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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结果,易川夏是惊讶的,如此一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香囊是她的,落雁沙也是北暮秘毒,一沾即死,毫无痛苦。
这回大约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呵呵——”风怀轩一阵干笑,那笑极是阴森,暴风雨来临之后的征兆,长袖一甩,倏地起身,冷眼狠狠瞪着易川夏,始终情绪没有发作,“来人!”
“奴才在。”应声的是候在门口的李安。
“追封太子为襄王,葬西陵。”风怀轩的视线终是从易川夏的身上挪开了,就定在门口李安的身上,映着夜色的灯火,那潭里一片的血红与可怖。
东月风氏,从风傲这一代起,已有历法规定,西陵只能葬有功勋的帝君。如此厚待死去的小太子,可见风怀轩对他是满载希望。
只是这个希望还未成形,就被扼杀在襁褓中。
“是。”李安小心翼翼地应下,起身时一拂手中拂尘,命令跟随来的小太监赶紧入了寝房将小婴孩的尸身处理了去。
李安用黄巾包裹了那“安睡”的孩子,小心地从摇篮里将他抱起。那刻,风怀轩刻意地把脸撇过去,不再去看。
也许多看一眼,他就愈多的痛苦与纠结。
待那行人渐行渐远,他才转脸过来,深长地目送远去,“阿达木,你先退下。”这会儿,风怀轩才开了言,声冷依旧。
“是,皇上。”阿达木躬身拜下,带着赤怒离去,离开之际,他还是有意地多看了一眼易川夏。
深邃的眸子里似是多了一抹担忧,最终是无叹一声叹息,匆匆而去。
寝房里又静了,没有了婴孩的哭声,也没有了叫人望而悲痛的“尸体”,只有空空的摇篮和一地的光华。
“皇后,想解释吗?”突然风怀轩的眸子一抬,似笑非笑的神情,负着手看似是极是轻松地朝着易川夏踱步过来。
易川夏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如今的情势,纵使她解释再多,也是徒劳,“臣妾还是那句话,毒不是臣妾下的。”
“是么?”风怀轩又是干笑,这笑极是的反常。
“落雁沙的确是北暮之毒。”易川夏没有否认,而是点头给予了肯定。
“你承认了?”风怀轩一步一步朝易川夏逼近来,那脸上的笑由开始的阴森变得狰狞起来。
“臣妾只承认落雁沙是北暮之毒。”易川夏没有逃避对方的眼神,他的反常愈发叫她心中没底。
按理,他应该狂怒,应该一把掐起她的,可是这般干笑是为何。
“易川夏,你真是到死都不承认。”风怀轩一步一步将易川夏逼进了角落里,大手一扛,整个身子将她压下,“你杀死了朕的孩子,朕一定会叫你还的。”眸子眯起,那是何种的阴鸷。
“还?”易川夏诧异过后是一阵冷笑,“臣妾就算想还,也无法生一个出来给了皇上。”
不知怎么的,一个字触及到了易川夏内心深处的柔软。是的,若不是小太子的出生,她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怀能生育的事情。
“为什么要杀朕的孩子,为什么!”风怀轩的眼底一片片血冷,他此时的神情比发怒时还要的恐怖,“是朕害得你不能生子,所以你要报复朕,让朕绝子绝孙,是不是?”
易川夏的脚后跟已经抵到墙脚,后面是坚实的墙壁,早已是退无可退,而对方的身体就像座巨山似的压了过来,深长的呼吸就在面前,喷洒在她的脸上是一阵阵的炙热。
“风怀轩,你放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
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可恶的!
挣扎!拼命地挣扎,那种炙热就在唇边,下一刻,他似乎就要对她进行掠夺,这个男人真是低劣到极点。
心里一遍一遍地咒骂着。
易川夏像一只无措的小鹿在他的怀里挣扎,以风怀轩的性子,他是什么事都做是出来。
“易川夏!”挣扎或许起了点作用的,风怀轩迟疑了一下,身子往后一退离开了她的身体,同时一声暴喝,一把勒住了易川夏手腕,双眼瞪得血红,“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朕会派御史对此事彻查到底!到时候,如果凶手依然是你,朕绝不会手软!”
说完,几乎是连推带拉地把易川夏给弄出了太子的寝房。
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看看磕在冰冷的石地上,膝盖上淌出的血,把外袍都湿透,就该知道了。
背后哐当一声响,房门关下了,接下来就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也许那个男人这时才是真正的爆发。
在她的面前,他始终是隐忍下来所有痛苦与愤怒。
易川夏不知是该谢他,还是该恨他。谢,他给了她三天的机会,若是平常人有了诸多证据,直接将她处死,万劫不复了。
恨,他留她,是不是要给她更可怕的折磨。无法继续往下想,支撑着起身,只是脚下一软又重重地摔地。
“娘娘——”恰时,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抬眸,看到傲玉和小梨的身影,她们的眼里是满满怜惜,两丫头一个踉跄过来,赶紧地将易川夏扶起。
“娘娘,都流血了。”小梨一眼的心疼。
“娘娘,这里冷,我们快些回宫去。”傲玉催促着。
“你们怎么来了?”易川夏忍下肉体上所有的痛苦,依然问得淡淡。
“其实奴婢和傲玉姐是属随着龙辇过来的,就是怕出事情。”小梨厥着嘴,眼眶泛红,泪花花都快掉下来了。
“好了,别说了,娘娘的腿出血的厉害,快些回去。”傲玉又一遍催促着。
离开凝香宫,坐在简陋的步辇上。
冬夜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仅是吹凉了易川夏的身,也吹凉了她的心。到底是何人杀害了太子,又嫁祸给她。
宫中觊觎她皇后位的人,很多。
纳兰芍药还是肖玉儿?但是刚才她观察过太子寝房周围的环境,有专门侍卫把守,且四面高墙,苍蝇都难飞进来,更何况是普通人。
贵妃和淑妃都没有功夫,想要进来是不可能的。难怪风怀轩会首先怀疑她的。
排除外人潜入的可疑,那线索还是在奶娘的身上。
这位奶娘要好好查一查才是。
回到凤来宫,傲玉和小梨帮易川夏包扎好了膝盖上的伤口,几度催促她躺下休息,她都拒绝了。
抱着暖炉,倚在榻上坐了一柱香又一柱香。
若是单单依靠什么御史,怕是这个黑锅她要背定了,靠人不如靠已。三天,她必须要三天之内找出凶手。
“傲玉,你去看看我衣柜里的绣着‘夏’字的香囊可还在?”忽然记起那个致命性的证据,目光一瞍,视线落在那红漆衣柜子。
“呀——”小梨一拍脑门,忽然记起什么来,“娘娘,奴婢前几日收拾衣柜,把一些小物件都放到侧殿的柜子里了。”
“嗯?”易川夏的眉头微蹙,“你快去取来。”
“是。”小梨应声退下,匆匆而去又匆匆返回,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只红漆箱子,她可是锁得牵实,小心翼翼地打开,很是利落地翻出一只香囊来,“娘娘,绣着‘夏’字的香囊,在这里呢。”
小丫头高兴地挥动着手里的香囊,这个结果叫易川夏惊讶不已,赶紧叫小梨呈了上来,这个香囊好像也是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夏”字,针脚笔划是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
两个竟然是一模一样!
拿起放在鼻边嗅了一下,还是她春朝时采得梅花香味,可以确定这个的的确确是她的。
这样一来,在太子寝房留下的就是假的了。
刚才若不是心中有疑问,叫傲玉和小梨寻来试试,就连她自己都差点疏忽了,误认成自己的。
天下间谁有这么好的手艺,竟能做出一模一样的香囊来,尤其是上面镶绣的字也都是笔划一针都不少。
“小梨,你可知这宫中谁的针线功夫好到能绣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针脚一字不差的?”小梨自小宫中长大,对后宫之事,她了解的甚多。
“这个?”小梨歪头想了一阵儿,“对了,就是贤妃娘娘呀,娘娘不知道么?贤妃娘娘的刺绣功夫可是好到极致的。”
“她?”易川夏大惊,如果是她,难不成她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来栽赃皇后,以夺后宫之主的位置。
很快,她就可以母凭子贵,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路凝丹再蠢也不会做出得不偿失的事情来。
摇了摇头,还是否定了路凝丹杀子的猜想,“太子的奶娘是新招入宫的吗?”毕竟避世半年,对后宫之事大多也不太了解了。
倒是小梨和傲玉,先前在风来宫闲不住,时常出门跟其他宫的宫女八封的,问她们,应该比什么都清楚。
“娘娘,云娘她不是新招入宫的。先前她是太后身边的老宫女,后来贤妃娘娘有孕在身,才被太后娘娘调到凝香宫的。听说这位云娘做事很利落,很得贤妃娘娘喜欢和信任的。”小梨可是跟背书似的,噼哩啪啦地讲道。
云娘是安宁宫出去的?此事又与太后扯上关系了?看来事情愈发复杂了。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易川夏的眼神微沉,虽说千丝万绪的情节无法理清,但她很清醒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于是摇手示意叫她们退下。
“娘娘,您的腿?”傲玉还是有些不放心,软榻与床还相隔了一段距离,万一她们离开,待会主子要歇息可是难行得很。
“放心,只是小伤而已。”易川夏投给傲玉一个安慰的眼神,伸了伸膝盖,那样的若无其事。
这下小梨和傲玉方才放了心,躬身退下。
两丫头一离开,易川夏就赶紧放下暖炉,下了榻来,虽说膝盖疼痛的厉害,但这种经历多了,也没什么了,以前哪次出任务没受过伤的,这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从衣柜箱底利落地翻出一套夜行衣换上,带上护身的利器,轻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要想知道真相,就在今晚了。
云娘肯定大有问题,这是直觉,她多年来历经得出的经验。杀人凶手一定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或是恐惧,会有所行动的。
如此打扮,也是为了避开风怀轩的耳目,此时他定是派了更多的眼线监视她的。
飞檐走壁的感觉真好,许些日子没有这般施展过身手了,跃过一座座宫殿的繁华,又到了凝香宫。
这一夜,这里是注定不能平静了。
寝殿里,一阵阵哀号传来,撕心裂肺的悲伤,那声音是路凝丹,丧子之痛甚比切肤。
易川夏相信这是真切的,一旦醒来,她就会记得这种疼痛吧。
人影晃动,乱成一团。
大约今夜凝香宫所有的宫婢都不敢歇息了。
“快叫太医,娘娘又晕倒了。”哭声嘎然而止,寝殿宫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群小宫婢慌乱了神吩咐着候在外面的小太监们。
“快,快传太医。”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乱作一团的凝香宫总会找到一处宁静,就在侧苑,云娘回来了,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入得侧门。
先前,她俯身求罪,风怀轩叫侍卫带她下去,定是例行审问。按理说此时不会放她回来,但易川夏料定了,以风怀轩的性子,暂时是不会动凝香宫的任何人。
因为她做为皇后,是此事件中最大的嫌疑人,都没有接受审查,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怀轩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与一个云娘过不去。
他会放下长线,等待!
虽说他冷血,但他绝不傻,甚至说精明的甚比狐狸。
云娘走到太子寝房门口,痴愣愣地发呆,许久没有离去,直到刚才路凝丹的那一声哭嚎,她才彻底地惊醒。
夜色虽暗,但易川夏借着走廊灯火还是隐约看到了云娘脸上的极端表情,很恐惧,很害怕,最后坚持不住了,嗖得一下从苑门窜了出去。
果然,云娘很有问题的。
易川夏赶紧施殿功夫,紧紧跟上。
云娘一路未停,一直走,一直走,绕着偏僻小径,终于她停下了脚步,望着远处的灯火发呆。
那里是安宁宫的方向。
为何是那里?
易川夏心中愈发纳闷起来,思量之时却发现云娘周围有异动,是杀手还是眼线。
不能让这条刚起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眉头一蹙,拔下头上玉簪,使了十成功夫狠狠发射出去。
云娘当然是听不到了,但易川夏的好听力自然是听到了,几声闷哼,扑通扑通倒地。
果然是人。
除去了障碍,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密切观察云娘的动向。
她在原处滞留了许久,表情也纠结了许久,最终吐了一口长气,又瞄一眼远处的灯火,继续往前,直到安宁宫前不远的小树林, 方才又停下来。
“翠儿,翠儿!”她把手卷成喇叭状,开始轻唤。
翠儿是安宁宫的女官,易川夏可是记得的。
按理云娘与翠儿曾经同为一主,颇为熟悉不足为奇,就怕她们之间有密谋。
“姑姑,我在这里。”很快,树林的另一头,一个女声应道,同时窜出一条轻盈的身影,果然是雪慧身边的宫女翠儿。
“翠儿,我可怎么办,怎么办?我把太后娘娘交待的事情办砸了。”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姑姑,到底怎么了,事情不是办成了吗?”翠儿一脸的诧异。
“匆忙之中,我拿错了药瓶,一瓶是北暮的落雁沙,还有一瓶是砒霜。”夜色里,依稀可以看到云娘苍白的脸,连唇都白了,“我拿了落雁沙,皇后娘娘可是怎么办?”
“姑姑,你怎么可以这么大意?”翠儿一阵气急直跺脚,“你这不是给皇后娘娘帮倒忙么——不对,我刚刚听到风声,说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证皇后娘娘的人是你!还有太子寝房的香囊是怎么回事?”
“翠儿,我,我——”云娘的脸色愈发的不对劲了。
“姑姑,你快说呀。”翠儿搀着云娘的手,愈发焦急起来。
“其实自从我被太后娘娘调到凝香宫,贤妃娘娘就有意拉笼我,她说如今太后娘娘体弱,离大去之期已不远,说是我们姑侄二人很快就没有靠山了。叫我听她的,事事为她着想,以后定会保我们估侄二人安康荣华,所以我——”云娘说着说着已经开始浑发抖,“我,我——”
“姑姑,你怎么这么糊涂!”翠儿摇头大叹,忧色满脸,“姑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贤妃娘娘可真是人物,发现太子中毒,倒是一点没慌,一边叫人传太医,一边还在太子寝房做了手脚,先前她就绣了一个跟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香囊,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她还逼迫我,要我指证皇后娘娘,若是我不指证,她说定叫你活不到明天天亮。我怕,怕——翠儿,你是我在宫里唯一的亲人。”云娘说着,早已泪如雨下。
“姑姑,你糊涂呀,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太后娘娘?”翠儿又气又急,直跺小脚,“太后娘娘把你安插在贤妃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你忘了吗?就是不能叫小太子长大,太后娘娘说过,太子之位只可以给皇后娘娘所出的孩子!贤妃的孩子必须死!太后叫你给太子下毒,是为了皇后,如此你是害了皇后呀!”
“翠儿,姑姑错了,错了!”云娘早已泣不成声。 特工女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