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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常青松柏扇
褚斐惹的事情不能说是大事,也不能说是小事,反正秋露有些不好说出口,迟疑了一会儿,待夏弥缭看过来时才想好怎么说。
“今日三太太下了帖子请外边几位亲近的姑娘家来三房作客,正好去游园,蔡二姑娘不慎落水,褚少爷去书院时恰好路过,便去救人,谁知……”
夏弥缭拢好耳边的碎发,“接着说。”
“谁知那姑娘醒来后却一口咬定褚少爷亲了她。”秋露说着自己先觉得害臊,“现在人家姑娘哭哭啼啼说要讨个说法,我听说三太太是愿意的,这会子还在吃点心看戏。”
按这样说,蔡氏肯定跟这桩事拖不了关系,未必有跟着策划,却是乐见此事成真。
秋露问,“姑娘,老太太已经派了姑姑来请人,该怎么办?”
夏弥缭想起吕姑姑近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在老太太院的其他屋子里修养,怪不得要来搬救兵,原是背后诸葛亮病着,笑道:“怎么办,打发掉。”
秋露倒不诧异,“奴婢这就去。”
夏弥缭觉得这丫鬟算练出来了,点点头,让她去了,自己继续回去听尤薇上课。
谁知秋露去而复返,寻夏弥缭出来后,为难道:“那姑姑都在外边大门口跪下来,拦都拦不住,还说大太太怀着孩子不方便,想请您过去走一遭,帮着劝劝老太太也好。姑娘,您要管吗?”
夏弥缭想想,便跟尤薇告辞,慢慢悠悠的带着秋露冬霜出门,一出去就看见位岁数颇大的姑姑端端正正跪着,见到夏弥缭才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向她行礼后才带她去老太太屋子。
老太太那儿真的算乱作一团,蔡二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硬是要去抓禇斐衣角,谁知他立时退后一步,难得冷着脸说话,“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姑娘请自重。”
吕姑姑掩了嘴坐在旁边。
老太太则一副头疼模样,捂着脑袋姑娘骂,“不要脸的丫头,谁教出你这样的作贱自己的性子,天天说别人亲你,就是勾栏里的破戏子都没你这样不要脸。”
不独蔡氏,连蔡二姑娘的母亲钱氏都变了脸色,又羞又恼,蔡氏还要开口,被老太太劈头盖脸骂起来:“你也是,什么烂人都往家里带,你是眼瞎还是傻,我儿讨了你当媳妇就是找个给我们夏家讨债的。”
蔡氏张张口,老太太一句话堵住她嘴巴:“你要是再说什么狗屁话,往后就不必在夏府里呆着,早点回娘家才好。”
那头禇斐已经转身要走,正好看见站在门口的夏弥缭,一时面上尴尬,倒说不出话。
夏弥缭笑,“褚哥哥好,要去书院吗?”
禇斐这会子才回过神:“是啊,妹妹怎么来了。”说完自己先挠头,“倒是打扰到锦绣院的清净,妹妹请回吧,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夏弥缭点头,既然说是水落石出,便说明此事是莫须有。
蔡二姑娘却扯着嗓子尖叫,“你就是为了这个贱人才死活不承认喜欢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为何不同我在一起。”
冬霜立时一巴掌扇过去把人打开。
夏弥缭见她披头散发,狼狈不已,却依稀能看出清丽模样,才知她是这几日常来夏府的那位姑娘,先前自己也曾碰见过蔡氏她们,那时候她还是模样乖巧温顺,连说话都是软软糯糯的。
还是蔡大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一赶紧上来抓住她,落着泪骂道:“我看你是魔怔了。”
“我没有!”蔡二姑娘挣扎起来。
夏弥缭抬起眼睛,秋露立时叫旁边的婆子帮忙,“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冲撞姑娘,快些拿绳子绑起来。”
蔡二姑娘还在哭骂:“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为何不看着我,为何不承认你亲了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恶毒的人才拒绝我。”
禇斐摇摇头,“你真是疯了。”
夏日闷热,夏弥缭摇摇团扇,颇为不耐烦,冬霜拿起茶盏砸下去,惊得一屋子人都怔住了,夏弥缭勾起唇角,话说得不疾不徐,“祖母,既是疯子,丢出去或者埋了便是,哪里值得吵。”
蔡氏抖着唇:“这可是你亲戚。”
秋露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三太太,您话要说明白了,这位姑娘,最多算十姑娘的亲戚,跟咱们十二姑娘便是有关系,也是隔着千山万水。”
蔡氏顿时苍白了脸。
夏弥缭见闹剧差不多,对老太太福身,“孙女看已经无事了,便不打搅祖母休息,孙女告辞。”
夏老太太差点把桌子给掀掉,“休息个狗屁,你看看这种烂人,她们在一刻,我都得被磨掉半条命,叫她们滚蛋,再敢随便说褚哥儿,把她们皮扒了!”
老太太气得喘不上气,禇斐赶紧去劝她,连外头的吕姑姑都立起来去看情况,一叠声叫丫鬟喊大夫来。
夏弥缭摇着团扇看向被绑起来的蔡二姑娘和默默流泪的蔡大姑娘,冲她们抬抬下巴,话却是对婆子们说,“听见没有,老太太说把皮扒了,赶紧扒吧,省的麻烦。”
说的轻描淡写,却叫原本还在犹豫的婆子们真动起手。
吓得蔡大姑娘赶紧磕头,“妹妹高抬贵手,我这傻妹妹是被水给淹傻了。”
连钱氏都软了膝盖,“许是被湖里石子给磕到,一时疯疯癫癫的,怪我没有把她照顾好,姑娘开开恩,饶她一回。”
夏弥缭挑开眉头笑道:“同我说有什么用,对褚哥哥和我祖母说才是,我又不是当家人,说开恩就开恩。”
钱氏只好带着自己大女儿求老太太,老太太一脚把她们踹开:“烂心喂了狼狗,你们就该被扒皮剁肉,下十八层地狱。”
吕姑姑拍拍她心口,“快别气了,为这样的人置气不值得。”
禇斐急得很,拉住老太太不让她蹦起来打人,“算了吧,谁活着没遇到糟心事的,睁只眼闭只眼便过去了,您何苦为这件事置气。”
夏弥缭实在懒的再看,这种温情戏,实在浪费她时间,吩咐下人道,“收拾好这儿,把她们收拾整齐,叫姑姑走一遭,送她们回去,叫三太太写封信,把来龙去脉给钱夫人夫君看,要休要发配庄子都随他。”
那边乱糟糟的,一等丫鬟只好帮着问道:“可要封口。”
冬霜忍不住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那丫鬟被她那一笑笑得不好意思,犹豫道:“但是,怎么封?”
夏弥缭看了她,绣着常青松柏的团扇扇起一阵冷风,“简单,把舌头剪掉,一了百了。” 盛宠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