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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聪明人
到了第二日便陆续有人上门拜访，也不是外处人家，俱是忠靖侯手下的军兵家眷，年年都要上门拜访一回，倒没那么多拘束和缩手缩脚，毕竟祁氏和善，实在没多少架子，也不会故意冷落人家。
夏弥缭换了件家常衣裳过去，和夏茗柳她们在花廊子里碰了头，到大堂便见得祁氏和几位夫人在一起说笑，见到夏弥缭她们几个都还笑着打招呼，校尉夫人笑赞，“许久不见姑娘们，却已是极好看的了，瞧瞧，出落得多标致。”
“不过是个小孩子家家，哪里就标致了。”祁氏揽夏弥缭到身边坐，又让夏茗柳坐到身边，带着她跟校尉夫人聊起来，不过，祁氏这样在往来上走过多年路的自然不会落下夏茗尔和夏茗懿，至于夏弥缭，她如今已经定下婚事，这些已经与她无关，只需要负责在旁边微笑，时不时引个话头便好。
只是夏弥缭看得出来，夏茗柳对这些并不上心，哪怕昨日她表现得多认真对待，但今日的表现最多算平平，实在瞧不出好坏，也没有提到自己会琴的事情。校尉夫人喜爱音律，此事甚少人的知，哪怕祁氏也是昨日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对的，否则也不会让夏茗柳去练琴，临阵磨枪。
可夏茗柳既然不愿意那也没办法，但她还想嫁到南山伯家确实不可能的，本来夏府、祈府就已经被绑到一起，再加上南山伯家，皇上或是怀恩公要挑刺简直是易如反掌，没准还能顺手将三家给掀了。
夏弥缭暗地里皱眉，到底把话头慢慢带到夏茗尔身上，幸好几位夫人都没想太多，只是跟着闲话家常，但她分明看到，夏茗柳偷偷松了口气，抬起眼眸时，两人目光正好碰在一起，夏茗柳不禁愣住。
既是在外人面前，就没有丢姊妹脸的意思，夏弥缭拿牙箸签了一块海棠蜜饯过去，“姐姐尝尝，你最爱吃这个。”
夏茗柳果然反应过来，张口含了，一笑便露出酒窝，确实是自己爱吃的，却没想到夏弥缭知道。
校尉夫人看两姊妹处得好，又多少对夏家的底挺熟过，夏弥缭是嫡出，夏茗柳她们是庶出，可既然能和睦相处，说话也是有条不紊，再看夏茗尔素会照顾姊妹的模样，知道教养是查不到哪儿去的，内里到底是好是坏不要紧，重要的是大面上错不了，光看这点，便晓得祁氏教得好，再算算她们岁数，心里边点了头。
今次宴席是有游玩的，祁氏同夫人们去逛园子，校尉夫人跟祁氏又是相熟的，和她挽了手笑，着轻声道，“我看太太的姑娘一个两个都是娇艳懂礼，似夏日里的芍药一般，心里喜欢得紧，不知道太太可愿意割爱。”
既是芍药，只有一日，便是穿了绣芍药花袄裙的夏茗尔，心里难免默了半瞬，毕竟一开始是想把夏茗柳许配过去的，夏茗尔实在容易含羞，极爱画画看诗，许配到书香门第倒不错，毕竟有些共通处，往后过日子也容易，谁知校尉夫人却要了她。
好在校尉夫人性子温和，只是夫君常年上阵杀敌，儿子虽然也是当兵的，却已经快升到千户名头，嫁过去便是抱了皓命夫人的位置，但做将来当亲家，祁氏得跟校尉夫人透透底子，“我想着也是好的，说起来我这姑娘画过一副寒冬梅园图，提了诗，便送给侯爷，叫侯爷夸了还红着脸半日。”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得半遮半掩也能听出是个什么意思，何况校尉夫人确实是个知道打圈子的，听到祁氏这样讲，心里已明白几分，闺阁姑娘容易害羞的确是常态，不过吟诗洗手画丹青虽然是雅致，若嫁人后还经常这样倒有些难办。
校尉夫人再想想儿子性子，微微颔首，“小姑娘爱吟诗作对，当年我在闺阁里也经常如此呢，如今再看诗，心里也是欢喜的，却再不好经常看。”
“这书啊诗词的，要一点一点琢磨，妹妹离得久些，自然是不大能立时弄懂的，赶明儿慢慢拾起来也好。”祁氏应了她回去好生想想的意思，还不忘给自家姑娘争取一下，“我也爱那些文雅东西，不过算账管家也是要做的，幸好现在她们几个都长大了，知道宴席怎么办，我如今便能偷个懒。”
校尉夫人笑道：“太太可是有福呢。”甭说什么姑娘家不好沾钱财气儿，免得俗了，可半点不通的，那是神仙，难道媳妇嫁进家里就是当佛供的？怎么可能，大家要好好过日子，操持柴米油盐酱醋茶是肯定的。
见校尉夫人满意了几分，祁氏便没有再就此事继续说下去，转讲今日梅花，一行人在院子里吃了回梅花宴，夏弥缭先前给夏茗懿打过招呼，两人协力捧了夏茗尔跟夏茗柳性子出来，虽说有些人家是武将，可家中儿子也有念书的，温和性子的姑娘自然想讨。
这年头就是这样，吃宴算变相展示自家姑娘，否则谁知道好坏，哪怕怀恩公或是常平王家这样的王侯家也是这样，但嫡出和庶出不一样，嫡出的姑娘只要品性端庄大方了，自然会有人求娶，毕竟身份摆在这儿，再怎么样都是镶了金银身的，可庶出不同，庶出自己不争，露面的机会便少，想给挑户好人家，人家不一定会要。
若不是如此祁氏也没必要叫夏弥缭好好帮衬姊妹。
可惜夏茗柳今日的表现实在平平，连话都少说，反而是夏茗尔叫好几家夫人满意了。
送走客人后祁氏看了屋里坐得端正的姑娘，目光落在夏茗柳身上，却没有开口问，只道，“今日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喝完姜汤去去寒气，好好歇息。”
三个茗应了退下，夏弥缭没有走，给祁氏按肩膀，“娘可是有些乏？”
“还好，也不是第一回吃宴，能累到哪里去。”祁氏接过花茶喝了口，“你说茗柳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回事，看上去也不像生病，偏偏打不起精神，幸好其他夫人没有看出来。”
夏弥缭道：“谁知道呢，兴许七姐姐觉得武将家不大好，所以才没那样热情，下回安排书香门第的来就好。”转头却让丫鬟送了琴罩去夏茗柳那儿。 盛宠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