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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私生子
“我已经吃好了，娘你有没有吃。”夏弥缭到底没坐下，只拉住娘亲的手，“定是还没来得及，芳酿，去端一屉饺子，能做小便做小些，记得要快。”
芳酿道，“不必姑娘吩咐，奴婢都准备好了。”可不是早早准备好，老太太那样的人对儿媳妇自来没个好脸色，单拉着儿子问东问细，恨不得问个透底，却晾着其他人干站着，一句话都不叫别人插嘴。
祈氏回屋就乏，眼睛没能阖几下，忠靖侯的东西先抬过了，忙前忙后，小憩是不行的，姜姑姑心疼，叫芳酿去厨房吩咐做点心，什么都可以，做得小巧能饱就行。
芳酿端的是一屉四色饺子和小包子，酸梅汤也有，夏弥缭怕她推辞不肯吃，亲自挟着喂的祈氏，“娘，我不跟您说虚的，您要不吃，我就一直这样举着。”
祈氏无奈，手腕上镯子又沉，到底接了，心里想的却是风水轮流转，前几日给女儿喂过饭，这会子倒颠倒过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松口气，祈氏才把那小肉包咽下肚子，外头蓝芷便步履匆忙进来，贴在祈氏耳边低闻几句，祈氏登时变了脸色。
夏弥缭靠的近也没能听清楚，隐约听见个男字，再无其他，偏偏祈氏变了脸色，说是诧异罢，似乎又不像，倒带着点恼怒。
莫非在外有子？
一想到这儿，差点没把筷子给折了。
夏弥缭对忠靖侯这亲爹若说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当年祈氏去世，有大半原因都出在老太太和他身上，后来娶的继母对自己百般刁难也根本没关过。
忠靖侯待发妻平淡，对女儿也一样，但最开始却并非如此，夏弥缭还记得小时候她这亲爹也是有抱过自己，明明都是上过战场的男儿，抱起闺女偏偏就变得笨手笨脚没个稳重，她大些了，第一回下笔，还是他握着自己手，一笔一画亲自教的。
夏弥缭不是没开心过，可那回，亲爹教她写了第一个字却是个婥字，说这字极好，但她兴冲冲地跑去给亲娘看时，祈氏却哭了。
那时候的祈氏已是稳重端庄，莫说落泪，脸上连悲戚也未曾有过，独那一次，忍不住掉泪珠子，打那之后夏弥缭再不肯跟亲爹学字，他们父女关系就渐渐变得跟他与祈氏夫妻情分那般淡。
忠靖侯再花心再凉薄，夏弥缭不管，也不愿意去搭理，可他跟外边连名分都没有的女子生下儿子，夏弥缭却恼，这算什么，出去打个仗，再顺便捞个儿子回来吗。
祈氏也气，但再气又如何，终归已经与自己无关，见闺女气愤，还笑盈盈捏了她：“偏你耳朵灵，这事还没个正影呢，咱们不急。”
姜姑姑听蓝芷说了也是平静，忠靖侯什么样的人到底影响不到自家太太，还不如定下心看眼前，恭声道：“太太，外边姨娘姑娘俱到齐了。”
“走罢。”
祈氏一手牵着夏弥缭同她出去，外边坐了一屋子的人，衣裳都穿得喜庆，倒似迎新春似的，见到祈氏，齐声道句太太安，祈氏打量过她们，见打扮得规矩，略点了头。
等大房的人都到大堂，绿云不请自来，穿件掐腰的绣花蝶衣裳，站到夏弥缭身边也是小家碧玉般，冬霜见状哼一声，到底没开口拌嘴。
夏弥缭跟着几位姐姐落座，一抬头就见到忠靖侯，人在战场上晒得黑了，模样却因着五官生得好而仍旧俊朗，剑眉星目，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看过来时，不怒自威，隐约透出几分戾气。
前面的夏弥淼和夏弥沛都有些怕，更别说其他的姑娘，夏弥缭倒还好，终归不是头一回见到。
祈氏也跟夏弥缭差不多，横竖是自己夫君，就是恶鬼也得认，神色平静坐到忠靖侯旁边，看也不曾看他，只对自家女儿们笑，“给你们父亲请安。”
这就是不用轮着过去施礼的意思，夏茗柳夏茗尔几个松口气，在位上整整齐齐福了身：“父亲好。”
忠靖侯倒没怎么看她们，眉眼里俱是冷淡，微微颔首，祈氏就让她们坐下，也没打算跟忠靖侯说话，慢条斯理喝着茶。
夫妻两个都不肯开口，其他人更没胆子先讲话，还是老太太跟三房的人进屋里才松快些，老太太身后还跟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除开夏弥缭，哪个人不是瞪大眼睛看的。
夏茗懿动动唇：“十二妹妹，这……”
“慌什么。”夏弥缭暗自按住她手，低声道，“老太太还没说什么呢。
老太太对那男儿显然爱得很，亲自揽他坐到身边，“别怕，这些都是你兄弟姐妹呢，给他们打声招呼。”
忠靖侯没拦，祈氏事不关己的喝茶。
蔡氏却要笑不笑先开口了：“这位是？”夏弥双扯她袖子都拦不住她说话，“倒生得极好。”
“自然生的好，跟他爹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抚了他头，神情慈爱至极，压根没注意到底下人变了脸色，“这是阿斐，往后要在咱们家住下。”
蔡氏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终于能见到祈氏吃瘪，谁知看过去时，祈氏神情仍旧淡淡的，连接话意思都没有，她心中冷笑，装吧，就继续装吧，到时候回去还不是要发火砸东西。
其他人没有问，蔡氏却捧老太太场：“母亲可想好要安排到哪儿住？这住处可要早早备下来才好，到时候打理不仔细，阿斐哪里能住得好。”
老太太也是高兴，随口就答了：“就住到我旁边，东西都收好啦，阿斐，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那屋子够大，书房也有，外边是院子，到时候给你留着学打拳。”
男孩儿无奈笑：“老太太不必麻烦，我住哪儿都一样的。”
“胡说什么呢，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住的吃的都要仔细。”老太太拍拍他肩膀，“你也别拘着，咱们家又不是外处，明儿个你到处走走，以前你娘和祖母最爱带着你跟我游园呢。”
“我都快记不得了。”
“也是，那时候你还那样小呢，白白嫩嫩跟个团子似的。”老太太说着叹气，“若是你父亲祖母和娘亲都还活着，看见你这样大了，肯定会开心。”
蔡氏这回才诧异，原来这孩子不是侯爷的儿子？ 盛宠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