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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此去经年
“子车哥，洛大哥已经走了！”
半响过后，姜依然默默地走到我的身后，低声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洛大哥是个奇人！”姜依然幽幽的说。
“是啊，他是真奇人！和我们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其实挺怀念的，虽然人邋遢了点儿，但是真的很不错！”我笑着说。
随即我转身对着姜依然笑着说，“你啊，那会儿还打了人家几棍子，直接被你给打晕过去了！”
“子车哥，你可别提这件事情了，一直到洛大哥走，我心里边都……咳咳……”姜依然干咳一声，脸色通红，明显的不好意思。
“不过我想，他会记住这几棍子的，哈哈！”
“你讨厌……难道你还想他惦记着我打了他几棍子，等着报仇不成？”姜依然白了我一眼说道。
“也许，他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会怀念这一棍子也说不准呢！你想想，他这么有本事的人，除了你，谁还能打他脑袋，直接给干晕了？”我脸色古怪的说道。
“也是……不对，子车哥，你又笑我……”姜依然刚开始茫然的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了，顿时对着我翻起了白眼，伸出小拳头，对着我胸口就打了过来。
打了几下之后，我抓住了姜依然的胳膊，“傻丫头，好了！”
姜依然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我。
“丫头，洛大哥走了，我们的路还很长，我们也该启程了啊！”
姜依然抬起头来，犹豫了下问我，“子车哥，洛大哥说也许我们这次会很危险的。”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即便是在怎么艰难，这条路，我们也必须走下去！你愿意陪着我走下去吗？依然？”
“子车哥，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害怕了？我不怕！这么多的事情我们都经历过了，我不怕的！”
姜依然怯生生的说着，可是声音和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好！那我们就去一趟如意门，到底会怎么样，我们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走到！放心，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看着江面，转过身，看着上游的方向。
在上游的上游，下井村已经彻底的成为了历史，成为了废墟，所有的人已经死绝了。
“娘，你在哪里呢？”
我看着河面，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此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走之前，见我娘一面。
然而，这一切，注定将会只是我的一个美好的奢望，幻想。
唉！
江面上，留下了我长长的叹息，我转身，用力的把姜依然搂在怀中，低声的呢喃着，“我们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这话，是我对姜依然说的，也是对我说的，同时是对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讲的。
……
当天下午，当我和姜依然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两岸之后，我果断的撑着船顺着河流而下，一路远去。
我上过学，也知道黄河途径过的地方。
山西如意门。
这是七大爷的师门，也是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
黄河流经山西，从山陕边境而过，一条河，把两个省份分开，孕育出了中西部黄土高原上，两个不同的世界。
自古以来，山西多匪患，长安不夜城。
这是两种极端的存在。
我估摸着，一直顺着黄河而下，我们可能要走大概大半个月才能到了山陕边境上，至于说如意门所在的位置，我并不知道，只有七大爷告诉我的一个地址。
此行前去，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
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几日以来，我们都是早早地起来，然后顺着水路行船，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先乘着天还亮着，寻找落脚的地方。
中间上过几次岸，补充船上的日常用度，其余时间，都在船上。
我虽然从小跟着我爷出船，但是从来没有和现在这样，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待在船上，渐渐的，最开始的悲切化成了茫然，茫然，变成了麻木。
我每天能够见到姜依然，然后每次都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到过去那一段时间，我们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一次次的刺激着我，即便是在怎么难以忍耐，也咬着牙坚持着，一直顺着水路行走。
黄河九曲十八弯，从来就不是一条河道走到终点。
中间，我们遇到过水险，见到过捞尸人，也见过一个个陌生的村庄和城镇。
所谓人生百态，这些日子，我渐渐地感受到了。
一眨眼的功夫，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日我看到船上没有米了，早上叫醒姜依然之后说，依然，我们的上一次岸了。
“我……我有点儿不舒服……”
姜依然脸色发白的对我说，只是神情看上去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两团红晕。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大夫？”
我顿时着急了起来。
我们的船上，基本上有一些自己的草药，来应对船上常见的一些病，可是真的要是出问题了，还是要去看大夫的。
“没事，是女孩子家的月事！”姜依然不好意思的说道，声音和蚊子一样。
我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干咳一声，假装没听到，别过头去。
在怎么说，让一个女孩子当着我的面，讲出这话来，两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即便姜依然和我关系在怎么好，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是有点儿那啥的。
“那……你在船上休息，我把船停靠好，然后我去岸上买点儿米，买点儿青菜，然后嗯，回来打两条鱼，给你炖鱼汤喝，成不？”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往常我娘来月事的时候，我爹都是这么叮嘱我娘的，我小的时候不懂的这些，现在渐渐的长大了，这些常识还是明白的，只好尴尬的把当年我爹对我娘说的那些话，照抄一通，搬了出来。
姜依然嗯了一声，头埋在了胸前轻轻的点了点头，半边脸和耳朵都红了。
我兴冲冲的上了岸边一个镇子里边，去买这些东西。
可是当我遇到一个老头之后，一打听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山陕边界了。
我买了东西之后，激动的往回走，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姜依然，可当我赶回去之后，远远的就看到，姜依然蹲在船上哭，有几个人居然上船了，把姜依然围在了中间。
我脸色顿时一边，提着东西就往过冲去。 黄河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