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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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远一巴掌拍在了张机的头上,张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大爷……你怎么来了?”
顾之远不顾张机问话,先是施了一礼拜见王芷,随后朝着一旁的杨玉伏行了执手礼,显然他也认识这位‘玉芙蓉’。
张机悄悄扯了扯顾之远的衣袖,但看着对方要吃人的眼神又怯怯的收回了手。
王芷问道:“顾院判似乎和张杏手是旧相识?”
“回禀娘娘,此乃我侄孙儿张机。”顾之远束手立在一旁,倒是张机似乎很惧怕顾之远,不断窥视着他的神情。
王芷有些纳罕:“顾院判你姓顾,这张杏手乃是张仲景家嫡传子孙,他又怎么会是你的侄孙呢?”
“回禀娘娘,臣与他爷爷乃是结拜兄弟,幼时一同玩闹学习,成年后又一同行医。臣受先皇赏识进宫为医,他爷爷则谢辞回乡行医。”
“二十多年前,我那老友在一次‘大疫’中劳心劳力,最后倒在的医馆中。当年我瞧这小子只有三岁,他双亲又接着不眠不休的诊治疫民,恰好我要回京述职,便将他带回京城在我膝下养了十余年,他十八岁时才又回到了家乡。”
王芷看着白须的顾之远,双眼含泪光,想必定是思念他那老友。
“顾院判,是本宫多嘴了。既然张杏手在你膝下长大,那么医术方面必然得其真传咯?”
顾之远无奈摇头道:“娘娘折煞微臣了,此子虽纨绔孟浪,但医术方面的天赋确实是臣前所未见的,他十岁时微臣一生的医术就没什么能教给他的了。”
“大多时候,这小子都是抱着自家的医书自行研习……有时候臣遇到棘手的医案,少不得还要请教他。”顾之远挠了挠头,尴尬而笑。
“既然如此说,想必顾院判的意思也是让我将济世阁管辖全权交于他?”
此话一出,顾之远瞪大了双眼接连摇头:“臣可不会让给这个小子,还请娘娘赐还于臣下,必定感激不尽。”
张机刚想说话,看着自家大爷想吃人的眼神,顿时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顾之远自然看到了张机的各种小动作,气的那是吹胡子瞪眼睛:“张机,要是我再晚来一会儿,只恐怕被你这兔崽子抢了差事,我家几十口人全指望你养活吗?”
张机眼前一亮,脸上堆着笑道:“侄孙供养大爷是合情合理的,大爷府中人员我都供养便是。”
顾之远听言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就把张机踹到在地,活活摔了个狗啃泥,堂中众人看此已笑的前仆后仰,王芷也只能躲在手帕后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这张机是个桀骜不驯的能人,结果却是如此一个活宝的人物。
“哈哈,好了,本宫也就随了顾院判之意。这济世阁还是有顾院判一人全权负责,这宫中新建的医馆……”
说到此,王芷才发现这新建医馆还未取名,思索须臾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只得又对庭中杨玉伏问道。
“既然杨爱卿是第一任院判,不如由你取名如何?这新建医馆应为何名,既能彰显我大越的风范,又能凸显第一座女医馆呢?”
杨玉伏听见王芷将大越第一座女医馆命名权交到了自己手上,顿时又欣喜又惶恐,她不断擦拭着手中的汗珠,一边大脑飞速的旋转想着名字。
妙手?俗气。回春?烂大街了。杏手,杏林……想到此杨玉伏突然有了想法。
“不若叫做‘桃林’二字如何?一是借取杏林一词,二则《诗经》有云,桃之夭夭……宜其家人,我们为医者自然希望宜人,又贴合女子的桃夭一词,岂不是大妙?”
“我们再便新殿内外种满桃树,桃肉、桃叶、桃仁、桃根等都各有药用,如此也不会铺张奢靡,又美观大气。”
听“桃林”一词,王芷拊掌大笑:“确实好词!”
如此一来,后宫新建两处医馆,一处‘济世阁’,一处‘桃林’。一处是天下名医、医书汇集之处,一处是破天荒史无前例的女医医馆。
“那……娘娘,我呢?”张机看着杨玉伏和顾之远都得了满意的差事,想到自己一无所有就连绵叹气。
这倒使王芷沉吟起来,该给张机什么职位好呢?桃林一处不可能安排张机,至于济世阁则由顾之远全权负责……
正愁不知给张机什么职位时,在内殿中已然睡醒的李誉缓缓走出。
“梓潼,依朕看,不若让他竞选医部侍郎一职?顾之远在宫中侍奉多年,劳苦功高无人能出其左右,可堪尚书一职。”
李誉扫了一眼张机,见其人的确如同玉兰所说的那般器宇轩昂,一看就知是才能之人。
“至于这张机,系出名门是张仲景之后,医术也得顾之远认可,便让其担任医部侍郎一职吧。”
王芷默然点头,她原本也是这样想,只是因为任免前朝官员之事干系太大,她恐怕贸然说出会伤了李誉和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谊。
顾之远、张机和杨玉伏三人,听着医部尚书和侍郎之语,眼睛皆瞪的如铜铃般大小,相互怀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顾之远为人老成不想开口置喙,杨玉伏自持是女性不便讨论政事,也只有张机这个活宝人物敢开口问道。
“陛下?我们大越朝何时有了医部?那是什么部?官居几品呢?”
李誉先是不喜这张机置喙,但王芷也悄悄扯了李誉的衣袖,李誉也不好发作,只道:“之前没有,待到皇后娘娘登基之时,朕的大越朝就有了医部。”
李誉拉着王芷的手,向三人展示珍宝的一样的神情。王芷看着张机望着自己的急切眼神,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便也不再瞒着他。
“医部自然与其他几部相同,尚书自然是正三品上,侍郎自当是正四平上,难道张杏手还觉有何不妥么?”
殿下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医者从医千年,从未听说过当医者能和尚书一个等级。而顾之远更是惊得足下生颤。
他原本一个太医院判,原本是正五品下的官职,如今让他成了正三品上的尚书,他这一跃就跨了七级,他如何能不激动?
张机木楞地未做反应,顾之远一巴掌将他扇回过神来:“小兔崽子,快扶着我。”
顾之远一踉跄,张机眼疾手快扶上了手,这顾之远才缓缓抽泣。
“老臣从医五十九年,虚活了七十三岁,未曾想皇上与皇后娘娘竟能给我们天下学医之人如此大的鼓动,臣真的万死难以报答皇上与皇后娘娘。”
顾之远老泪纵横,不顾张机阻拦硬生生地在地板上磕出道道血痕。而杨玉伏也不断抽泣,她也被这开创之举感动的热泪盈眶。
王芷打量了李誉一眼,他似乎没太注意这位‘玉芙蓉’。她便面带桃花轻拉了拉李誉的衣裳。
“陛下,妾身已许了这位女神医‘正五品’的院判之职,不若陛下将医部剩下的侍郎之职也赐予她好了?”
李誉未曾看向杨玉伏,倒是一脸狐疑地望向王芷:“梓潼莫非是说笑?这正五品院判之职梓潼金口已开,朕也不便更改,毕竟宫中妃嫔的确也需要一座女医馆。”
“可是这侍郎之职,乃是前朝外官,若由一名女子担任,岂不是让中外朝野看笑话么?”
王芷听出李誉的责怪之意,但是她不能住口,因为她的整体谋算必须让打破这种固有观念。
“陛下,我且问自古以贤任能,何曾有以男女区分官职?”
李誉面色如凝,气息若粗:“梓潼,你要明白何为牝鸡司晨一说。自古男主外,女主内。阴阳调和,相辅相成。梓潼何必颠倒阴阳,乱了经纬?”
王芷心下默然,看来这个李誉心底还是顾忌着这一层,如果不能打破这个,王芷知道自己以后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骨醉’好的了多少。
王芷立刻甩开李誉的手,神情赫然道:“陛下,自古是昏聩之人才将男女之别挂在嘴边。昔日大商灭亡,妲己担负红颜祸水一词。”
“随后,周幽王葬送大周朝,无知百姓却怪罪到‘褒姒一笑’。当年汉武帝欲立刘弗陵为太子,却听其小人的‘牝鸡司晨’之言,赐死刘弗陵生母钩戈夫人,上演了一出‘去母立子’的范例。”
王芷一挺肚子,双眼含威而言。
“妾身肚中也有龙裔,倘若哪日妾身有幸诞下皇子,真怕皇帝精读史书,也听信‘去母立子’一说。与其到时候一条白绫赐死臣妾,倒不如今日殿下亲手将妾身勒死,还省了一番功夫!”
王芷和李誉戏剧性的一幕,让‘长乐宫’众人皆跪倒在地,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堵死,生怕哪日因为多听了一个字就被赐死。
张机紧咬牙关,他知道这个时候是真的不能乱说话,真触了殿上二人的反感,这两人的滔天之怒全部都会倾泻在自己身上。
顾之远也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只是默默地跪着,连呼吸都不敢多出一分生怕引得殿上二人注意。
李誉面色赤红的环顾了四周,看着殿中跪着的十余人,胸中之后愈发激烈,但又看着盛怒之下的王芷,他又不忍在众人面前拂了她的颜面。
只得道:“梓潼,我念你大病出愈,又身怀龙裔容易集火攻心,我且不追责你不敬之罪,只是你再……”
“陛下何须如此言语,既然想杀了妾身,又何必念在腹中龙裔。宫中妃嫔众多,不日又会举行大选,更不会缺少替殿下延绵子嗣的妃嫔。”
“何必念着妾身?更何况陛下最喜爱的萧良娣也怀有龙裔,你且去她处又何必看妾身脸色?玉兰,快去拿白绫来,让殿下勒死我!” 权谋之下:贵人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