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两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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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国都城长洛城是北方最繁华的地方,而秦淮楼则是长洛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时光在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因为所有人到了这里都不会感觉到时光。这里是天下皆知的销金窟,也是天下人都向往的温柔乡。
入夜后的长乐街依旧是人声喧哗,车水马龙,比别的城市白日里的集市还要热闹好几倍。
街道两旁是井然有序的店铺依次排开,在长乐街上没有摆摊的商贩。能够在长乐街上走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那些路边野摊的出现会让他们觉得有失身份。
“岐山臊子面,热腾腾的岐山臊子面!”
一个穿着短衫围着黑色围裙的小二正在店门口招纳客人,店里不时传来阵阵的香味。
岐山臊子面可是闻国第一面,当年天顷皇朝的威武皇帝就是从岐山起兵,而后一统天下的,他就是吃着岐山臊子面长大的。后来天顷皇朝的都城几经变迁,被闻国的诸侯赶出了长洛城,最后天顷城才变成了天顷皇朝的都城。
这家店牌匾上面题着“天下第一面”五个苍劲有力的字,这五个字正是出自闻国当今闻王申屠的手笔。
长乐街上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候从街头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一头长发却像月光般从肩上倾泻而下,修剪的十分整齐的眉毛漆黑如墨,修长的食指白的也和雪色无异。
如果不是长乐街上灯火通明,他要是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恐怕谁也无法看出他的踪迹。
青年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冷峻的青年,一个手中拿着一把画着锦绣山河的纸扇,另一个手里则仅仅握着一只尖尖的毛笔,笔尖闪动着有些刺眼的光。
“殿下,您不去吃碗岐山臊子面吗?”手执纸扇的青年问道。
青年微微摇头说:“不吃了,我今晚来长乐街想要见个故人,你们兄弟二人就不必跟着我了。”
“可是……”手拿毛笔的青年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这里鱼龙混杂,殿下孤身前往恐怕会有危险,我兄弟二人还是跟着您吧!”
“哈哈,如果在这长洛城中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说我这个闻国太子岂不是白做了?这长洛城中能够伤我申烨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这个青年正是闻国太子申烨,他正要前去面见一个人。
“太子,不怕万一……”
眉头微挑,面露一丝怒意,在这长洛城里,谁都可能有意外,唯独自己不会有意外。
“是,大人,小人告退了。”
手执毛笔的青年人称圣手书生,和站在一边手拿纸扇的青年丹青书生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京城中关于两个人的传说颇为传奇,几年前申烨在前往外地办差的途中遇到了杀手,身边的人全都死伤殆尽,申烨也是身受重伤,眼看就要遭遇不测,却被这兄弟二人出手相救。
闻国敢动申烨的人不多,能够伤到申烨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而这兄弟二人毫发无伤地将那些杀手送上了极乐世界,这不得不说是个传奇。
长乐街上虽然热闹,可是比起秦淮楼不及十分之一。
秦淮楼就在长乐街尽头的槐花巷里,那是一个只能容三个人并排而行的巷子。
这要是跟没有见过槐花巷的人说都会觉得是个笑话,号称天下第一楼的秦淮楼就坐落在这样一条小巷子里,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商贾巨富和达官贵人的车马如何进去?
槐花巷里最早可以并排行走三辆大马车的,自从秦淮楼风生水起之后才变成三个人并排而行的巷子,原因就是为了通行方便。
先前所有人都喜欢坐着豪华的车马前往秦淮楼,以此彰显自己的身份和财力。这就造成槐花巷里往往堵得水泄不通。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好惹的,往往谁也不愿意相让。
有一天申烨路过此处,于是命人便将这槐花香改成了三人巷。
槐花巷长约两百米,两边都是清一色墙壁。在这之前巷子还有人家的门朝着巷子里面开着,自从申烨一道命令下来,各家的门都改了方向。
申烨一路慢悠悠向前走着,他正想着见到这个故人要说什么好呢?
每次见面之前都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见了面以后却又是长长的沉默。
一想到那张娇美如花的脸,久违的笑容又从他的脸上荡漾开来,就像是春天里清澈的湖面吹起的涟漪。没有人见到过申烨这样的笑容,也只有这个时候申烨才能如此笑。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见从另外两条街走过来两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满脸横肉,肥硕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额头上的肥肉都快要将两双小眼睛挤没有了。
申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胖的人,两个人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着华丽的纶巾,应该是在京城中做生意的富商。
他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温柔可人的人儿已经备好了酒菜在等自己,他现在只想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喝一杯陈年的桃花酿,吃一口她亲手做的家乡菜鱼头豆腐。
“这位客官,请问前面可是秦淮楼?”那个穿着紫色锦袍的胖子问道。
可能是申烨走得有些慢了,两个胖子竟然很快就跟了上来。
申烨没有理会那个胖子的问话,他最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这些年伴君如伴虎的人生,让他非常厌倦别人的轻视。
此刻,他忽然想起闻王申屠的嘴脸,心中更是气愤难耐。
另一个胖子脸上十分不悦地追上来问道:“你没有听见我大哥在向你问话吗?你是不是耳聋了。”
冷冷的冰雨打在申烨的脸上,让他心里的怒火这才有些消减。
凡是跟随过申烨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一个常年看人脸色生活的人,表面上和颜悦色,可是脾气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倘若他没有爆发,要么是因为这还在他的忍受范围,要么就是时间还没有到。
申烨缓缓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刚才说话的胖子微微一笑,转身又继续向前走去。
他今天要去见的人,不喜欢他身上有血,更不喜欢他杀人。
两个胖子再也没有说话,不紧不慢跟在了申烨的身后。
雪中的槐花巷幽静的就像远方的山谷,更像是一座黑暗的坟墓,寂静的只剩下各自的心跳声。
秦淮楼的花灯远远就亮起在槐花巷的尽头,两盏绘着仕女图的花灯在微风中伴随着楼里传出来的丝竹声轻轻摇晃,就像楼里的姑娘们在雪中轻舞。
申烨笑了,这次笑之前他眉头微皱,看来圣手书生说的没错,一个人出门还真的是不安全。
槐花巷的尽头站着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正在不缓不急地朝着他走来。
他们一点都不像是杀手,更像两个风雪夜归人。
可是申烨是何等人物,从他走进槐花巷里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隐秘的杀气。
杀的人多了,手上沾的血多了,对杀气这种东西最是敏感。
“既然都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瞒得过花大人的眼睛,只是能等到这个机会真是难得至极啊!”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从两个穿黑衣斗篷的人背后走出来,皱巴巴如核桃皮的脸上难掩窃喜的惊喜。能够杀死闻国太子申烨,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开心的事情。
申烨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的脸上还是一如往昔的平静,没有人看得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好可惜!好可惜!”
申烨一连说了两声好可惜,声音里满是惋惜和悲伤。
他的嗓音本来就阴柔缠绵,这两声叹息听的人心里竟然满心酸涩。
老头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可惜,确实可惜啊!明天京城将会十分热闹,因为大家会看到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花大人躺在槐花巷里,而且是赤身裸体。”
这句话说到最后,忽然间多了几分恨意。
“可惜,我是可惜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话音刚落,申烨就已经站在了槐花巷的尽头,他轻轻抖落身上的雪花,亭亭玉立的身姿像是一棵青松屹立在雪地里。
只听见扑通两声,那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倒在了地上,脸紧紧贴在了冰冷的雪地上,没有人看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
仰面倒地的老头喉咙上被洞穿了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他的两只眼睛还保留着微微的笑意。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恐惧时就已经死了,他的一双手还藏在衣袖里,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
刚才跟在后面的两个胖子早就没有了踪影,都说胖子肉多胆小,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他们居然连自己人的尸体也不收就逃走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天莲宗的作风。
申烨现在没有心情想别的事情,他只想躺在那个人的怀里喝酒。
多少良辰美景,皆不如共美人一醉。
无双和莫璃钰两个人远远站在一个凉亭下,看着申烨进入了秦淮楼。
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不约而同的笑意,看来这次申烨已经中计了。 妃要倾城:太子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