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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本是同根生
蔡氏见到那六十六尊佛像还觉得不够,说的话都酸溜溜,带着不满,“你们太太不是请了一百零八尊吗,再借些也无妨罢,这些未免太少。”
“三太太说笑了,再多可得搬许久,十姑娘的病情更要紧呢,该紧着拜。”华姑姑对蔡氏这样贪得无厌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她自个院里的佛寺有多大,能放进六十六尊就不错了,再多就真的该没法放,何况她真要一百零八尊佛像,大可往锦绣院拜一回,“若不然,三太太去锦绣院,那儿还有佛像呢。”
蔡氏果然作罢,“行了,这来来去去的,路上指不准要浪费多少时间,赶紧把佛像摆好。”反正她是不愿意去锦绣院见祈氏的。
华姑姑让丫鬟小心摆好佛像,蔡氏提着裙子跪倒蒲团上,捏了三根香拜,她便退出去,蔡氏身边的大丫鬟忙挤出笑道:“太太便是如此,姑姑不要讨介意。”
真要介意,那华姑姑也走不到姑姑这位置上,此时还反过来安慰道:“三太太是担心十姑娘呢,你先去看着,若十姑娘病好,劳烦跑锦绣院一趟,也好叫大太太和十二姑娘她们安心。”
大丫鬟再没有不应的,把她送出了院子。
华姑姑回去便同祈氏说:“我看三太太有些古怪,好似不止是因为担心十姑娘病情才急的。”跪都跪得文雅,佛堂里又是铺毯子,又是摆冰,跪下来前先拢裙子,生怕把裙给弄脏了。
“不用管她,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三婶娘就是要无风起浪,那也是她的事情。”夏弥缭摇摇扇子,拿起签了牙箸的桃子,送到祈氏嘴边。
祈氏咬了一口,“你这孩子,方才那些话在我跟前说说便也罢,可不兴在外头说漏嘴,三弟没再怎么样都是正经亲戚,能帮衬便帮衬点儿,哪里能看她跳火坑。”
“我看啊,三婶娘哪里会往火坑跳,真要跳,至少也是个金矿。”
祈氏皱起眉头,“她若真看上长公主府,我必会去拦的,哪里能为了富贵把弥双给赔进去,简直糊涂。”
“三婶娘看上去像是听劝的人吗。”夏弥缭放下扇子,自己拿起桃子片吃,“何况,若十姐姐最后被劝动心了呢,那时候我们去劝,她们至多会认为我们居心叵测,没准翻过来咬人,虽然这可能有些低,毕竟十姐姐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不过,如果她真蠢到这地步,自己也没有办法,任卿自取灭亡。
祈氏叹气,“她们俩母女看上去聪明像,可别到要紧关头反而笨了,嫁人又不是小事。”
夏弥缭笑笑,并没有接话。
夏弥双一病就是小半个月,这期间其他人也闭门不出,老太太还被吕姑姑给接连不断的相劝,打消了去长公主花宴的事情。
等到花宴过去好几日,温夫人拣着好时候上门拜访祈氏和夏弥缭,见她们都好才放心,今次花宴,她跟祈老太太都被请过去,只是她无女儿,整场宴席的夫人里,就她吃得下东西。
温夫人给祈氏说起当时花宴的事儿,“隆重又雅致,半点不见俗味儿,真真有咱们从前吃福康长公主宴席的感觉,我还见到她老人家了,精气神不错,人也和气,如今我见过的长公主里,就属她笑得最多。”其他几位,倒不是不好,可惜眉宇间依然能见愁绪。
祈氏陪着感慨几回,又问,“长公主可有给自个孙子相看起姑娘。”
“没有,长公主不是说笑便是看小姑娘家玩闹,不过你说到这个,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长公主身边的儿媳妇,那位卫太太,她还跟我打听过夏府的事情,甚至旁敲侧击问起阿缭了。”温夫人面色凝重,“卫太太那些虚话我才不会信,你同我讲讲,该不会她看上夏府姑娘了罢,而且我看她的意思,似乎是看中阿缭。”
祈氏听罢先起了怒色,“居然把主意打到阿缭身上,岂有此理!”
夏弥缭安慰她:“母亲气什么,现在都是没影的事情,何况我现在才多大呢,哪怕真要嫁,还得过个三年,她儿子等得起吗。”又同温夫人把卫古一事说了。
温夫人差点没把茶盏拿稳,“这样混账的事情他居然还做的出来,我看那个卫古不过还是个弱冠的少年郎呢,没想到内里却……”
“知人知面不知心。”比起这个,夏弥缭更想不明白,卫古他是不是把宋嫣容当成自己了,要知道真论容貌,绝对是宋嫣容当先,而且彼时在佛寺里,自己并没有跟卫古碰到面,她先一步藏到姑姑身后的。
温夫人拍拍心口:“好在这回你没去,算逃过一劫。”
“常平王家也没去罢。”
“没有,宋大姑娘不知怎地,也病倒了,你把消息同她提过了。”
夏弥缭摇头,自己没说那么清楚,“只是提醒过。”但宋嫣容却还是选择信了自个。
“我看这病还是再拖断日子,别太早好,尤其是你家五姑娘,正好及笄,那时候福康长公主未必会回去。”
祈氏俱应了,也问起自己父亲娘亲身子可好,温夫人笑道:“还是老样子,一大把岁数的人,就爱拌嘴,前不久娘说想要去外头玩,父亲跟念叨过后,倒是有想辞官的念头。”
夏弥缭当即愣住:“外祖父真有这意思。”
温夫人拉住祈氏手点了头,“娘虽然身子硬朗,但这些日子渐渐睡得久,大夫虽然说无事,但爹总有些担心,以前还说过要四处云游,没想到一拖便拖到现在,爹兴许是不想再耽误娘了。”
祈氏眼角忽地红了,“其实辞官也好,如今时局渐渐有些乱,新贵新笋似的往外冒,圣人岁数又大,偏偏太子至今没有定数,我看之后肯定要不平静,爹趁早歇息还能全身而退。”
温夫人掏出帕子给她抹眼泪,“你别想太多,娘只是容易乏而已,谁没有这个时候呢,没准到冬日,她老人家又活泼起来,你不知道,她前几日还说要去蜀地,学一回那儿的名菜。”
可这如何能安慰住祈氏,她恨不得现在回家,看看自己的娘亲。
夏弥缭不忍祈氏伤心,连忙跟着安慰,心里也盘算起来,是否该提前“病好”,否则真有个什么以为,祈氏这辈子都会愧疚渡过。 盛宠娇女