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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双大掌贴在我腹部的时候,我终于醒来了。
“谁!“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越是这样,也是叫人觉得害怕。
“兰若说的没错,果真是真绝色,啧啧啧,这样的容貌,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我瞪大了双眼,拼命的想要挣脱,可身材瘦弱的我,又怎能抵抗的住那肥腻的身子。
那一夜,成为了我一生的耻辱烙印。
越王却好似开启了另一种难以启齿的兴趣一样,命我穿上女子的衣裳和妆容,每日在他身侧坐着,偶尔还让人在我胸前塞上两个桃子,以羞辱我为乐。
亦或者是与旁的女子交,媾,命我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一切,我都咬着牙撑了下来。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人性可以恶心成这样,亦是不知道,还要在地狱中挣扎多久才能重新看到阳光。
可后宫的那些女子,却只见的惧怕起我来。
她们一面庆幸着这暴虐在我身上,可另一方面,看到诸多的赏赐时,贪婪的目光又化成了狠毒的言语,狠狠的骂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兰若在里面操控了一切。
“为什么?”
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我截住了她,目中有泪。
我们是同乡啊,不是吗?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可她却为何这么对我?
兰若垂下头:“对不起,我若是不让她们吧苗头对准你,那么,可怜的只有我。你不知道,原先在宫中,她们欺负我成什么样了。”
“那越王呢?你为何要将他引来?”
“只有这样了,若是不引走,我会死的。”
她伸出胳膊,将衣袖拉开,露出了上面的伤痕累累。
“这些,都是他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不想死,难道我就该死吗?”
我凉凉的望着她:“我会将这些事尽数告知众人,让大家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她眸子一变,忽然将自己胸前的衣服撕扯开,然后扑到我怀中。
尚未反应过来,我的腰上便被狠狠拽了一脚,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紧跟着,就是越王那暴戾的声音:“把他们两人都给拉下午,乱棍打死!”
当然,我们两人并没有死。
越王宫里现在连下人都不够了,急缺人手。管事的将我们安排在了最下等的地方,盥洗衣裳。
兰若跟着我道歉。
“我们若是再留在那儿,早晚会死的,不如在这儿,好歹还能保住性命啊。你不是也想逃离嘛?先前是我祖国了,这回上算是我救你一次,咱们两清了。”
而我连看都懒得看她。
这里连住的地方都很紧缺,我们两人住的是破洞的屋子,风从洞口灌进来,凉飕飕的。
“也不知道阿弟现在怎么样了。”
她感叹:“希望他早日跟你弟弟学成归来,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我闭上眼睛,心中除了阿弟之外,更多的,却是浮现出另一人的样子。
她那温柔的目光和饱满的唇,唇角洋溢出的笑容,无不例外的,让人沉沦。
若是当初跟她走的话,如今会是什么样呢?
这样的想法犹如毒蛇一样,每日都吞噬着我的心口,一寸寸,一点点的,将那一点点仅存的温柔蚕食殆尽。而我的心也逐渐变得黑暗,怨毒,甚至开始憎恨起了命运。
没错,命运何其不公?既然注定了要让我在这黑暗中生活下去,又为何当初要让我遇到那一点温暖。
若未曾见过阳光,或许今日的我,就不会如此的恐惧黑暗。
万幸的是,越王好似逐渐的忘记了我,我的双手从曾经乳白色的牛奶中变成了在浑浊的水中,一日复一日,从不停歇。
终于,等到了越国被破的消息。
越王宫里的人们都在尖叫着,哭泣着,东奔西走。便是兰若,也开始收拾起仅存的衣物,准备逃离。
临走前,她扭过头问我:“你不走吗?”
“走?”
我笑容凄凉:“天下之大,我一个残缺之人,又能去哪儿呢?眼看他今日高楼起,眼看他明日危楼依......”
兰若惊恐的望着我,喃喃自语:”疯子,真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
我冲着她神秘一笑:“可是兰若,在这乱世之中,倘若你不能找一个靠山的话。不管去哪儿,都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夕日,我并不知因为我的这句话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改变,不过,兰若走后,从此再未见过一面。
苟延残喘的越国,就这样,成为了卫国的囊中之物。
这些年,我就住在墨山下,化名孟回,领了一小块儿地,自给自足。
墨门中每个月都会有人下山来教我们,我带着锥帽,每日望眼欲穿,终于,盼到了他的身影。
十郎长大了。
那伟岸的身子如同一尊铁塔,脸上总挂着傻气的笑容,说话瓮声瓮气的,跟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他视线转过来的时候,我低下头。
“这位兄弟,你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我连连摆手,周围的人过来道:“九霄,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呢。”
“啊,是这样啊。”
十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他站起来,转身往下一家走。
我贪婪的望着他的背影。
九霄,杨九霄。
真好听的名字。
身旁的老丈笑道:“这小子可真是不错,起先来的时候,巨子还嫌其愚笨,不愿意收呢,后来看的确是个好孩子。再加上为人善良,这才收做了入室弟子。夫妻两人性子都好,真不错!”
“他成婚了?”
话音一出,那老丈被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个哑巴?”
他惊讶的指着我:“那为何平日里都不见你说话呢?”
我故意压着嗓子:“从前受过伤,所以说话起来不舒服,对不住了。”
老丈摆手:“哎,我记得你是越国来的吧,也难怪了,前几年那边乱的很。不能说话就别说罢,好好养身子,这里好着呢。”
我勉强一笑,追问:“他的夫人......也是陈国人吗?”
“哦,是个越女。”
老丈为我解惑:“这位原也是越人,小时候来的墨门,投靠在巨子门下。后来卫国攻打越国,跑出来了不少越女,这位便救回来一个,夫妇两人可真是没说的。”
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无限的感激。
十郎终于已经成家,我心愿已了,阿爹阿娘在地底下,想必也会安然的闭上眼睛了。
就在我准备安稳的在这儿住下去的时候,每日没事可以看看十郎,或许,还能看到他的孩子。忽然有一日,有人来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推开门,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哥哥,是你,对不对!”
十郎直接上前,用力的拥抱着我,激动万分:“哥哥,我知道是你!”
我浑身都僵硬起来。
因为去了势,所以我的声音变得又细又尖,面白无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没事都带着锥帽。
我压低嗓子:“您,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
十郎摇着头:“那日见面我便觉得十分面熟,后来去问了果真说您是从越国来的。哥哥,你为何不与我相认?这么多年来,我做梦都想见你。”
我拼命的想将他往外推,可怎么能挣脱的开他的桎梏。
几番争执之间,我的锥帽一下子掉了下去。
“哥!”
他脸上的喜悦,在看到我的面庞后成功变成惊悚,而那欢喜的声音,也便的惊慌失措。
“哥,你的脸,为何会这样?”
果然,还是被他看到了。
我默默的转过脸,一道丑陋的刀疤,从左眼到右边的唇角,显得十分狠厉。
当初,我是下了狠手的,恨有多深,有多绝望,这疤痕就有多么的明显。
我原本以为,这些年来,我已经彻底的将这些都忘记了。可现在十郎的眼神明显的触及到我的伤口,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伤痛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从未离开过。
趁着他失神的时候,我推开他,转身欲逃离,却在仓惶之际,不经意脚下一崴,摔倒在地。
“哥!”
十郎抱着我,我与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擦过时,却愣住了。
八尺高的汉子,现在却噙着眼泪,委屈极了看着我。
“哥,我们好不容易见面,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怎会不想,怎能不想。
只是我如今的身份,只能让他蒙羞。
“你,你真的认错人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快走吧,不然我要去报官了。”
“哥!”
我狠下心将他推出门,而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将我与他,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而眼泪,早已经肆无忌惮的开始在脸上流淌。
“十郎,十郎。”
每唤一次,心中便会痛一回。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妇人。
“哥,这是玉兰,玉兰,这是我哥,快,快叫哥啊、”
那瘦瘦小小的妇人怯生生的对我叫了一声哥。
而我的视线,则在她挺起的肚皮上停留下来。
“哥,玉兰现在已经七个月的身子了,再过三个月,您就能看到您的小侄子了。”
他笑嘻嘻的问我:“对了,昨儿也没问你,你现在如何,娶亲了吗?我是不是已经有小侄子侄女了。”
我心头猛地一钝,而后,深吸一口气:“我并没有成亲。”
十郎一愣,而后笑道:”定然是哥你懂得眼光太高了,没关系,陈国的女孩子多,也漂亮,总有你会喜欢的。“
我望着他那豪爽的笑容,一瞬间,千言万语,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我们相认了。
十郎每天都会从墨门来我这儿,因为娘的去世而流泪,为未来的憧憬而开心,渐渐的。兄弟之间的这种情谊竟然让我那颗破碎已久的心渐渐愈合,唇角也多了一些的笑容。
直到庄子里面开始有了风言风语。 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