不敬皇后娘娘,如今更是在大庭广众面前口出大逆不道之语,依嫔妾看皇后娘娘定当要严厉责罚,才能正后宫纲纪,压制这股不敬之风。”

  萧淑妃自满也是韦氏越过自己,也拖着硕大的肚子跪倒在地,请求责罚韦芸馥,其余妃嫔也只能跟随下跪请旨。

  王芷刚想说话,人群传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直道:“误会了,误会了,都误会了。”声音甜美可人,好似风中银铃摇曳,又似昨日的春雨连绵。

  众人一看,原来是临川长公主。她随后又道:“皇后娘娘和诸位都误会了韦婕妤的话了”

  韦芸馥刚准备开口,临川长公主眼神一边,恶狠狠地扫了她一眼,见其不再言语又转瞬回复到了之前淡然继续说道。

  “本宫就替韦婕妤解释下,免得大家误会。首先本宫问问段妹妹,本宫称高密大长公主一声姑姑可是合情合理?”

  段简璧不可置疑的点头道:“临川长公主是先皇的女儿,我母亲又是先皇的长姐,你自然称一声姑姑。”

  “那就是了”临川长公主旋即笑道。

  “本宫乃是父皇与韦贵妃所生,而本宫母亲出身京兆韦氏,与韦婕妤的父亲是亲生兄妹,本宫都要称韦婕妤的父亲一声舅父,这韦婕妤自然是本宫的表妹,跟本宫称一句姑姑不过分吧?”

  众人正思索着,临川长公主又朝着王芷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按理说您应当称高密姑姑一声‘皇姑’这是皇家称谓,自然旁人若是称了就是僭越。”

  “可是‘姑姑’一词多是民间称谓,韦婕妤也是只跟随本宫称一声‘姑姑’,应该算不上对皇后娘娘的冒犯和僭越吧?”

  博陵崔氏的崔徽刚开口,就被临川长公主呵斥了回去:“本宫与皇后娘娘说话,岂有你多嘴的份?!”

  崔徽只得气氛地缄默不言,但是萧淑妃怒极反笑道:“临川长公主好大的架子,本宫也不得不说一句,你在此强词夺理是为何?”

  “昔年先皇宫中,韦贵妃就对长孙皇后不敬遭到先皇多番申饬,如今韦婕妤又冲撞皇后娘娘,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京兆韦氏家教不严……”

  临川长公主笑的更甚,眼神冷冷地看着萧淑妃,心道:“你在潜邸时不也是多番羞辱王氏,如今倒装得一副维护皇后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嘴上却说道:“我们京兆韦氏即是不好,也比你兰陵萧氏代代出妖妃的强。”

  萧淑妃听言不怒反笑问道:“我们京兆韦氏?原来临川长公主不是陇西李氏,反倒和母亲一样是京兆韦氏了?民间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临川长公主不这样认为?”

  这下临川长公主就知道自己失言,今日怕是护不住韦芸馥了。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后众人议论纷纷,长公主中年纪最长的襄城长公主站了出来。

  “临川,你今日在此胡言乱语什么?京兆韦氏的女儿和我们陇西李氏有何相干?你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失了分寸。”

  临川长公主听此言也只是叹气,随后也摇头给了韦芸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不再说话,而萧淑妃又旧事重提让皇后责罚韦氏。

  王芷正当两难不知该怎么办时,一声高呼成了她的救星。

  “同安太长公主驾到~” 权谋之下:贵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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